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绵绵

“夫人方才将奴婢叫过去，问今年新裁好的夹袍，奴婢给您穿上没有，这才想起来，新的浆洗了之后还未穿过。”

        白清一脸笑意，捧着一套宁绸夹袍进来，还将袍子哗啦抖散开来，“您先试试大小，明日去见夫人的时候让她也看看。”

        说着就要过来给宋昉换上。

        宋昉心里咯噔一下，挡在床榻之前，羽睫眨得飞快，“做的时候量过，哪里能差，不必试了，我明日直接穿它就好。”

        “那都是三个月之前了”，白清不死心地更进一步，“您那里长得快，虽裹着，万一……”

        宋昉脸唰得一红，伸手把那夹袍夺过来，“哪里至于！不必试了！”

        白清被吓了一跳，才发现她脸红额热，呀了一声，还看到她身后纱帐放着，里头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楚。

        当即垫脚用手背试她的额温，还算正常，像平常一样唠叨起来，“放下帐子睡觉，您也该换些薄衣，被褥又厚、衣裳又厚，这不就憋得慌？”

        宋昉握住她的手腕，拿下自己额头，脸红未退，“我知道，就是……一时困意浓，便倒头睡了过去。”

        他平时生活粗疏，诸事要她提点着来，白清已然习惯，见他当下神采奕奕，不知他是紧张，只当他睡足了，就想替他理一理床褥。

        想要朝宋昉背后而去，才一抬步，就被他按住肩膀，听他软着声道：“白清姐姐，才睡醒，可饿了，我想吃些东西垫垫肚子。”

        白清眼一弯，“等下就让小厨房给你做些好克化的，我先将你这里理理，知道你素来爱整洁，看不得这些……”

        又要往床柱走，欲去勾纱帐。

        “姐姐！”宋昉叫住她，“我实在饿得难受，你就去备吃的可好？”

        白清哪里见过他急几口吃的急成这样，想起那一头汗，当即捧起他脸仔细看了看道：“少爷，可是梦魇了？”

        “是有些坏东西吓着我，但饿也是真的。”宋昉眼中湿润，看起来十分可怜。

        白清心疼不已，“梦都是假的，你等着，奴婢就去叫人做好吃的来！”

        这才拍了拍他的手，三步并两步地掀了帘子，急匆匆出去。

        见她出去，宋昉长呼了一口气，迫不及待地拉开纱帐，想把朱载堂引出来。

        才把头钻进去，就被人抱了个满怀，来不及反应什么，又被人压在了身下。

        满头乌发散于榻上，像山中精魅，纵是无情也动人。

        朱载堂俯身吻了下去。

        先抿住她下唇，用牙轻轻咬了咬，宋昉受不得一点疼，自然想张口说他，正好被人趁虚而入，勾住香舌，调弄口津。

        一吻过后，她眼中含媚，无意为之，更加蛊惑人心。

        朱载堂目光炽热地看着她，手掌自有意识一般，摸到她软腰，垫在腰后，不自觉地用两掌比着腰肢粗细。

        测出两掌合而可握，盈盈纤腰，绵软动人。

        宋昉两手在身|下紧紧抓住床褥，褥上有了深浅不一折痕。

        朱载堂压着她，没有餍足之感，反而想索求更多，眼神里闪着迫人的光。

        “不可以……白清很快就回来了……”宋昉后知后觉，不知道为什么会发展到如此地步，但她还知道轻重缓急，一心想着不能让白清知道。

        “不可以什么？父皇嫌弃孤，初明也嫌弃孤吗？”朱载堂搂紧她的姿势极具侵略性，声音却沉静低哑，显出郁气。

        “臣绝非此意！”宋昉手在褥上一松，按上朱载堂的腰侧，“殿下英睿俊美，臣若嫌弃，当真是不识货。陛下嫌弃，定也只是受了奸人……”

        朱载堂腰腹一绷，后牙顶紧，才克制住剥她衣裳一逞夙愿的想法，但她絮絮叨叨，双唇开了又合，还一脸与他站一处、替他着想的模样，他心尖一颤，低头浅浅啄了她一口。

        宋昉声音顿消，使劲眨了眨眼，努力确认眼前人在做的事，不由怒从中来。

        她紧紧绷着一张嫩脸，声音特意放低，朝朱载堂耳中道：“殿下，刚才我可是在安慰您，您不领情也就算了，还……”

        “趁人之危！”

        说到最后实在忍不住，怒看朱载堂。愤怒的眼神若可以化作羽箭，他此时大约已经重伤。

        “初明夸孤英睿俊美，孤很高兴，情不自禁想为你做些什么。可是孤如今什么都没有，只有把自己……”他说着说着敛睫垂眸，看着白清刚才说还在长的某处，微微拧着眉，声音逐渐低落下去，“孤不知道初明不喜欢。”

