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大象日渐消瘦

马之骏沉思良久，抬头直视陈铭，目光犀利：“陈百户，此事若真，关系重大！你可明白？”
  陈铭闻言，认真回应：“正因为关系重大，关乎国家根本，我才敢冒昧求见大司徒……”
  “当真？”
  “当真！”
  “果真？”
  “果真！”
  一人不断追问，一人胸膛拍得砰砰响。
  “请稍候，我即刻回来。”马之骏低声说罢，整理好桌上的文件，匆忙离去。
  “铭公子，此计高明！”马之骏走后，郑焕低声对陈铭赞叹。
  “现在可以进入正题了吧？”郑焕赞完，不忘提醒陈铭。
  “这才刚开始呢！不急，再说我为这点粮草，不至于搬出太祖他老人家。”陈铭笑着，低声对郑焕说。
  说完，陈铭在签押房内找到茶叶，洗净杯盏，与郑焕悠闲地品起茶来。
  片刻后，马之骏匆匆返回。
  “陈百户，此事我已经禀告部堂……不过此事重大，还需进一步调查清楚！”马之骏低声说。
  “当然，但这事机密，我往后在贵部行动……总不能每次都大张旗鼓，让锦衣卫出面吧？”陈铭犹豫道。
  “确实不便……此事牵涉广泛，部堂已交代，由我和陈百户直接联系。我给你写个条子，再给你我的名帖，以后凭这些前来，就不会引起他人注意。”马之骏果断地说，随即挥笔写下条子，从抽屉中取出名帖，一并交给陈铭。
  收好条子和名帖，陈铭与马主事闲聊几句，便悄然告别。
  从财政部衙门出来，牵着马缓步而行，陈铭对郑焕说：“焕兄，帮我一把，腿有点软！”
  “铭少爷，我还以为只有我脚下打滑呢。”郑焕搀扶着陈铭，感叹道。
  怪不得两人的步伐踉跄，别说郑焕，陈铭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踏入如此高级别的部门，此刻脚软也是情有可原。
  回味这一天的经历，陈铭不禁有些感慨，自己只是占了预见历史先机的便宜，若是真正的穿越前的自己，此刻恐怕已被象房那群人坑惨了。
  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不过，在绝对实力面前，任何诡计都如浮云般微不足道。他当前的任务是精心布局，把他说的那个“大事”做好。
  至于查清背后是谁在算计自己，那是后续的事情。
  一边思考，一边策马，他们回到了象房。
  回到象房，陈铭和郑焕安置好马匹，又开始四处游荡。陈铭正在思索，第一步已经迈出，关键是如何让财政官员相信其中蕴含的阴谋？
  自己只是开了个头，后续的难题还大着呢。
  两人在象房里漫无目的地闲逛，面对自己挖下的巨大坑，都有些束手无策。
  望着一排排庞大的象舍，闻着奇特的气味，陈铭心中有些压抑。
  这些大象的饲养规模远超后世的动物园，单是这座象舍就有将近四十头大象！
  只是近来或许是天公不作美，国家处境艰难，大象们似乎也吃得不好，都瘦了许多。
  而且它们和陈铭一样，都显得无精打采。
  这时，一位象奴迎面走来，陈铭习惯性地点头致意。
  他来自后世，没有等级观念，对待这些象奴如同平等人，因此自然地向象奴打招呼。
  毕竟陈铭与象奴身份悬殊，象奴多属低贱户籍，见一位官员向自己问候，立刻鞠躬请安。
  “不必多礼！你忙你的……咦，为何流泪？”
  陈铭注意到向自己行礼的象奴脸上有泪痕，连忙关切地询问。
  “禀告百户大人，我看这些大象可怜啊……”
  象奴擦着眼泪，用带着乡音的官话回答。
  “唉，许多事情尽力而为吧，如今大旱，人都难以糊口，何况大象……”陈铭拍拍象奴的肩膀安慰道。
  “小的明白，若是真没吃的，大象饿几顿也无妨，但不能吃那个啊……”象奴急切地说。
  说着，他双手捧上一个布袋，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些干草和色彩鲜艳的蘑菇，正是传说中的毒蘑菇。
  “这是什么？”陈铭对植物不熟悉，好奇地问。
  "这叫幻觉菇，食用无害，却足以令人疯狂！这么多，就算大象也会陷入狂乱！幸亏都被你捡起来了！"象奴心有余悸地报告。
  陈铭闻言心中也为之一震，瞥了郑焕一眼，对方的眼中同样充满恐惧。
  "这可不是小事，你可不能乱说！"
  陈铭一听，心如擂鼓，仿佛千斤重锤砸在胸膛。
  原本他在户部就胡言乱语，整个下午都在头疼如何填补这个巨大的漏洞。
  实际上，郑焕心里早已暗暗酝酿了一个荒谬的计划……
  但现在，似乎任何阴谋都不再需要了！
  陈铭收起布袋，又宽慰了象奴一番，特别叮嘱他再次仔细检查象舍的饲料，这才告别离开。
  临行前，陈铭再次抚慰了象奴，交换了姓名和联系方式，并赠给象奴农猜两枚银币，让他悉心照料大象。
  "公子，这里面的水深得很啊！"回去的路上，郑焕低声对陈铭说。
  "我就说他们为什么急着让我十天内筹集粮草……如果我能弄到，他们就能拆东墙补西墙，面多了加水，自然能填补大象饲料的短缺。"陈铭冷笑回应。
  "如果你弄不到，他们当然会先把你定为失职，再编造些罪名，让你背锅！"郑焕心有余悸地说。
  "难怪大象看起来越来越瘦！这群混蛋，连牲口的食物都不放过！"陈铭愤怒地说道。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郑焕有些忐忑地问。
  "没事，有了象奴农猜，我们还有点希望。接下来你要多和他联系，对他好一些。"陈铭对郑焕指示道。
  "小的明白了，那接下来呢？"郑焕仍有些迷茫，焦急地问道。
  "接下来，我们要去找一个人。"
  陈铭眼珠一转，计策已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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