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禅院美御子出生在一个暴雨天。
在感受到一阵挤压之后，带着一身的黏腻，被一旁的侍女立马用毯子裹了起来。
“生了！夫人生下来了！快去通知家主大人——”
“是男孩还是女孩！”
“是个女······是个女孩······！”
侍女害怕的大喊着，把襁褓一扔，扔在了床上。美御子感觉脑袋一震，还好床足够软，不然刚出生的小婴儿可遭不住这样一摔。
“你这是干什么！不想活了吗！”一位年长的侍女赶快把美御子小心翼翼地抱起来，在看向襁褓的一瞬间也愣住了。
“这孩子······”
屋子内的人都围了过来，但谁都没有出声，直到里室传来了一阵哭声。
“夫人没了————”
这便是我出生后看到的，至于他们看到了什么，在后面我也逐渐了解了。
一个很高大男人和一个小男孩很快赶了过来，男人先是看了看我，又带着那个小男孩去了里屋。
“大小姐这双眼睛······”面前的侍女这样问到，很快又被抱着我的老侍女一个眼神止住了声。
“是福是祸暂且不知，一切都是家主决定，和我们这群人无关。”
他们抱着我，跪在里室门口。
那两个人很快就出来了，我艰难的转过头去，男孩好像是在强忍着眼泪，抓住一旁男人的袖子。他带着那个男孩走出这个房间，示意抱着我的人和另一个侍女跟上。
外面有些冷，抱着我的侍女将毯子裹了裹，低着头小步跟在他们后面，来到了隔壁的正厅。
“老夫倒是从来没听说过生下来就能睁眼的孩子，还是异瞳孔？往前点，让老夫看看。”
他略有些粗暴的把我面前的毯子掀开，房间的灯有些刺眼，我看着面前的男人。
“夫人有给她取名吗？”他从侍女怀里接过我。
“还没有······夫人本来想如果是个男孩便由您来取名的。”
男人又看向我，思考了一小会。
“那就叫美御子吧，禅院美御子，可不要辜负这个名字啊哈哈哈！”
过了几天我才稍微了解到，原来小孩子一出生是不会睁开眼睛的。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我不止是出生就能睁开眼睛，过去发生的一切都以信息的方式传送到了我的脑海里。
有点累，但也足够我打发时间来度过这翻身翻不了张口只能发出咿咿呀呀声音的无聊生活了。
那天那个男人叫禅院直毘人，是我的父亲，男孩叫禅院直哉，是我的哥哥。
不过说起来，这个世界存在着一种叫做“咒力”的东西。
这几天总感觉身体里什么东西在横冲直撞，如果把他们汇聚在一起会不会就能发动这种叫做“咒力”的东西？
我思考了一会，伸出手，将身体里那些横冲直撞的力量汇聚在这举起来都费劲的小手前，下一秒一道红光突然冒了出来，吓了我一大跳。
但不远处被刚刚的红光撞飞的纸门和门前惊恐的侍女们让我瞬间冷静了下来。
我躺在床上看着她，眨了眨眼。
“快去叫家主大人——”其中一个侍女抗起了木门，跌跌撞撞的跑走了。
感觉这次禅院直毘人来的更快了。
他一把抱起我，左看看又看看后发出一阵大笑。
我并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但他抱着我走出了我的房间，绕过一个又一个走廊，来到了一个很大的房间里，里面已经坐着不少人了。
婴儿是很需要睡眠的，我也一样，尤其是刚刚还搞出来了这么大的动静后，我感受到了疲惫。
有一说一，被人抱着走来走去，轻微的颠簸感以及双臂构成的怀抱是非常合适的摇篮，除了有一些酒味，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并没有理会耳边叽叽喳喳的声音，我逐渐闭上眼睛，陷入沉睡。
没想到这一睡，睁开眼睛后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陌生的天花板。
“大小姐醒了，奶瓶准备好了吗？”
几个我第一次见的侍女在我面前，其中一位把我抱起，轻轻将奶瓶上的奶嘴放到我的嘴里，出于本能，我开始吮吸。
挺甜的，温度也正正好，等到我喝完最后一口后，她把我竖着抱起，轻轻拍着我的后背。
“这是在干什么呀？”我从侍女背上低头看去，是之前那个小男孩——禅院直哉。
“这是在给小宝宝拍嗝哦，直哉少爷。”
“我可以试试看吗？”
侍女伏低身子“直哉少爷要轻轻的，小宝宝很脆弱的。”
我感受到有一只小手像是抚摸一样，轻轻的在我背后拍着。
顺着身体的反应，我打出来了几个嗝，侍女在听到后把我放回了床上。
看来这里是我的新房间了，另一个侍女拿来了会转的玩具挂在婴儿床的上方，还准备了几个非常柔软的安抚娃娃放在了我旁边，禅院直哉坐在一旁拿着其中一个在我旁边挥来挥去。但我对他的行为并没有什么兴趣，捏了捏靠在我手边的一个兔子形状的玩偶。
