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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垃圾分类


我捧着一盆血水伤春悲秋,还没来得及掉点感怀己身的鳄鱼泪,后背却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我一抖,盆都差点自由落体,因为这大晚上,刚刚整个医务室唯一清醒的大活人家入老师已经去地下室了,剩下的只有三个睡得天昏地暗的同班同学。

        不会这医务室死过人吧!

        忽得,那只手又拍了我一下。

        我头发丝都立起来跳海草海草了,正在斟酌是先放下盆跑路,还是带着一盆水跑路顺便去卫生间把水倒了时,后背传来悠悠的一声:

        “白佳……我点滴要滴完了……该换一瓶了……”

        我默默抬头,果然,点滴瓶的液面已经掉到了输液管,再掉一掉虎杖就不是死在特级咒灵而是死在输入空气了。

        因为另外两个还在昏睡,我一边满脸惊恐地轻手轻脚拧开输液管放空气,一边疯狂做口型:“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等解决了虎杖的问题后,我松口气,正要去卫生间倒水,虎杖睡太多已经睡不着了,精神抖擞靠在床头,问我:“家入老师呢?”

        “去地下室拿药了。”

        虎杖指着不远处家入老师放着手机的办公桌,问:“去地下室那边蛮黑的,家入老师带手电筒了吗?”

        我奇怪:“那条路不点路灯?”

        “点了,但是家入老师去的比较偏,那边是暗的。”虎杖说着又伸手指指办公桌的一个抽屉,“手电筒我上次来,记得好像在那个抽屉,你找找?”

        我过去拉开抽屉,果然看见一个手电筒躺在抽屉里,又想到家入老师走时穿着高跟鞋,那边又黑灯瞎火的。

        我回头看看,整个医务室三张床位三个人,三个吊瓶在吊钩上挂着,钉崎睡得七扭八歪,伏黑睡得眉头紧皱,虎杖睡在他们两个中间那个床位,正歪着脖子伸长手,翻我给他挂在挂钩上的外套。

        看见我拿着手电筒走过来,虎杖心领神会:“放心,没问题,他们两个吊瓶快没了我就打你电话,”说着他晃晃从自己外套口袋里掏出来的手机,见我还是一脸犹豫,虎杖补充,“实在不行我也能给他们两个换吊瓶,相信我,我爷爷住院我照顾就照顾了半年了,这个经验我还是有的。”

        虎杖向我露出朝气蓬勃的笑容。

        我竖起大拇指,披上外套拿上手机和手电筒,走之前顺便端了那盆血水去卫生间倒了它。

        走出医务室,有些发凉的晚风柔柔绕过我的手臂,吹上我的双颊,扰的发丝微微颤动,眼前层层叠叠的树影黑漆漆的,天空像宝蓝色的丝绸,一轮月亮镶嵌其中,远处林立的高楼大厦烧着彻夜的灯火,烧的夜空泛白。

        昏暗的路灯引向更加昏暗的前方,虎杖没有担心错,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路灯格外暗,是电压不够吗?还是电力都拿去做别的事了,我想到姐妹交流会草草结束那晚,校园里穿梭的陌生人。

        我打起手电,向着虎杖指的方向快步行去,没想到还没走到最暗的地下室附近,就听见高跟鞋叩地声,看见家入老师抱着一个小纸箱,徐徐走过来。

        看来完全没有被黑暗打倒……也是,老师都在这儿干了不知道多少年,我其实没必要操老师的心。

        “白佳?怎么过来了,吊瓶怎么样了?”家入老师先问我。

        我小跑到她身边,替她打着灯,无奈地回答:“虎杖醒了,告诉我天太黑,我们看见你什么灯都没拿,就虎杖先看着吊瓶,我过来找你。”

        家入老师笑道:“原来如此,辛苦你们了。”

        我们之间安静下来,只有凉爽的晚风吹得路边枝叶沸腾,一路沙沙作响,忽得,家入老师开口了:

        “白佳你今天看起来不太……不太有精神啊。”

        我情绪低落的连老师都发现了吗?我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解释:“没什么,就是,觉得自己什么也干不了——不过没事啦,就是低落一下,你看现在,我情绪不就又回来了吗?”

        家入老师微笑着看我,我又不好意思地缩脖子,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家入老师低沉的声音:“没关系,我也经常这样想,想多了,也会释然。”

        “诶?”

        家入老师看起来不像是会emo的人啊。

        习习夜风又穿林拂叶,拽出一阵连绵不绝的沙沙声。

        “我的话,以前有两个同级的朋友,他们都很强,我许多时候派不上用场,”说到这儿,家入老师垂下眉,神色里溢出一种难以言表的温柔,接着,她敛住两眼,笑道:“你可以这样想,我们本来咒术就限制多,也都不怎么泛用,不过这样的咒术在特殊的情况下会发挥出难以想象的作用,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努力找到那个特殊的时候,你不是跟着狗卷学了一阵子吗?就狗卷那套,随时准备阴一把,阴成了作用比硬打还大。”

        “确实是这样,”我忽然好奇心大起,又问,“家入老师的两位朋友是五条老师和七海老师吗?”

        家入老师摆摆手:“七海是学弟,另一个朋友其实已经转行了,说我们这行没未来。”

        ……确实,致死率太高了。

        我喟叹,又忍不住发愁,但是不想惹家入老师担心,于是换了个话题,问:“既然家入老师和五条老师是朋友,那那,家入老师知道五条老师的恋爱动向吗?”

        “完全没有呢。”家入老师斩钉截铁。

        “诶?是指,现在没有女朋友?还是……从小到大?”

