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十七、谜题浮现
“吼——”
一声咆哮如龙吟象吼，浩瀚磅礴直冲云霄。
带着锁链碰撞的脆响，巫支祁逼近玄寂身前，一掌探出，有碎金裂石、开天辟地的宏大气势。
玄寂正好也走物理超度的路子，指间佛珠一甩，金色巨掌昂然相迎，双掌碰撞之际，废墟轰然爆碎，唯有那根玉柱依旧擎天。
恐怖的余波遍及深渊地底，就像史无前例的地震降临，使得此处天摇地晃，动荡不止。
从监测镜头往下看，可以清晰地看到虚空深渊在震动与开裂，本就宽大的缝隙一瞬间疯长十里，甚至逼近异兽战场和无垠星河真正的边际。
负责监测的人与看到这一幕的林逢顿时悚然而惊。
这真的是血肉之躯可以创造的奇景吗？
“好！——”
看到这小小的人类居然接住自己全力一掌，巫支祁大喜，身形快如闪电，硬是在有限的区域中腾挪出铜墙铁壁般的残影，困住了玄寂。
玄寂也慨然一笑，只觉得胸中豪气万千，也随之全力以赴。
梵唱声悠扬宏大，而巫支祁的破坏则是壮阔的暴虐与蛮横。金莲朵朵，金光灿灿，映照双方天塌地陷般的攻势，引得宇宙星斗也为之震颤。
这是人力所不能及的强大，也是人力抵达巅峰的辉煌。
一来一回间，千万招式流淌而过，玄寂与巫支祁纠缠片刻，已过了不知多少招，终于分开。
玄寂脚踏金莲浮在半空，巫支祁凝眸注视他弱小如萤火的躯体，双方一眼交汇，突然同时放声大笑。
“有趣！实在是有趣！”
巫支祁一屁股坐在地上，身上被锁链扣住的地方磨出血痕，却不甚在意。
一双金眸灿烈如火，它咧嘴笑得开怀，挠了挠耳朵说道：“我以前跟你们人类打过不少交道，一个个孱弱得就像苍蝇，没想到还有你这样的家伙，可叹没有早点遇见！”
巫支祁出身于五千年前的华夏，通用语言没有变化，所以二人可以无障碍交流。只不过比起当代的人，它说话总带着点“古”味。
“现在遇见不迟。”玄寂合掌微笑，“何况在你纵横宇宙之时，我还远远没有如今强大，你我虽交过手，但你必定已经忘了。”
“哦？交过手？”巫支祁愣了愣，用力抓抓脑袋，试图从浩如烟海的记忆中找出这个小不点的身影，却徒劳无获，“确实没印象了，可能你当时太弱了，被我一巴掌拍走了吧！”
玄寂笑而不语。
说话间，他一只手背在身后，将地上的部分战斗痕迹以法术做旧，变得好像很多年前留下的一样。
巫支祁并未发现他的小动作，眼睫一垂，气场沉冷下去：“人类，我被锁在这里四千多年，外面变成什么样子了？”
“对你来说，应该变化不大。”玄寂声音淡淡，“人类与变异兽依旧敌对，只是与你同期诞生的原初异兽……已经在三千五百二十六年前全部死亡。”
“那帮家伙都死了？死得好，如果不是它们，劳资不会被关在这里！”巫支祁一脚踹上身旁的柱子，虚空深渊又是一阵摇晃，柱子却岿然不动。
巫支祁是被其他原初异兽关在此地的？
玄寂一惊，追问道：“它们暗算你？”
“不算。它们联合起来向我发出战书，说要和我痛痛快快地打一场。我去了，它们居然联合人类把我困锁在这里，四千年了……”
巫支祁说得简单，没有过多修饰和描述，说完了往地上一躺，哈哈大笑。
“这群白痴，困住了我，自己却死了个干净，偷鸡不成蚀把米！”
虽然它笑得很大声，但从这笑声里，玄寂还是听出了几分落寞。
强大如巫支祁，根本不在意所谓的同族。但那毕竟是与它存在于同一时期的同类，多少会有些兔死狐悲。
何况，它们难道真的没有一点交情吗？未必吧。
玄寂飘到它上方，问：“你是被原初异兽和人类联手关锁的？那些人类是谁？怎么会与原初异兽结盟？”
“你们人类对我来说就是宇宙尘埃，没有你这般的实力，谁会费心去记。”巫支祁不屑地轻哼。
巫支祁是一百零八原初异兽中唯一一个诞生于人类居所的，它出生时，华夏刚刚立紫微星为帝都，而它诞生在最繁华的区域，造成了很大的混乱，损毁的建筑无数，好在没有人员伤亡。
当时华夏首脑亲自出面，与这个稚气未脱的猿猴交谈，还给它起了名字，放它离开。
巫支祁傲归傲，但也因为这点情分，从没寻过华夏麻烦，也极少跟人类发生冲突——大象是不会与蚂蚁计较的，更何况这些蚂蚁还曾经帮过它一点小忙。
正因如此，人类一方从没有想过，也并不需要与巫支祁对抗，玄寂实在想不出当时哪个国家或者组织会不惜与其他原初异兽联手，关锁巫支祁。
而且，那个时候的人类有什么资本与原初异兽合作？与巫支祁对抗？
