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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生死劫


依兰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她不是不知道生死劫,但也只是了解。

        “你做了什么!”她尖叫一声。

        宇辰一把搂过她,将她按在怀里“你想杀我的话,现在就杀吧。你就解脱了”。

        依兰挣扎着,扑腾着,许久后才平静下来,死气沉沉望着他“为何?”

        “我说了,我要你在身边”

        “呵呵”依兰冷笑,踮起脚抓住他的头发狠狠一扯,见他双鬓扬起,又踩了他一脚。

        “是我把你唤回来的,从那个世界。因为,我是棋盘守护者,而不是什么宇辰王。韩穆公的儿子自小便夭折了”。他淡定着眉目,注视着依兰,缓缓道来,本该暴风雨的眼里静如止水。

        依兰脚下无力,单手支撑于门框,抿了抿唇“你和月老祠,是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见安图道的时候,路过那里,去算了一卦。可能被人感知了”

        依兰不解,无力抬头。

        宇辰将她抱起,放在桌面上,细细看她的脸“我死了,你就可以离开这个世界。我是你的钥匙”。

        依兰痛苦的皱起眉头,手指紧紧掐紧,泪水氤氲在眼中“水涵说,我在那个世界生死未明。若在那个世界也死了,会怎样”?

        宇辰将她的脸捧起“不会怎样,你的世界在这里”。说罢低头吻向她。

        “为什么,是我”她木然问,似乎身体已失去知觉。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是你”他松开她“要留在这还是离开,都随你。底线是,你不离开这个世界”。说罢,他推开房门。

        依兰魂不守舍地转身,喊住他“安图道,是你做的吗”。

        他停住脚步,回到她面前“那是个意外。只要你问,我都会告诉你”。

        “意外?”依兰气若游丝,带着讽刺,视野模糊不清。

        “安图道是唯一可以解开别人生死劫的人,那天,棋盘出了些问题,我们被困在里面。他强行将我送出来,所以才出事”。

        依兰不可置信的听着“安图道也可以进出棋盘吗”。

        “关于安图道,你怎么想都可以,我不做辩解,的确是因我而死。虽然他身体也已大不如前”

        “你为何,与他如此熟悉,你不是一直跟着我们师父的吗”依兰有些不想再问下去了,她越来越害怕,可是话还是问出了,她担心,今天不问,以后便没有机会了。

        “依兰”他伸手扶住她的腰“你脸色看起来不好”。

        “告诉我!”依兰反手握住他“我越来越害怕你,不管是你的秘密,还是你的动机。我只是不理解,我无法理解这些。为什么呢”,她以苦涩的语气,拜托他说明他的真实原因,不是这些事情的外因结果,而是内因。

        “安图道,是我亲生父亲”他沉着脸,面无表情,或者说那道浓眉显得十分僵硬。

        依兰呆滞着,与他对视良久。

        最后,他启唇“还害怕我吗”?

        依兰颤抖着嘴唇,哽咽在喉咙发不出声音。她是真的,不了解他,他的一切,她的眼睛总是只看得到自己想看到的东西。

        “你很伤心吧,这段时间”依兰伸手触上他的眉头,平抚着“这件事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现在韩穆公和安图道都离开这个世界了。

        他拉回她的手,轻轻摇头“不必担心我”。

        “我没有,我只是可以感同身受。”她的眼神恢复一丝清明,“我们之间的事与此无关”。

        “我已经将最后的秘密告诉你,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与安载之间,男人之间的事,与你无关。换做另一个女人,也是一样的结果”

        依兰看着他一张一合的棱角分明的唇,恍恍惚惚,“虽然,死结在你这,但安载带我走进这个世界,他是生结。我只是与你表明立场,你动不得他”。

        “总归,不论是水涵,还是安载,亦或其他人,都比我要重要的多”他垂眉,淡然看着她,瞳孔散了又聚。

        “不是”依兰眼中的泪水划出,却说不出更多的话,垂了头“我害怕自己失去理智,为了你伤害其他人”。

        “我亦不想逼你,哪怕你对我有一丝喜欢,折腾几次后,也便消耗完了,再也生不出新的喜欢。我说的可是”

        依兰抓住他的袖子,给自己擤了一鼻涕,清了清嗓子道“我从来没有否定,我们之间很宝贵这件事情。宝贵的东西我们收藏起来就好,又不是要你扼杀了它。为何对我这般怨?”

        她语气颤抖着委屈,却是无力的。宇辰抬起她的脸,“我不怨你。如果哪天,你有力气了,再来”。

        “你倒是知道我没力气,我在你这只会拖累你,我哪怕,像只宠物一样守着你也做不到”,她继续抓着他。

        “我不问你有多喜欢我,你也无须守着我,可好”?他低沉问。

        她摇着头,“当你占据我越来越多空间的时候,我只会越来越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除了你以外我还有什么,那种失落感你知道吗,你可以拥有整个世界,包括我,而我却失去了这个世界。”

        “何曾?你我每日时间一样长,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是共同的。在一起时,你花了多少时间我便也花了多少。不在一起时,你可以见水涵,可以去赛邵岛或日辰国,甚至可以去见对你重要的人,包括安载。如何?”。

        依兰抬起了头,眼泪已经断线,只剩一道痕迹,“真的?”