        宋昉唇一抿，觉得有哪里不大对劲，但朱载堂在她面前素来强势，一时弱势，她觉得很有些可怜在他身上。不由把手挪到他背上，轻轻拍着。

        “不是不喜欢”，在他面前承认这些还是有些羞赧，但比起安慰他，好像也不值得太过计较，她道，“只是觉得殿下变了好多。”

        朱载堂还是没有掀眸看她，只是盯着那处软嫩，似是没有得到安慰，反而有些被伤害到，有些装出的冷静，“孤变得初明不喜欢了。”

        宋昉忙去搂他脖子，动作幅度稍大，那处一晃，晃得朱载堂有些头昏，竭力使视线从那里挪开，带着不确定的探询，看向宋昉，“嗯？”

        “臣说殿下变了，却没说不喜欢这样的殿下。比起往日那般高高在上，臣，更喜欢这样触手可及的殿下，就好像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府郎君！”她眼如琉璃般晶莹，流光溢彩，无师自通地说着这些哄人的话。

        虽是哄人，倒也不假。

        朱载堂原本一只手在她衣带处徘徊，细细一根带子，裹住了他想要的。听到那句邻府郎君，先不是感动，反倒思考起尚书府旁住的是哪些人家，有无与宋昉年龄相仿的年轻郎君。

        费了些时间。

        宋昉却以为他还困在那些不好的情绪里，微微鼓着腮，想着要不要主动亲他一下，表明自己并未在骗人。

        才做好心理建设，额上一温，耳边传来他的声音，“这样的郎君，只许有孤一个。”

        原来他是在想这个。

        宋昉心下好笑，她不过随口一说，虽然说的是真话，到底没有细究这里头有没有那个邻府郎君，谁料被他捉了去。

        “殿下在臣心里独一无二。”

        朱载堂嘴角一翘，又把吻落在她的眼角，“初明在孤心里，一直都是无与伦比。想和初明时时刻刻在一起，要是你不做郎君，如今说不准已经是孤的太子妃了，或许，都要诞下孤的孩儿……”

        说到最后，竟然有淡淡的惋惜。

        宋昉却不同意，她用手指描摸他的眉骨，“殿下忘了，若我是……那就不会入宫做殿下的伴读，自然也就没有机会一起念书识字。说不定长大后殿下遇见我，只当是遇见一个陌路人，都不多瞧一眼。自然，我也只当殿下是陌路……”

        朱载堂听这话听得心疼，一想到他们有可能形同陌路、终生不相识，他就难以自抑地想要将她锁起来，怕这些都变成真的。

        他不带□□、只带占有之意，重新亲住了那张会说伤人之话的嘴，像是对待珍宝，却也尽是掠夺，暴风骤雨地□□，把宋昉吻得气喘吁吁，透不过气，还要在她唇角咬一下。

        “唔！”

        这下是真的疼，还有颗小血珠冒出来。

        宋昉眼眶瞬间充泪，想用手摸摸无辜的下唇，擦拭血迹，却被人化了力气，继续按在他脖子上。

        朱载堂知道自己方才一下是过激，此时带着抚慰，温柔地舔着咬处，将血珠一一舔干净，还轻轻吸了吸。

        见血止住，朝那里吹了一口气。

        “是孤不好，吹吹就不疼了。”

        宋昉还是不大高兴，“下次殿下再咬，我就……”

        朱载堂替她说，“以牙还牙。”

        宋昉瞪向他：别以为她不知道还是她吃亏！

        朱载堂低低地笑了出来，“再有下次，罚孤替宋郎中做一月公务，可好？”

        “这还差不多”，宋昉还要说什么，突觉时间飞逝，他们还在床榻上厮混，他也不提醒。忙用脚踢了踢他的脚，一脸催促，“殿下，快起来，时候不早了，您快回宫去！”

        朱载堂望了望纱帐之外，又看向身下之人，玩笑里带着一丝认真，“比孤还操心回宫之事，不如跟孤一起回去？”

        宋昉忽然想起慈庆宫还有一个余思盈，心里莫名一堵，“不好！”

        朱载堂半坐了起来，把玩她的头发，“真想把你带走，可惜有你爹，还有……”

        “殿下有自己的事要办，不可以耽溺私情。”她忽然很认真道。

        朱载堂听出语气不对，品砸一下，笑容比方才任何一刻都要明显，“孤回宫会耽溺私情？你是低估了自己，初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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