他百思不得其解。
思索间，玄寂来到那根玉柱前，光润无瑕的碧色柱体上，一名披着银蓝袍服的男子负手而立。
他仰头望着星空，仿佛在思索，又仿佛在悼念怀想，背影看上去十分的寂寞。
玄寂突然神思一恍，抬手抚上那背影。
刹那间，有浮光掠影闪过眼前。
“行了小家伙，别想了。”巫支祁觑玄寂一眼，抓抓耳朵翻了个身。
“劳资目前在这里待得挺好，暂时不会出去。既然你来了，那就去告诉外面的人，我很快就会离开这个鬼地方，到时候，我会循着记忆里那帮人类的气息找过去，跟他们的后辈算算总账！”
玄寂被巫支祁的声音惊得缩回手，回过神来，连忙收起思绪，并指在玉柱下方留下一个做旧后“荒”的古体字。
随即转身合掌，轻笑道：“贫僧一定把话带到，也祝愿施主早日脱得苦海。”
说完，玄寂一甩袖乘金莲而去，几息时间便消失在巫支祁的视野里。
巫支祁掀起一边眼皮看了看他离去的方向，嘟囔道：“这文绉绉的措辞和莫名其妙的称呼，还挺像那个怪模怪样的光头……”
摇摇头，它合上眼睛，不一会儿深渊底下就响起了震声如雷的鼾声。
出了虚空深渊，玄寂刚一落地，林逢就带着士兵匆匆赶来，将他迎回自己的办公室。
“玄寂大师，刚才的动静着实不小。”林逢换下桌上的冷茶，亲自给他泡了一杯，“怎么样？底下是个什么情况？”
玄寂没有拒绝，喝了口热茶压压杂乱的心绪，说道：“确实是原初异兽巫支祁。”
紧接着，他又把与巫支祁的交手过程和交谈内容简单描述一遍，听得林逢叹为观止，心驰神往。
“竟然真的是它……”林逢喃喃道。
“巫支祁实力强大，且对人类并无好感，虚空深渊地底虽然有重力调节器和磁场均衡仪器，但我仍不建议你们下去探看。”
玄寂放下茶杯，神情里流露出一抹凝重之色：“调查围攻过巫支祁的人类的后代一事，便劳施主费心，贫僧须回返师门一趟，查阅相关典籍。”
“……好，有劳大师了。”林逢表情一肃，沉声答道。
玄寂微微颔首，起身化光而去。
……
摘下头盔，陈天荒后背的衣服被汗水濡湿了一片。
惊悸感后知后觉地反上来，他这时才有种如梦初醒的感觉——居然真的直面了传说中的原初异兽！
简直像做梦一样。
陈天荒躺在床上，手臂横过额头，闭着眼在脑海中整理今天得到的信息。
从巫支祁到原初异兽之死，再到那群不知是否存在，又或从何而来的人类，一条条捋得清清楚楚，藏在底下的谜题也随之浮现。
巫支祁被另外一百零七名原初异兽联合人类困锁于虚空深渊下，在世人面前消失不见。
它失踪之后，剩余的原初异兽突然一个一个地死去，而它口中的人类也如云烟一般消失在历史中，这么多年居然没有人找到一点有关他们的痕迹。
之后，变异兽一方实力大减，退居于异兽战场背后的虚空之内，以战场为分界线，和人类一方遥遥相望，至今犹在对抗，不分上下。
它们看似变弱了，却能以一族之力对抗人类数百个国家，看上去其实更像是拿人类来磨砺自己，毕竟对于人类这方而言，从没真正摸清过它们的实力。
困锁巫支祁的人类、原初异兽死亡的原因、变异兽的真正实力、以及它们从四千年前至今发生的变化。
都是毫无头绪的问题。
“唉，这种惊天大秘密跟我这种屁民有什么关系……”
陈天荒抓过枕头捂脸，声音透过枕头，闷闷的。
可是以玄寂和荼蘼道人立场，还有他这位小师弟的身份，再加上他编造的神秘道统师门……这桩桩件件加起来就像一张网，网住了华夏，也困住了他自己。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人生还是应该多些考验与未知！”
陈天荒甩开枕头，再度戴上头盔。
“系统，结算部分奖励！”
系统：“正在结算中——结算完成。”
“已获得经验值：66205890930，等级提升至五十级。”
“已获得马甲·荼蘼道人修为：一千年。”
“修为消化时间：三十天。”
一百年修为需要三天消化，现在增加到十倍修为，消化时间也增加了十倍。
系统真的很严谨。
一千年修为突然入体，陈天荒垂死病中惊坐起，感觉浑身都是劲，又浑身都不是劲。
“这回居然有一千万人达到了要求，果然国家出手，就是不同凡响！”
他稍微活动了一下臂膀，再次躺回去，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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