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深入
姚东升对近日在鹿城的视察还算满意，考虑到钱市还有工作要处理，也就不耽搁了，上午的飞机直接走人。
林立慧跟安桦圆满完成接送任务，回去的路上一边哼着歌，一边回微信。
“大老板走了有那么高兴吗？”安骅开着车，瞥了一眼嘴角带笑的林立慧。
林立慧自顾自地沉浸在自己的内心世界里。卸下了三年来有口难言的负担和秘密，多少个夜不能寐的夜晚错失的遗憾就此终结。原来有些话，说出来，心会如此轻松简单。她让安桦把将车临停在蔓草图书馆，“你先回去吧，我去图书馆的自习室看会儿书。”
“你带考试的书了？”
“包里呢。”
“那行吧，我也不打扰您老发愤图强。晚上要我来接你不？林老板？”
林立慧面带笑意，想起了今晚与秦家健还有约，“不必了，我今晚约了人吃饭。”
“谁啊？”
“你怎么那么像个管家婆啊？”林立慧下车，风很大，棕色发丝飞扬，她将长发挽起，裹紧了外套，朝着图书馆的方向走去。
蔓草图书馆很安静，学习氛围超好，一颗针掉落都能听到。林立慧蹑起手脚走路，生怕惊扰到别人。今天带的教材是电子商务运营管理。还有最后几章就学完了。她提前为自己这门功课完结撒花，打算今天一鼓作气。
顾云沉知道自己“偶遇”得有些刻意了。连安桦这种神经大条的直男都慢慢察觉到他对自家老板的心思了。
但别无他法，接近她，以往的攻势都不会奏效。他是优越惯了的人，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女孩主动扑过来比较多。他对那种目的明显的女孩或许驾轻就熟，可是对一直以来对自己不为所动的林立慧，没有把握。她心里装着别人，是他撬不动的墙角。
他有些时候都搞不清楚，到底是自己痴迷林立慧以至于无法自拔，还是因为她单纯的激起了自己的胜负欲？可是，唯有一点他很明确，那就是，他现在很想见她。
顾云沉已经到了十来分钟，坐在她斜对面的位置上。随意从书架上拿起的书，是本很小众的现代诗集。作者叫这个杀手不太瘦。没什么名气，以至于他都没听过。
随手一翻，竟然翻到了一首有些打脸的散文诗。打脸的同时，又不得不产生几分共鸣。
“
《总会有个人爱你》
明知他的沉默就已经是回答
可你仍捺不住自己的两颗心
——不甘心和不死心，
像残月执着尾随
让自己的形状更显低微
他在朝暮的罅隙之间自你通往太阳
这一路你的光终将会被稀释消亡
你听说现在很少有人抬头看月亮
可你不知道仍有一双原本黯淡的瞳孔
盼望着你拨弄潮汐
把他的眼睛点亮
可你不知道风平浪静的海洋始终被你牵引
因你而潮涨潮落的喘息声
故意叫得卖力又动听
总会有个人爱你
无论你阴晴圆缺”
他暗骂作者矫情，可是又有些羞耻的心照不宣，仿佛这诗是在劝慰自己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还不知林立慧与秦家健昨晚关系破冰的顾云沉觉得，或许这首小诗同样适用于林立慧。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林立慧身边有几个女生突然犯起花痴，顾及到这是自习室，所以她们克制住了兴奋尖叫的音量，很小声地谈论着，像小火烧开的水沸腾在图书馆。
“天啊，快看，那男生好帅啊！”
“偷拍一下发群里给姐妹们饱饱眼福！”
“是挺帅的，以前怎么没见过？应该不是考生？”这附近考研的学生比较多。
听起来这帅哥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啊，林立慧这才出于好奇，抬起了头。
——顾云沉？！他怎么会在这儿？
旋即她便猜测到，他大概率是因为自己而来的。也许是因为安桦“有意无意的通风报信”？想起昨晚秦家健的话，她很难不确定顾云沉对自己的心意。
顾云沉见她终于发现了自己，于是笑着朝她走去，“如果我说好巧啊又偶遇你了，你肯定也不会信。”
林立慧有些为难，怕拒绝使人难堪，又怕失去一个或许不错的朋友。罢了，反正顾云沉从未在自己面前明确表露过心意，她也没必要那么快就如坐针毡。只要刻意保持距离，他应该会识趣的望而却步、及时止损吧？
她装作对他的心意毫不知情：“你来看书？”
“我来看你。”
“啊？哈哈”如此直白坦率，一时之间叫林立慧不知道如何接话了。
注意到她略显尴尬的神情，顾云沉从容退步，“开玩笑的。跟安桦聊天，他无意中说到你在这里。我又刚好在这附近，所以就顺便过来看看。”
其实从公司兜路过来，可花费了不少时间。
“你跟安桦好像很玩的来啊。常看他跟你开黑玩王者呢。他说你玩儿游戏意识很好，操作很秀。”
“他也不差，是个很好的辅助。我上次看你不也玩lol吗？有空要不要一起玩儿？”末了，怕她察觉自己意图不纯，补充了一句，“三黑啊，带上安桦。”
林立慧举起手里的书，“最近没空哦，要考试哦。”看书学习只是她婉拒的托词。
顾云沉有些意外，“专升本？”
他果然对林立慧缺乏了解，她的家庭、背景、学历，和以往的经历，他一无所知。
林立慧有一瞬间是害怕会接收到来自顾云沉的学历鄙视的，但是她又想，如果此人因此看不起她，那么拒绝他的喜欢，她就更不需愧疚了。
她认为，不是所有人在了解她的全部之后还会和秦家健一样坚定的接受她。以前，因为真正了解她家庭环境而退缩的男人、对她爱意打折的男人，不占少数。
“嗯啊，我专升本。对了，你呢？哪个学校的？”
“我在英国念的高中，在伦敦xx大学本硕连读。”顾云沉忍不住观察起了林立慧的面部神态。她秀美的五官，某些角度像年轻时候的张柏芝。天知道他并没有炫耀的意思，但当他说自己学历信息的某一刻，他是希望在她的眼神里闪现一丝崇拜或者惊讶的。
林立慧若有所思，一个专科，一个英国留学镀金。如此一对比，两人之间的差距好比云泥之别。但好歹她知道人比人气死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而且她并不把顾云沉当做竞争对手和攀比关系，所以心态比较坚强。“我也想考研来着。我听说英国读研是学分制，一年就能拿到毕业证？”
“差不多吧，如果你有需要，我或许可以帮帮你。”
“听说香港跟英国一样也是学分制。我今年就能拿到本科毕业证书了，估计能赶上国内的招研时间。但是对于香港英国那边的学校考研的相关事项不是很了解。而且我也在犹豫，如果考得上的前提下，选择哪里会比较好。国内的话感觉读书生活方便些，但英国跟香港拿证更快。”
“那很简单，你先想清楚你想读全日制还是在职研究生？”
“全日制吧，感觉含金量更高。”
“全日制的话，你还得兼顾自己的工作吧？会很忙很累。除非，你脱产学习。”
“我是打算以后签网红培养的，自己退居幕后，应该不会那么忙了。”林立慧思忖了会儿，想起了秦家健，他是很大程度影响自己选择的人。现在好不容易破镜重圆，她其实并不想再次远走他乡求学。“我可能还是偏向留在国内吧。你说的对，我得兼顾工作，还有舍不得放弃现在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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