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口蜜腹剑的盟友
“是有一个，宫女所出的凉王冷闲庭，自出娘胎便被先皇列土封侯，早早去了封地。如今算起来，该有五岁了。”如果不是莫雪鸳问起，青宁基本不会想到这个早已被世人遗忘的小凉王。
“还好生母是个宫女……”莫雪鸳只是随便一问，实则她与这个小凉王还颇有些渊源。
“恕奴婢斗胆……奴婢一直以为娘娘他日拽下冷傲天，会推洛王殿下上位的？”青宁是个聪明的，自然能猜到莫雪鸳的言外之意。
“本宫也一直这么以为……可这条路走下去，谁知道都会发生什么事！罢了，先不说这些，你且想办法把银票送出皇宫，交给聚点钱庄的金玖凌，告诉他你要入股。”莫雪鸳呷了口茶，想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莫雪鸳唇角不禁勾起浅浅的笑。
“他会同意？”青宁狐疑问道。
“那厮只认钱，你拿十万两黄金过去，他若不给你磕头就算本宫白说。”莫雪鸳畅然一笑，想她彼时身为皇后，似乎也做过几件好事呢。
后宫等级堪比前朝，位高自然权重，自然矜贵。相较妃级，嫔妾的待遇明显差着一大截，从住所的位置就能看得出，眼前居于后宫最窝风，夏季最炎热的瑶华殿内，襄嫔又开始了每年一季的发飙。
“菊儿？菊儿你在外面没？”正厅内，将裙摆撩到玉膝处的肖念娇坐姿十分的不雅，手中团扇呼扇造风，却不带半点清凉，厅中瓷瓶的冰块化的一塌糊涂，眼见着就要沸了，“该死的丫鬟，这是要热死本宫不可啊！菊儿！”
肖念娇热的扔了团扇，抽锦帕拭擦额头大汗，暴躁的开始骂娘了。
“娘娘，奴婢回来了！”不过半盏茶功夫，名曰菊儿的丫鬟端着冰块匆匆跑了进来。
“你还知道回来？你怎么不等本宫烤熟了再回来收尸啊！从瑶华殿到内务府才几步，你干什么去了！”肖念娇抄起团扇撇过去，好在失了准头。
“娘娘莫气，奴婢刚刚打听到的消息，贤贵妃的庶妹入宫了！”菊儿不敢耽搁，急急将怀中方盒内的冰块塞到了瓷瓶里。
“莫雪鸳把她的妹妹拉进宫了？呵，还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她一个人魅惑皇上还不够，竟又招来个狐狸精！让本宫多活两天你不舒服是不是！这种消息你说来干什么！”只要想到那日平白受了莫雪鸳一巴掌，肖念娇越发觉得燥热。
“娘娘莫急，奴婢听说莫雪鸳的亲娘是被莫府一大家子害死的，所以她得势之后，巴不得弄死莫府里所有人，至于那个莫蝶衣，是皇贵妃把她弄进宫的！”菊儿起身时将瓷瓶刻意挪到襄嫔身边，浅声细语道。
“会有这种事？呵，本宫就说么，夏湄儿怎容得下一个得势的麻雀在她面前瞎咋呼！”有凉意拂面而来，肖念娇心情顿时好了些。
“眼下莫蝶衣在梧凤殿当差，还直接擢升到一等宫女，这分明是在气莫雪鸳！”菊儿似是无意说道。
“夏湄儿就是小女人的作派，单单是气气就解恨了？要是本宫在她那个位置上，想置莫雪鸳于死地还不是弹指一挥间的事么！”肖念娇悻悻接过被菊儿捡起来的团扇，轻轻一扇，凉意沁怀。
“娘娘说的极是，夏湄儿但得有主子的睿智，也不会把莫蝶衣留在梧凤殿呐，饶是莫蝶衣真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皇上准会怀疑到她身上，夏湄儿这叫引火烧身！”菊儿别有深意开口。
“等等……你这话倒醒本宫了，如果莫蝶衣真对莫雪鸳做了什么，皇上也只会怀疑到夏湄儿头上……是不是这个道理？”肖念娇侧眸瞥向菊儿，眼中光芒绽放。
深夜，御书房。
冷傲天看着龙案上的奏折，瞳孔深邃，剑眉微舒，手中奏折所述，寒王冷啸弈在边陲终日酗酒，行为散漫，对军务从不过问，毫不关心。
“皇上，寒王殿下要再这么下去，人可就废了……”有风起，夏忠忙用手挡住摇曳的烛火，忧心不已。
“胡说！朕倒觉得啸弈就该过这样的生活，无忧无虑总好过想的太多！”冷傲天将奏折搁到一边儿，随手翻起下面的奏折。在看到‘蜀中’字样时，心，不由的沉了一下。
“近日可有小凉王的消息？”奏折上报蜀中干旱，千亩良田裂缝，百姓颗粒无收，希望朝廷能拨款救济。
“回皇上，蜀中那块地方您是知道的，穷山恶水出刁民，小凉王和他那个下贱出身的母妃，过的很不如意，他们住的宅子还是露雨的。”夏忠言辞中尽是鄙夷。
“这可不好，替朕拟旨，拨千两银子赈济灾民，好像自朕登基也未封赏过这位皇弟，那就……赏他个黄马褂算了。”冷傲天薄唇微抿，眼底亮光一闪而逝。