        “从小到大,母胎里起。”家入老师沉痛道。

        “……意想不到。”

        “如果勉强算的话,那就是他给我当挡箭牌了。”家入老师说着,忍不住笑了,似乎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怎么说?家入老师被催婚了吗?”我好奇起来。

        “被狠狠催了七八年了,实在没有办法啦,五条就提议假扮我男朋友,没想到假扮了一年多,我妈妈就说:'感情都培养一年了,该结婚了',我们就只能假装分手。”家入老师回忆着。

        “太惨了吧……”

        “还没结束呢,后面还有五六年……假装分手后,过了没半年,我实在头疼,就又找了那个改行的朋友,这次他假扮了还没一年,我妈妈就催婚了,没办法,又分手了。”

        “不会要分手,假扮,这样无限循环吧……”我被震撼。

        “对的……”家入老师无奈地承认了,“然后再找五条,一年了,我妈妈该催婚了,赶紧假装分手,然后再找夏……改行的朋友——”

        说到这里,家入老师顿住了,脸上出现一种悲哀的神色,好像一个看似坚硬的鸡蛋忽然出现裂痕,蛋清沿着裂缝微微渗出一样,她轻轻眨了眨眼,继续说。

        “五条和那个朋友因为改行这事绝交了,但是他们轮番演我男朋友,我妈妈对他们两个也有褒有贬,结果……”,家入老师哭笑不得,“后面他们两个给我假扮男朋友,居然只是为了在我妈妈那里的印象赢过对方,也真是够孩子气了。”

        “完全是五条老师能做出来的事情啊。”我感叹。

        “是啊。”

        我们一起走回医务室,路上我小心斜眼看家入老师侧脸,她那悲哀的神色好像潮水浸没后的沙滩,失去了踪迹。

        家入老师转过头,对偷瞄的我微微一笑。

        她看起来完全没事了,温和,成熟,沉稳,现在是一个值得信赖的老师。

        进了医务室后,钉崎已经醒过来在玩手机,伏黑也醒了,漠然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我溜过去,伸手在他眼前划拉划拉,他刷一下抓住我的手。

        我干脆拉个凳子坐他旁边,拿出手机给他看时间:“现在快十一点了,等你们这一轮吊瓶打完,我就回宿舍了,明天你们还要打吊瓶,今晚家入老师建议你们留在医务室,毕竟伤口并发的炎症和高热不在人家反转术式的专业领域。”

        医务室虽然也有空床,但是我得做饭,我们的厨具和食材全在宿舍,虽然我做饭乱七八糟,但是明天这整个医务室的人,都得吃一口我的饭。

        “明天你做饭啊……只要饿不死人就行。”伏黑叹道。

        “我会努力的,明天做好了第一个找你试毒。”

        “我还想活着。”

        我俩手牵着手深情对视,隔壁虎杖漠然看着天花板,钉崎刷手机刷着,忽然爆发一声尖叫,大晚上惊得窗外鸟雀乱飞,虎杖一抖,差点从床上掉下来。

        “咋了……姐,”我掏掏耳朵,“要转行做乐队主唱了吗?”

        钉崎深吸一口气,脸上春暖花开,热情洋溢,不顾手上针还扎着,下床蹦蹦跳跳扑向虎杖,抓住他的胳膊,给他看手机。

        虎杖一字一句读出:“恭喜您,您抽到了上野动物园熊猫展馆的观赏资格,请于……”

        他一愣:“熊猫,上野动物园,后天的观赏票?”

        钉崎两眼亮晶晶,狠狠点头。

        虎杖反握钉崎的胳膊,也高兴道:“了不起!”

        我不为所动:“咱们这里不是有大熊猫吗?还能摸呢。”

        钉崎摇头叹道:“你见过两米一口吐人言还会讲段子的大熊猫吗?”

        “……也有道理。”

        钉崎是高兴了,我看吊瓶也到底了,给他们拔了针,满怀悲伤地走出医务室,走之前抱着伏黑胳膊哭嚎:“伏黑啊,没有你,我一个人在宿舍,我怎么办啊……”

        伏黑翻着白眼,把我送到医务室门口,我还抱着他胳膊不松手,眨着眼睛看着他,伏黑一手掐住我两颊,晃晃我脑袋:“你听见了吗?”

        “什么?”

        “水声。”

        我勃然大怒:“你才脑子进水。”

        伏黑冷漠地手一推,把我脑袋推开,趁机胳膊从我怀里往外拽,我还没来得及嚎,他就已经两腿一错,退回了医务室,在医务室窗口和我挥手了。

        “不要啊伏黑,”我痛哭,“垃圾分类那种事,我真的做不到啊!”

        伏黑郎心似铁:“谷歌会帮你。”

        我只能忧伤地一个人打着家入老师的手电筒走回宿舍,路上一阵晚风,看见树上一叶飘落,忽然意识到,如今已近夏末。

        我感到一阵凉意,拢住衣服,拿出手机,不知道该做什么。

        手机通讯录里,老黄的名字像一个上锁的箱子一样放在那里,我有着钥匙,却不敢打开,好像那是潘多拉魔盒。

        我甩甩头,迈大步子,还没走几步,忽然听见沙沙声,但是却没有晚风吹过,树冠一动不动,我吓得灵魂都要离开□□,赶紧加快脚步,忽然看见前面伏黑站在那里。

        月色朦胧,秋意刚刚崭露头角,半片树荫笼在他脸上,昏暗的路灯照他玉色的面孔,他闻声转过头,夜色下我只能看清他温柔的双眼。

        我小跑过去,问他:“怎么跟过来了……家入老师不是让你留医务室吗?”

        “我怕明天被你毒死。”

        “……不愧是你,这个时候还要损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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