禅院直哉并没有放弃，把他手里那个章鱼形状的玩偶直接摆在了我的面前，大有种我不理他他就不走的意思。无奈之下，我“哦——哦——”的回应了两声，他终于心满意足的把兔子玩偶从我手里拿走，把章鱼的一条触须塞进了我的手里。
这么一闹腾果然困了。不知道现在几点了，总之小婴儿什么时候睡觉都是可以的，这么想着，我便放心的睡着了。
总之我在说话之前的时光就差不多都是在睡觉中度过的，没办法啦，小宝宝就是要过这种咸鱼的生活。
能流利说话的时候差不多都两岁了，也会乱跑乱跳，但由于出生以来就有和成年人一样的思考方式以及认知，又碍于婴儿时期一年多的时间没怎么说话，即使现在稍微长大了一些，在别人面前我还是习惯能不开口就不开口。
直哉五岁了，处于一个就连狗也嫌弃的年龄。
那天他拉非着我玩过家家。
“我当厨师，你要当顾客哦！”
我看着他面前摆着的各种各样的树叶，歪头看着他，表示自己的疑惑。
“这些是我的食材！我就是大厨，什么都可以做出来！”
看着他信心满满的样子，我想起来这么大的孩子，是需要适当的鼓励的，于是拍拍手，示意自己知道了，可以开始了。
他问我想要吃什么，我仔细想了想，最近侍女们喂我的鸡蛋羹我很喜欢。
“鸡蛋羹。”
“没问题！直哉大厨这就做出来！”
我坐在一旁的草地上看着他对着那些树叶一顿搅拌，然后放到碗里短到我的面前。
“你点的鸡蛋羹好了！快吃吧！”
我看着面前的碗——里面的水是刚刚直哉在一旁的人造溪边舀的，树叶上甚至有几片还沾着泥巴。
虽然很想直接表达出“这是什么玩意”。但又想到这个年纪但孩子收到打击可能影响一辈子，皱了皱眉头，把碗打翻，水洒在草地上，一会就渗进土壤里了。
直哉果然表现出很受伤而且很不理解的样子。
“小草们说想吃直哉做的菜。”为了防止他再让我点菜，我赶紧拉着他远离了这里。“美御子让他们吃到直哉做的菜。他们说很好吃。”
他听到我瞎编的话果然一下子开心起来，趁这个机会我连忙岔开话题。
“累了，饼干。”
“美御子想吃点心了吗！那我们就回去吧！”
我点点头，让一旁的侍女抱着我，看着面前明显心情很好一蹦一跳的禅院直哉，又突然想起孩子小时候的爱好是会影响到未来的职业的。
“等我长大后要天天给美御子做饭吃哦！”他突然回头朝我说。
我点点头。
这两天听直毘人说别人家也有个小孩，也是一出生就能睁眼，还是六眼，让我跟人家学学。
我告诉直毘人，这学不来，让他研究研究能不能让禅院家的祖先混点五条家血统，这说不定还有可能。
他说那算了，以后上学了成绩比他好就行，他更相信他闺女比较强。
我说爸爸你太有眼光了。
然后他就让人把我抱走了，顺便嘱咐了一下侍女，让他们多给我念念书，以后好考试考过六眼。
之前就听直哉一直叨叨五条悟来着。
“我跟你说，五条君他超强的——”
我打断了他接下来的的长篇大论，指着面前正在看的绘本“如果人没有咒力会怎么样？”
“和废物没什么区别。”他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我大为震惊，为什么一个孩子会说出这样的话。
“是谁告诉直哉的？”
“那些叔叔们都是这样说的，我们家里也有一个完全没有咒力的家伙，但我从来没见过他，美御子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他的落魄样子？”
我摇摇头，示意直哉坐下。
“直哉喜欢这本书。”
这是我们两个最近一直在看的绘本。
“喜欢啊。”
“直哉感觉作者超级厉害。”
前两天他兴致来潮还跟我说长大了要成为作家，也要写这样的绘本。
禅院直哉点点头。
“作者是普通人。”
这次轮到他大为震惊了，像是被打击到了一般，一下子蔫住了。
“美御子也喜欢，美御子不喜欢直哉说‘废物’这个词。”
他像是要哭的样子。
我了口气，虽然这幅样子在一个小孩身上出现很奇怪。但是我的认知告诉我带小孩就是件很麻烦的事情，忍到他们长大就好了。
总之那之后我用如果直哉再说出“废物”这个词我就再也不理他了为要挟，顺便又用咒力威胁了一下他身边的侍女们，让他们没事少带着直哉去见那些叔叔爷爷的，省的把孩子带歪了长大了还没处治。
跑题了，应该说五条悟的来着。
虽然没见过他，但这段时间听这个名字听的实在是太多了，从小就被别人拿来这个别人家的孩子比较，换谁谁能喜欢？反正我不可能喜欢。
五条悟来禅院家的那天，我是没什么好心情的，连最喜欢的鸡蛋羹吃了两口后就不吃了，坐在正厅气鼓鼓的等着五条家的人来。
“五条悟悬赏的多少钱？”我问一旁的直毘人。