“老奴遵旨！”夏忠恭敬俯身，心道皇上这是在试探蜀中那位宫女出身的淑太妃呢，倘若是个鼠目寸光胸无大志的倒还好，否则……
紫月轩内，莫雪鸳面无表情的坐在冷子烨对面，心里已经笑的天花乱坠了，一侧青宁，亦忍出了内伤。
“本王需要解释！这是什么东西！”翡翠方桌对面，冷子烨的发冠上，一只毛茸茸的幼雏正威风凛凛的站在那里，头顶白羽如雪，身上五彩斑斓，一对豆眼如辉，一转一转间光芒万丈。于是我们一向温和宁静，睿智沉稳的洛王爷，终于不能淡定了。
“凤头鹰。”鉴于青宁一开口便要笑出声来，莫雪鸳淡定回应。
“你确定这是一头鹰，而不是鹦鹉什么的？”冷子烨很不以为然，如此花花绿绿的玩意会是鹰？即便是鹰，也只会是鹰中的绣花枕头。
“内务府总不会拿只鹦鹉来唬弄本宫吧。”虽说眼前这小家伙跟莫雪鸳心中鹰的形象差了十万八千里，但那股子傲气却是莫雪鸳喜欢的。
“本王现在不管它是什么东西，让它滚！马上从本王面前消失！”冷子烨恨声低吼。
“好像它现在并没在王爷面前吧？”莫雪鸳好意提醒。
“让它马上在紫月轩消失！在本王头上消失！马上马上！”冷子烨嚷的歇斯底里。
“啾啾……”莫雪鸳呶呶嘴，便见那只小鹰奋力扑扇着翅膀落到了莫雪鸳肩上，“本宫现在不得不遗憾的通知王爷，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这个小家伙会一直陪伴在雪鸳身边，当然，如果王爷看不顺眼，可以随时离开紫月轩，雪鸳决不拦着。”
“莫雪鸳，本王能知道你为什么要养它吗？”莫雪鸳的脾气冷子烨是晓得的，所以在要么走，要么妥协这两条路上，冷子烨选择后者。
“因为本宫寂寞。”莫雪鸳音落时，冷子烨虎躯一震，登时满头黑线的自桌子上滑了下去。
秦若珂进来的时候，冷子烨刚从桌子下面爬起来，鼻骨贴着白纱，头上顶着鸟巢，就算最狼狈的时候，冷子烨依旧芳华无双。
“洛王爷？莫雪鸳，你对洛王爷做了什么？”秦若珂心疼了。
“庄妃不是空手来的吧？”莫雪鸳慵懒的倚在椅背上，凤眸微挑，半点不见当初卑躬屈膝的奴态。
“这里是一万两银票，你看好了！”秦若珂愤然两步挡在冷子烨面前，将银票狠狠拍到桌上，见其站的位置，大有替冷子烨报不平的意思。
“啾啾……”莫雪鸳稍耸了耸雪肩，便见那凤头鹰俯冲到桌上，硬是将银票叼到了莫雪鸳手里，即便这个过程对这只走路尚且跌跌撞撞的幼雏来说还很吃力，但它终归是完成了，莫雪鸳很是欣慰。
“秦若珂，如果本宫没记错的话，好像少了九万两吧？”莫雪鸳将银票递给青宁，挑眉看向秦若珂。
“你总该给本宫张罗的时间，不过你放心，本宫既是答应你，便不会少了你的！”秦若珂依着秦仲的话，暂时安抚道。
“本宫放心，特别放心，反正有些事就算过再长的时间，也不会烂在肚子里。如果庄妃没事的话，不送。”莫雪鸳美眸落在臂间的凤头鹰上，指尖轻轻抚着。
“哼！”秦若珂冷哼一声，转尔看向冷子烨，“洛王，若珂连累你了……”
果然眼泪是最不值钱的东西，莫雪鸳斜睨了眼顺间哭的梨花带雨的秦若珂，不禁摇头。这丫中毒太深，明显是冷子烨连累她么！
且待秦若珂离开，冷子烨忽然殷勤坐到莫雪鸳身边。
“不知道为什么，本王看它真是越来越顺眼了！”为了证明自己心口合一，冷子烨还特别做了个亲亲的动作，非常之恶心。
“嗯，鉴于王爷这句话，本宫替它想好名字了。”莫雪鸳正色开口。
“什么名字？”冷子烨狐疑问道。
“绿豆。”莫雪鸳声音清冽婉转，宛如天籁。
“为什么要叫绿豆？”青宁觉得自家娘娘的文采不至如此。
“因为王爷看着顺眼啊。”莫雪鸳很郑重的回答了青宁的质疑，于是冷子烨脸上顿时阴云密布了。
“莫雪鸳，你不能老这么针对本王！我们还要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很久的！”好个王八看绿豆！
“如果王爷不打本宫这张银票的主意，本宫吃饱了撑的针对你！”从冷子烨凑过来的那刻开始，莫雪鸳就开始警觉了。
“王爷……”青宁鄙视的目光让冷子烨原形毕露了。
“没错，本王就看中那张银票了！莫雪鸳你千万要把那张银票藏好了，千万别让本王逮着机会，千万的！”冷子烨勃然起身，狠瞪莫雪鸳一眼，暴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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