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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夜跪


宋昉一听,就知道自己想岔了,如今的朱祖宗才不管理不理屈!他眼睛一动,慌不择路地踏着赤脚朝湘竹榻方向跑去,手在胸前虚虚掩住,脸气得微红道:“其他事臣都依殿下,这事不可!殿下不能能以势压人!”

        朱成均看宋昉泥鳅一般,眼看着就要溜出自己的指缝,大步往前冲过去,到了榻边,一把搂住宋昉细腰,硬如铁的手臂就陷入腰间,抱了个满怀生香。

        “殿下!”宋昉扶着朱成均的手臂叫起来,两腿蹬着扑腾,又发现身子一扑腾就往下落,怕朱祖宗碰到上面软肉,只好含了悲愤把他的手臂抓得更紧,嘴里呜呜道,“欺负人!及冠了还欺负人!”

        朱成均眼里的宋昉像一尾条活蹦乱跳的鱼,搅扰得他白色寝衣带子松垮,领子翻了出来,胸襟半敞。朱成均钳着宋昉,戏谑笑道:“孤的衣带也叫你踢散了,不算欺负。”心里正想着虽剥他衣裳、但也不全剥,留一件给他蔽体也未尝不可。

        他把宋昉钳到架子床边,臂一松、就落到床上,朱成均在床前挡着,老虎守猎物一般,还好心问道:“孤帮你?”

        宋昉一滚到床上软被上,就觉得胸前一松,有些东西呼之欲出,当即趴下,并手并脚把被子夹住,艰难仰面朝朱祖宗急切道:“臣要睡觉了,殿下不许帮!”

        朱成均看他一通折腾,夏裤单薄软贴,裤脚已是被蹭到了小腿肚往上、还不到膝盖位置,心头倏得一跳,当下有些脸红心热。又看到宋昉几绺碎发分别贴在脸颊两侧,如瀑长发垂在腰际,竟有些像梦中之景,他也有些心猿意马……

        朱成均不敢再想,突然背过身,传来的声音虽十分正经、却免不得压抑,“那孤不帮,你自己来。”

        宋昉当即把整个人缩进被子,手伸进那个地方调整,可是人越紧张、动作越不顺,宋昉想要抓住两端布头打个死结,两手在背后扭了半天不成。

        “好了吗?”朱成均已有些不耐。

        “快了快了!殿下再等等!”宋昉带了急出来的哭腔。

        声音也有些像梦中的。朱成均在心里悄悄嘀咕道……

        “殿下!奴婢有事容禀。”

        宋昉被这声音一惊,手抓着被子探头出来张望,心想苏平半夜叩门、定是来禀报要事的!那朱祖宗今夜便奈何他不得。当下他的两汪眼亮如星辰,充满渴望地看着朱成均。

        朱成均绮思被人生生打断,又是懊恼,又是生气,好似自己正要肆意做些恶行、叫人阻断似的。他回头看了看宋昉,见他一副渴望模样,心里漏跳了一拍,不由倾身下来,眼对眼地问道:“急什么?”

        宋昉眨了眨眼,似是不明白他在问什么。急?他一点都不急呀,朱祖宗难不成以为他也想一起睡觉、只是端着吧?宋昉身体一寒,忍不住往后退却。

        朱成均看到他睫毛入如羽似翅,还轻飘飘荡着,他一退,朱成均就一进,若非一床被子在中间挡住,还能靠得更近。

        宋昉被朱成均的眼神迷惑了几息,只愣看着一张俊脸在眼前放大。朱成均看到羽睫又扇了几下,忍不住用手整个捂住宋昉的眼。

        “殿下!”

        宋昉听到苏平的呼唤才似活了,包住软被往里一滚,逃出朱祖宗的魔掌,“殿下!苏公公在叫呢。”

        朱成均感觉他的羽睫划过指尖,留下酥酥麻麻,见他滚远了,斜斜睨了他一眼,又见他用被子裹得紧实,起身一甩袖,哼了一声,提着虎步去开殿门。

        “殿下——”苏平见朱成均出来时,寝衣松散、神态若春,又想到他此前听到的“初明”二字,而宋伴读此刻又在里头……他眼神一紧,平素就恭谨的态度更恭敬了三分,“秦大人和宋大人求见。”

        朱成均边听边思,秦安倒还情有可原,必是为了白、严之案而来,宋昭是为了……

        只听苏平忙又补充道,“宋大人说是来接宋伴读回家。”

        朱成均松了一口气,把衣领一拢,理所当然道:“叫人送宋大人回去,与他说,宋昉在孤这里歇下了。秦安在哪里?”

