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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渐进


白清再次掀帘而进时,两手托着一个红木漆盘,见纱帐勾了一半,宋昉衣襟略显散乱地坐在榻上。

        腰间处的寝衣尤多褶皱,像被人揉了又揉,乌发贴脸垂下来,遮了一半,仍旧遮不住脸上透红,看着就活色生香。

        “少爷!”

        她只觉得宋昉有些压不住的艳色透出来,她不懂这些,以为是吓的。

        唤了一声,见宋昉没什么反应,白清把漆盘并盘中那碗阳春细面往矮几一放,忙压裙落臀,坐到床沿看着榻里头的宋昉。

        “我没事。”宋昉低低应了一声,并腿而曲,头埋入两膝之间,只觉听朱载堂说过话的两只耳朵快要烧红。

        “孤只耽溺那个不愿和孤回宫的爱卿。”

        哄人的话比他会的还要多上一箩筐,这是可以的吗?

        他扪心自问,这些话还挺爱听的。

        白清善解人意地轻拍他的背,声音温柔地安慰着他,“梦中坏东西都是虚的,不用怕,少爷没听那些说书人讲过吗?”

        最后一个吻,又凶又急,差点连他衣带都要解开,要不是外头雀儿叫了一声,他都要被人……

        宋昉双臂抱住膝盖,头埋的更深,柔发散在肩背,完全挡住朱颊红耳,说不清是羞是恼,低低骂了一句,“巧言令色,居心不良。”

        白清顺着他道:“确实,有些说书人是坏,特意编些假的妖魔精怪来吓唬人!”

        他慢慢抬起头,烛火光映入眼眸,看见白清正含笑看着他,像是在看以前那个还未长大、又受了惊的小娃娃,“少爷,您都快及冠了!”

        宋昉抿着唇,想道:被坏东西吓到,哪里分什么年纪大小,是他太不会循序渐进。

        ……

        接下去整整大半个月,宋昉忙得如陀螺一般,叫时间抽着跑。

        白日把时间都耗在北平清吏司,和同僚们携手做事。大火一场,需要理顺旧牍,还需要编定新案,这些都是水磨功夫,颇为耗神费力的。

        好在朱载堂不知从哪里知道了,以工部的名义悄悄派了数人来户部帮着校对、整理,两旬下来,总算是赶着把要迁去南直隶的军户名单赶了出来。

        这还不止。

        朱载堂乃一人之下的储君,向来只有他让别人吃亏,自己不是吃亏的主,派了人,便要得些什么。

        宋昉这才知道,那一晚已经是循序渐进中的一步。

        与清吏司正厅一墙之隔的内室墙壁、随时有宫女经过的朱色宫门后、栽种着数百株青竹的文园内、粗得三四人合抱都抱不过来的红色柱子前……

        朱载堂出去一趟,胆子大上许多,缠人的功夫更是厉害了不少。原来喜欢念些诗经上的句子羞她,现在不知道是不是从军中学来的……下流手段,有时候竟会得大大超出宋昉所能想象之限。

        有时宋昉不免还要出宫去实地察看那些田宅土地,趁此机会,被哄着去了些亭台楼榭,说是看奇景美色。

        出来的时候,他发冠微乱,衣上蹭了些泥尘,像倒卧在地滚了几圈似的,凑近了还能闻到些牡丹香气。

        在他身后跟出来的,是一身白袍也被蹭上泥的朱载堂,尤其背部那块儿,干燥尘泥扑在上头,快要盖住底下的白。

        宋昉已经气得七八日未曾理会朱载堂。

        朱载堂知道自己最后一次是有些过分,牡丹花丛,挡不住什么,若有人来,一眼就能看到两人。

        他没告诉宋昉那里是自己私产,没有他的吩咐,无人敢踏进一步,反倒借了南迁难办的理由,可怜巴巴地缠她做了些事。

        她生气倒也正常。

        正好浙闽之物也快到南直隶,朱载堂想用这些时日缓一缓,不然他真担心自己忍不住。

        数封密信从慈庆宫发出,送到陈仲奕处。

        七八日功夫,晃晃悠悠过去,南迁禁军已经陆陆续续动身,虽然兵部那里被闹了几回,皇帝不准备改口,终究没什么大用,还把成国公罚俸三月,以示惩戒。

        宋昉原本可以从北平清吏司离开,皇帝有意嘉奖户部,便把他从福建清吏司调了过来,虽还是郎中,所掌地域不同,相当于升了半级。

        他去户部正厅找柳清章述职时,见他不似上次光景,气色衰颓,人像老了四五岁,鬓边白发都愈发显眼。

        “宋郎中,你说的这些,本官知道了。既然陛下都已满意,本官也没什么说的,你从福建清吏司到北平清吏司,不过几个月功夫,也算是升得快了,还望你要……”

        他想到什么似的,语气稍微和软了些,“多学多看,不要误了正事。”

        宋昉道:“下官受教。”

        他来了北平清吏司,先前那个不大对付的郎中不知什么缘故,被罚了一级调去广西清吏司为员外郎,只留下另外一个处事圆滑的郎中。

        那圆滑郎中知道些柳清章为何如此的缘故,文官圈子都已传开,也就不用顾忌许多。

        他觑了一眼门口,见只有自家小厮守着,对宋昉娓娓道来:“宋郎中,你不知道,柳大人自称收到了一张阎立本的《醉道图》,想要办一场赏画会,宽一寸五分、长五寸的三折烫金帖子都已经散了出去。”

        他声音略带羡慕,“为一睹真迹,那天着实去了不少人。”

        又转为叹惋,“可惜席上有一人是行家,说此画并非真迹。众人半信半疑,他便说真迹在江南巨富秦家,得他掌眼过的。”

        “又问起柳大人此画来处,得知是哪家旧仆拿来卖的,用的替主人家筹资之由,答应不要数千金,数百金就出手。他笑而不语,默默作了个揖告辞。”

        他摇头晃脑,“大人有些走背运了,原本不是大事,偏偏都察院有个人递上去一份折子,参了大人一笔……”

        宋昉对这些字画没什么大的兴趣,家里有的便看赏一番,没有的,也不会想着占来。

        文渊阁里也藏着不少书画上品,若他真的想要,朱载堂不用他说,只要察觉他有这个意思,恐怕能当即把那些大家之作皆堆到他家中去,还要去搜罗更多。

        是他自己没有独占这些的念头。

        但就连他这样的都知道,买到的字画若想为真迹,必得费时费钱,上赶着的,哪里有什么好买卖?

        紧赶慢赶的,纵然十桩中有一桩是真的,又何必去赌?

        而且现如今先不说那图是赝品与否,数百金花了出去,又被人参了……

        着实有些惨!

        他虽对柳清章没什么好印象,也要同情起他来。

        幸好皇帝最近不知有了什么高兴事,把柳清章叫过去骂了一顿也就罢了。稀奇的是,还特意在朝会上提了一嘴秦安,说他有柱石之才。

        宋昉得知此事,有些恍惚,把师兄派去浙闽剿倭的,不正是陛下吗?

        难不成剿倭有了进展?

        剿倭之事究竟进展如何,尚且不知,淮地消息却已传来。

        释惠和尚倒真有些领兵本事,不过月余,淮地之贼已经溃乱大败,贼首被擒,不日将要槛送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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