“一亿，你要干什么？禅院家还不缺这点钱，也不能因为技不如人就恼羞成怒了啊，你打不过他，我也不帮忙哈！”
“我有悬赏吗？”
他点点头“你这小家伙可是自从传出去异瞳和能用咒力后也登上了悬赏！”
“多少钱？”
“比六眼那小子少一半，五千万。”
我继续气鼓鼓的坐在一旁。
禅院家的人意外的多，但坐在正厅里的除了我们也就只有禅院扇和禅院甚一。
我忍不住好奇心，左看看右看看，结果听到禅院扇朝我嘟囔道到“身为女人，竟然还能在这里坐着，说到底又没继承到十影法，不还是个女的吗。”
我立马回头盯着他。
禅院扇感受到美御子的视线，看向了她。
这是他第一次和这对禅院家的异瞳对上眼，之前听其他人说，也不过是不屑一顾的撇撇嘴，想着不过时瞳孔颜色不一样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说倒是就是个女娃娃。
今天他终于直到，为什么其他人见到禅院美御子都会不由自主的害怕了。
那只和黑瞳完全不搭边的猩红色的瞳孔盯着看的时候，就像是被一只恶兽锁定，下一秒就要来把人撕扯成碎片的压力，虽说是一个三岁不到的小女孩，但完全没有违和敢。
他还想说些什么，但张开口，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给禅院扇的夫人搬一把椅子，茶点也要和我一样。”
听到清脆的女声，禅院扇回过神来，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正想着要反驳什么，但看到吃着和果子的禅院美御子又要抬头望向他，连忙低下头，找了个换衣服的借口离开了。
倒是禅院扇的夫人有些吃惊，推脱着就是不敢坐下，我也没有强求，自顾自的吃着点心，等着五条家的人。
五条家的人很守时，说十一点到就十一点准时到。
不过这时候我面前的点心都已经吃完了，甚至直哉面前的我也吃了不少。
侍女们连忙换上新的茶点，直毘人喝了两口酒葫芦里的酒，站起来迎接来的人。那个我记挂了好几天的别人家的孩子就站在他父亲旁，感受到我不太友善的视线后，那双蓝瞳看向了我这里。
他父亲示意他和我打招呼，直毘人也拍拍我的后背。
“五条悟。”
这个小孩好拽。
“禅院美御子。”
对不起，我也好拽，但我实在是不知道该对着他说什么。
他看着我的眼睛，我也不甘示弱，看了回去，直毘人邀请五条家主去正厅边喝茶边聊，甚至把直哉也带走了，结果就剩下了我们两个人和我们的侍从们。
我追过去问直毘人。
“为什么不带着美御子？”
“我们要谈一些大人的话题。”没想到是五条家主回答的。
“那为什么带着直哉。”
“直哉说他也想听听大人的话题。”这次是直毘人回复我了。
“那美御子也要听！”我才不要和五条悟单独呆在一起，真的会忍不住打起来的吧！绝对会的吧！
“你是主人，要照顾好客人。”
“那直哉也是——”
“小孩子不许有这么多问题，你不是一直念叨着要打败六眼吗，机会来了你又不好好抓住。”
直毘人使劲揉了揉我的头发，我看向五条家主，这可是他儿子啊——
结果他也只是笑笑，和直毘人一起不顾直哉喊道“我也要和五条君他们一起玩！”，两个人去正厅喝茶去了。
我气到鼓起脸，示意侍女带我回去，五条悟爱去哪里去哪里。
“你的眼睛除了颜色，我看不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没想到他先和我说话了。
我回过头去盯着他。
“美御子眼睛可没那么值钱，但是比你的眼睛多了一个颜色，你没法做到吧！两个颜色的眼睛。这个只有美御子能做到！”
他好像很吃惊我这样和他说话，但也好像被我的两个颜色比他多一个说服了。
“你好像很讨厌我。”
“因为美御子只有五千万，等比你多了之后就不讨厌了。”
其实说到底就是小孩子奇怪的胜负欲罢了。
五条悟听了也点点头，问我能不能带他在禅院家逛逛，我一听他面无表情没有一点感情的念出这句话就知道这是五条家主教他的，但还是走过去拉着他的手，意外的感受到了一层阻力。
“这是什么？”
“无限。”
我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隔着无限继续拉着他往庭院里走。
“美御子没有，可能五千万就少在这里。”
他点点头。
“能学会吗？”
他摇摇头。
“那美御子会有其他的五千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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