        苏平答了是,又垂眉恭敬答道:“在文华门恭候着。”

        朱成均由苏平服侍着穿上一件比甲,想起仍旧裹在床上的小伴读,沉声含笑吩咐道,“你留下,叫他睡了,不必等孤”,抬手整理衣领时又看到手腕空荡,“等等,先把那串断了的佛珠给他穿,叫他穿好了再睡。”

        苏平垂眉应了声是。

        宋昉盯着用朱色漆盘盛好的一百零八颗珠子,忍不住握拳捶床,语气愤懑,“就知道欺负我!”

        话虽如此,宋昉看了看已经整理合宜的裹胸布,心里也有几分庆幸——朱祖宗真的有要事要办!他乖乖地盘腿坐在床上,一手拿玉线,一手捉佛珠,很认真地一颗一颗地往里套。

        ……

        “咚——”

        宋昉撑不住困意,眼皮耷拉着,脑袋撞到床架,他用手揉着生疼的额头,忍不住往殿门出探看,朱祖宗怎么还没回来?

        “噔噔噔——”

        他趿鞋到殿门口,打开一扇朱门,看到提着灯笼在门口守夜的苏平,惊讶于他守在门口、没有跟着朱祖宗,问道:“苏公公怎么在这里?殿下还没回来么?”

        苏平忙趋步上来回话,“还没呢。殿下吩咐奴婢在这里伺候,说看着您把佛珠穿完了,就可以入寝了,不必生候着。”

        宋昉低低回了一声“哦”,把门一关,仍旧把灯留着,趿鞋坐到湘竹榻上,时间久了,脑袋忍不住一点一点。

        乾清宫门口。

        朱成均原来不知道,即使在夏天,宫里的夜还是冷得入骨。秦安在文华门对他说道:“殿下,臣怀犯上之思,白严之死,不在萧柳之争,在改稻为桑是否继续推行。两人不死,浙江之官不惊不怕,改稻为桑仍是稳稳推行。只有两人死了,才能……”

        才能杀鸡儆猴。

        “改稻为桑必须要缓,白严必须要死。父皇不能再心软了。”

        秦安肃色拱手,“殿下所言甚是。浙江百姓不能等了,早一刻定下来,早一刻安百姓的心。”

        朱成均来到乾清宫求见父皇,想着做儿子的逼一逼老子,父皇虽未必高兴,但二十年的父子,总没有这么多顾忌可言。

        “殿下,您先回去罢。陛下已经安寝,您不必再等了。”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刘矩躬着老腰,叹着气说道。

        朱成均看着灯火不息的乾清宫,眼神坚定,“孤要见自己的父皇。”

        刘矩皱眉耷眼,腰躬得更低,“太子殿下,您不要为难奴婢们,陛下……实在是……”

        朱成均眼神一锐,冷芒射向刘矩,“你个奴婢不去通报,拿些胡话到孤面前瞎扯!去禀明父皇,儿子要见他!不为别的,孤是父皇的儿臣,晨昏定省总要得!”

        刘矩心里哀叹,哪里来的晨昏定省?陛下素来念着早去的文懿皇后,从小宠爱太子殿下,心疼小殿下冬天过来请安冷了身子,早就免了的。但也正是因为陛下宠着太子……刘矩立马跪下,脸上惶恐,“殿下息怒!奴婢万万不敢如此,实在是……”

        朱成均面色冷硬,“是什么?孤叫你去通报。”

        刘矩磕了一个响头起来,身子微抖,却仍对着朱成均道,“奴婢不敢……殿下息怒!”

        朱成均怒了,抬脚朝他的肩膀狠狠一踢,刘矩身体往后一仰倒,来不及摔稳,又手掌按地起来,曲腿继续跪倒,身子团着颤起来,请罪道:“殿下饶命!奴婢……奴婢……”

        “跪着回话,回的一句比一句硬。刘公公,孤记住你的傲骨了。”朱成均正容凛色,眼里沉郁。

        父皇心软了。为求稳重,他固然可以等浙江的消息。可是浙江百姓……

        朱成均膝盖一弯,穿着匆忙所换红色团龙常服、挺直上半身跪在乾清宫门口,拱手高声道:“儿臣朱成均,问圣躬安否?”

        “儿臣朱成均,问圣躬安否?”

        “儿臣朱成均……”

        李矩被这几声“问圣躬安”吓得从地上爬起来,他哪里料到太子殿下如此坚持?暗道一声“不好,手抓袍角,来不及擦灰就往殿内冲去。

        朱成均看他踉跄奔到里头,身姿入松般跪得笔直,脸上带着十足的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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