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八章双面鸾鸟

火鸾给墨鸦手腕上的伤换了药，又仔细地用白布缠好“我看你带着手套，想必不愿被人看到它，所以就都缠了起来。”墨鸦轻轻笑了一下“有劳姑娘。”当真贴心。其实……她若不是那般爱挑逗人，似乎倒也是个不错的少女。包好之后，火鸾又从一旁拿过一件红色的大氅给他披上，又掖了掖被子，手那么冷，万一冻坏了可就不好了。墨鸦正有些受宠若惊，火鸾的下一句话却成功打断了他的感动“像你这么白的美人，果然还是最配红色~”“……姑娘谬赞。”让她不调戏人估计是不可能的。

        卫庄走进来刚好看见这一幕，微微一挑眉，却也没说什么，跟在他身后的一名婢女模样的素裙女子捧着一个漆案恭恭敬敬地奉到火鸾面前，后者拿过上面的白玉碗，盛了一小勺细细地吹凉后递到墨鸦唇边。墨鸦的嘴角抽了一下，看着那一勺浅红色的羹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纠结了半晌才小心翼翼地凑过去喝干净。羹虽然有些苦，但被蜂蜜的甜香掩盖的很好，再加上红豆的清甜，味道很不错。但墨鸦根本没尝出什么滋味，只囫囵地吞了下去，见火鸾还要继续有些慌乱地接过了碗“我自己来就好。”说完也不看她，盛了一小勺直接喝进口，却被烫的轻轻嘶了一声。卫庄看他那副窘迫的模样毫不留情地笑出声，显然心情很好。这时，那个婢女俯在火鸾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后者垂了垂眼，随后起身看了一眼卫庄，他轻轻一点头，火鸾便带着婢女走了出去。

        墨鸦看向旁边的卫庄“鬼谷弟子可笑够了？”后者嘲弄道“你觉得呢。”墨鸦叹口气，算了，他现在没气力去跟人拌嘴。默默喝完羹汤，他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般“若是她与姬无夜交手，有多少把握全身而退。”卫庄从他手中接过碗放在一旁的几案上，瞥了那人一眼“怎么，不走了？”后者一笑，歪歪头“反正我也无处可去，倒不如留在这样一个美人身旁~”卫庄一挑眉，想必是火鸾刚刚干了什么，倒也没再多问，回答道“若是交手，她最多与姬无夜平手。”她擅长的不是与人交手。墨鸦皱起眉，平手？那他刚刚说真正的危险并不来自夜幕。就听那人继续道“她身边有一匹狼，可敌千军。”“狼？”墨鸦的眼神有些玩味“你是认真的？”狼固然凶猛，但他未受伤前独自一人尚可抵御狼群，更何况是姬无夜？卫庄环起胸“它并不是普通意义上的狼，你见到了自然会知道。”床上的人微微一挑眉，没再多问。姑且相信他。

        这时门响了几声，有人在外面恭敬道“大人，火鸾姑娘命奴婢来送酒食。”卫庄淡淡道“进来。”门应声而开，数名身着西域服饰的婢女鱼贯而入，手里都捧着一个漆案，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瓜果酒食。另有两个婢女抬了几放在墨鸦身旁，其余的婢女将漆案上的物什一件一件摆了上去，又摆好三双玉箸，斟满两爵酒后又单独给墨鸦倒了一盏刚刚他喝的那种东西，随后将白玉壶放在他手侧，恭恭敬敬地退了下去，自始至终都未抬过头，也未发出任何响动，墨鸦就坐在那有些诧异地看着自己身旁的几被摆放的满满的。食物很香，大多是肉，有烤出来的也有煮出来的，那些糕点也精致的过分，还有许多他从未见过的水果，想必是从塞外带来的，个个晶莹剔透。他确实饿了，那日离开紫兰山庄后就没怎么吃过东西，到如今也该有十多日了吧？想想他都心疼自己。但他也只大概扫了一眼，毕竟还要等主人家回来才是。

        “等等。”在婢女快出去的时候卫庄突然叫住了她们“火鸾呢。”为首的一个双臂交叉于胸前行礼道“回大人，主子正与绫罗姑娘在一起。”绫罗，就是刚刚来过的那个素裙女子。他垂下眼似乎在想什么，那婢女等了一会见他没有别的吩咐便再次屈膝行礼“奴婢告退。”而后恭恭敬敬地退了下去。墨鸦看着他，轻轻抬了抬眉，后者坐了下来，将一盘煮的肉挪到他面前“这应该是给你的。”墨鸦再次抬起眉看了一眼那盘肉，又看了一眼卫庄“多谢。”他心里有些诧异，这家伙还会照顾人？卫庄正喝着酒，似乎看出了他眼神中的意思，放下酒爵慢条斯理道“看你这么惨，赏你的。”墨鸦笑出了声，玩味道“想不到卫庄大人竟有如此善心。”银发青年冷哼一声，又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墨鸦歪歪头“你不等她？”主人家还没来他就先动筷，还真是一点不客气。“不需要。”卫庄夹了一片烤出来的肉，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轻哼了一声，声音稍稍大了一分“她回来的晚，就饿着。”墨鸦一怔，随后好笑又无奈地摇摇头，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

        “主子……打算留下那个人？”绫罗思索半晌，最终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走在她前面的火鸾轻笑了一声，颇漫不经心道“留下？玩够了便吸干他的血，虽然他的确长了一副好皮囊，但还没资格留在本王的身边。”说到这她用舌尖舔了舔自己的红唇，轻轻眯了眯眼，他的血，味道真的很特别。“那主子刚刚为何……”绫罗似乎有什么顾忌，并没有说出口，少女倒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对他那么好？”她冷哼一声“养宠物的时候自然要对他好些，日后才有趣。”那双血红的狐狸眼带着笑，但眼底却如万年冰川般冷的彻骨。过了一会，火鸾漫不经心道“绫罗，你今天的话，似乎有些多。”素裙女子一惊，噗通一声跪伏在地上，声声凄楚“奴婢愿受截舌之刑，恳请主子留奴婢一命！”火鸾啧了一声，颇为不耐烦“滚。”绫罗当即起身俯身屈膝退了下去，没有丝毫的迟疑。能将手下人训练成这番模样，此女手段可想而知。

        火鸾看了一眼消失在拐角处的绫罗，冷哼一声，在她身后的阴影处，一个影子缓缓浮现出来，单膝而跪。“告诉麟爷，人已经找到，水麒的力量，归我了。”影子缓缓消失，一如他出现时悄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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