        他沉了眼,看着她带着眼泪的脸浮上一抹希望的光辉,似哭似笑的样子。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这就是你的目的?让你拥有自己的世界?”

        闹了这么一出戏。

        “一辈子这么长,我可以去任何地方,见任何人,如今倒要和你商量了才可以?而且,你不可以因为自己的愤怒或者怀疑而去伤害我身边的人。有事直接找我,可以吗”。

        “你在和我谈条件?”

        依兰脸上展开一个浅笑,搂住他的腰,上演了好一个阴晴不定,“不谈也可”。

        她没有预设什么,一切自然而然的发生。

        “可以答应你,”宇辰一把抱起她,“就这些?”

        “你若是有生气的事,不要对我身边的人出手,更不要不问清楚就怀疑我。若只能揪着你我互相多喜欢来说事,把生活中所有事都归咎于这一点。我会疯掉的,我们不应该在一起的”。

        “我是个俗人,见不得你和别的男人亲密,若是知晓了,自然不会任其发展”他强调,看着她的神色仍旧严肃。

        “那你直接与我谈,不要乱猜乱想,也不要轻易针对别人。哪怕我真的爱上别人了”。

        宇辰挑了挑,难以理解她的嘴里怎么会蹦出这句话“爱上别人?”

        “你是如何爱上我的,你自己也说不清吧。我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也许你也会爱上其他女子。我与你最大的不同在于,我不想把所有路都封死,剩下一条路,不得不走。我选择主动走一条,其他不置理会”。

        他顿了顿,“你若爱上其他人,只有一个办法,杀了我,然后去另一个世界和他在一起”。

        依兰张嘴,错愕看着他,宇辰的某些固执,不得不说有些危险,无奈叹口气,“我已经没有那个世界了,生死劫已经没有意义了”。

        他危险的眯起眼睛,补充“劫难还在,生死劫可以由自己解开,只是非常难。自古靠自己解开的人便不多,你该打气精神了,有时,只有你可以救自己”。

        \"虽然劫难不会停,生死劫也不知何时解开,但水涵一直告诉我,要接受这一切。所以我才能在这和你对话,我们都该有接受一切变数的勇气。\"

        “我不否认”宇辰吻向她的唇“如果没有变数,我便不会受限于你,还自愿送上脖子给你”。

        依兰适时结束这个吻,擦了擦嘴角“爱有很多种,爱情、亲情、介于亲人与朋友之间的感情。与其说爱,倒不如说是信赖和了解。从这个角度来说,我是特别爱水涵和安载的”。

        宇辰眉色复杂,阴晴不定,转而又笑了“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今日答应你许多,不是为了留下你,依兰”,说罢将她放下“而是,我很爱你”。

        这话听着过于肉麻,依兰又把他推开了些“你少妖言惑众了”

        “正如你喜欢钓鱼,你便花时间钓鱼又放生,我喜欢你,便花时间看你在这条路上如何摔跤又舞动”

        依兰侧脸瞧着他“你只是看着?那就好,不要干涉,就算我摔死了都不要干涉!”她说完拍拍衣襟,准备回去“反正我话已亲自带到,我们先分开静一静”。

        不再多语,两人一同出了王府。

        董叔牵来一批马车,站定依兰面前“依兰小姐,我送你回国师殿”。

        “嗯”她朝宇辰挥手,上了马车,一路平稳离去。

        “宇辰哥哥,真的就这么让依兰姐姐走了吗”门内的李帽闪出身子,抬头看着他。

        “你之前失手伤了她,她没有计较,为何躲起?”

        李帽吞了吞口水“生死劫真的会让依兰姐姐一直受伤吗”。

        “你也会让她受伤,生死劫并不可怕”,宇辰收回目光,转身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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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月后,依兰站于月桂峰上,背风而立。

        山下雾气浓重,许久后一个人影来到她面前。

        依兰抿唇而笑,站在月桂峰两国交界处,“这里也算日辰国了,我答应你会来看你的”。

        安载步向她,“近来可好”?

        依兰点头,“老样子,你呢”。

        “紫矜接替了安图道的位置,我帮他看着月老祠”

        她笑得柔和,“今后也会在月老祠吗”?

        “你若不召唤我的时候,我会在月老祠。听说国师殿重新开放了”?

        依兰无奈笑,“对啊,加上蔻柠去了赛邵岛,又忙起来。不过我还是每日打坐”。

        上次,蔻柠去赛邵岛和邵西擦出了火花,两人已经举行了简单的结婚仪式。今后一起在赛邵岛培育幽兰草,提取幽兰香,也是实现了蔻柠的愿望。

        两人相视无言,最后安载拉起她的手走向往日辰国下山的路。

        “我难得才能来月桂峰一次”依兰道。

        “嗯,只要兰儿需要时喊我,我会马上去月桂国”。

        她停住脚步,安载也转身。

        “还记得一开始你写的诗吗,我还是打算告诉你一件事”

        “兰儿说”

        “安载,我喜欢你”,她说得清清淡淡的,这里是半山腰,雾气浓,他们都看不太真切对方。

        安载靠近了她一些,看着她的眼睛,“我知道”。

        依兰错愕,抬起眼睛。

        “有些东西,尽管没说,我可以感受到。”

        “怎么会?”依兰疑惑,“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喜欢吗”。

        “对安载来说,哪种喜欢,都一样”

        依兰感觉胸口有些不是滋味。她是经过了很久很久才捕捉的感受,为何他如此淡然。

        “反正我话已亲自告诉你了。至于里面的涵义,你可以慢慢理解,一辈子慢慢领悟都行,虽然我们不会在一起”。

        她的时间,大概率比安载的短,留下的言语和字句一定要尽可能简短,尽可能好记。

        这样,以后,但凡,他想起来她的时候,不是罗里吧嗦的段落,而是几个字。

        时时可以想起,说不清又道不明的东西;也可以时时改变字句的意思。

        简短,多重要。

        一千个人眼里可以有一千种解读,一千个时刻也可以有一千种不同感受。那多好,她可以一直存在,与他一同变化,哪怕,她不在了。

        “兰儿”

        他轻轻牵着她的手,“我说我知道。”

        “哦?”依兰细细想着第一次见他,那时候在山上的寨落,她并没有很注意到他。

        “在月老祠呆久了,渐渐就知人心意”,他简短回答,继续带着她下山。

        依兰走了一会就累了,他背着她继续走。步履矫捷而平稳,像只背着个背包似的。

        “安载,你怎么知道的?”依兰对着他的耳朵问,声音柔软,她很少对安载这么耐心。

        “刚刚”

        噗,她还以为他早就知道了,不是这个意思吗?

        “你该不会不信吧”!她凶了他一句。

        “信”,说着他脚步加快,已经离地穿越于山林之中,没多久便到了月老祠。

        后院空空荡荡,依兰脚刚落地,安载便去倒了茶水来,“毛轮子和厨子都被紫禁带走了,暂时,这里没有其他人”。

        依兰环顾四周,安安静静,染坊也一片空荡,好可惜。

        “我先去烧饭,兰儿先休息一会”

        依兰点头,看着他忙碌的声音,她搭着下巴,自顾自陷入思考,如果这几天可以这么安静的渡过也挺好,比在国师殿打坐更好。

        她挺想回归世俗的平凡日子了。

        只是不知水涵如何想,她该告诉他宇辰的身份以及生死劫的事吗,兴许他已经知道了呢。

        依兰摇了摇脑袋,待安载盛上饭菜的时候,才说“这就是你招待我的”?

        “现下就这些食材,下午我再去钓些鱼,打几只兔子”

        依兰看着几样青菜,吃的很香。

        安载似乎听到她说喜欢他后,没有任何异样,且过于淡定。

        她便问,“你怎么都不回我?”

        安载看向她,不解。

        “我都说喜欢你了”

        安载咳了咳,喝了口水,“我知道你说的不是我希望的那种喜欢。安载要这么回吗”。

        不说还好,依兰也被吓得一咳。她其实一直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喜欢的,是雪儿那个时候,还是依兰的时候。

        气氛有些尴尬。依兰站起身,走向他,指向染坊,“你需要再找个帮手了,这里的染坊荒废掉实在可惜”。

        这时,他才好像反应过来一般,轻轻点头,“这里的屋子还需要整顿一番,到时自然有人来”。

        “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国师殿吗,这里交给蓝焕”,依兰问。

        “兰儿可是想好了”?

        依兰松开五官,拍了拍他的脸,“我是问你,你想好了吗,呆在这里”。

        他点头,眼里带着氤氲,“你需要我时唤我便是,蓝焕云游惯了,他在禾山酒楼也待不了太久,离开前他会告诉你酒楼的对接人是谁”。

        “看来你都心里有数了”。

        他与她对视,默认了,“我就在你身边,你需要时随时都可以找我”。

        “哼!”说的和做的可不一样,月老祠和国师殿可是隔了个月桂峰,如果走平路,绕的更远。可是比起不同世界的距离,这些距离的确可以忽略不计了。

        傍晚,安载还真带了几条鱼和一直野兔回来。

        一只灰色的兔子,依兰不想吃兔子,将它放了。在院子里烤鱼,而安载则在做其他饭菜。

        一餐下来安安静静的。

        尽管这样,安载还是给她烧了一大桶水给她洗澡,又换了新的被子,才让她去睡觉。

        依兰拍了拍床边,和衣躺下。安载帮她盖好被子。

        一只粗糙的手指触上她的唇,细细摩挲。“兰儿,上次那样的事,我不想再发生一次了,照顾好自己。”

        依兰顿住,他说的是那次她独自跑来日辰国的事吗。

        “就算出了事,那也没办法”她说的温柔,算是回答了。

        安载点头,“我在隔壁屋,有事唤我”。熄了灯,合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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