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首战尾声

过去的一幕幕如影像般，让秦艽又走马观光了一遍，最后一切又倒回了起点，回到了那个寒冷的雪夜。在一望无际的雪地中，她看见了另一个“自己”，那个“自己”张着嘴似乎在说些什么，但她什么也听不见。她想要走过去，可明明近在咫尺的距离却怎么也走不过去，如同相隔万里。

        慢慢的秦艽变得焦急起来，脚下开始小跑起来，不料刚跑几步就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身子一歪跌倒在雪地里，瞬间雪地变成了万丈深渊，失重感充斥着她的大脑，她猛然间惊醒过来，后知后觉的心悸感让她的不自觉加快了呼吸。

        “你终于醒了，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秦艽闻声望去，说话的是个穿着碎花裙的少女。因为上次祁白芷的前车之鉴，所以她早早联系了展正清寻求帮助。幸运的是，对方表示认识一个会治愈异能的人，想来应该就是她了。

        “还好，没有什么不舒服的，谢谢”，秦艽礼貌一笑。

        “不客气”，少女向她友好的伸出手，脸上是灿烂的笑容：“我叫梁南星，很高兴认识你。最近总听展哥提起你，终于有机会见到本人了”。

        秦艽回握，眼睛瞥了一眼坐在远处沙发的展正清，打趣道：“他经常提起我吗？该不会在说我的坏话吧？”。

        “没有没有”，梁南星急的连连摆手：“展哥怎么会说你的坏话”。

        秦艽看她当真的模样，忍不住轻笑一声：“抱歉，我原本想跟你开个小玩笑，没想到吓到你了”，随后她扭头看向一直依靠在床头边的祁白芷：“你的状态好些了吗？”。

        祁白芷盯着她，默默点了下头。

        秦艽垂眸，仿佛自喃自语般低声道：“没事就好”。

        瞬间，房间里陷入一片寂静，气氛也变得压抑起来。梁南星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二人，被这股无形中的气氛弄的有些不知所措，只好尴尬开口：“那个秦艽。你饿不饿啊？我去给你拿点吃的吧”。

        秦艽看着她把所有情绪都挂在脸上，不免温柔一笑：“好，麻烦你了”。

        “不会”，梁南星脸上重新挂上灿烂的笑容，开开心心的转身离开了。

        这时，始终没有出声的展正清缓缓开口：“要是没什么大碍了，那就过来一起看个新闻吧”。

        秦艽看了他一眼，立刻明白应该是发生什么大事了。走到沙发上坐下，电视屏幕上是新闻快讯的界面：

        “于2027年4月23日凌晨3点28分，罗吉斯警方连夜突击行动，成功抓捕犯罪团伙127人。据不完全统计，此次行动共计搜出毒品高达1吨左右，解救受害者246人，缴获枪械86支、各种子弹1287发、爆炸性武器67枚，案件还在进行当中，具体请关注后续报道”。

        展正清暂停了电视画面，目光深邃的看向身侧的秦艽：“这事是不是你干的？”。

        秦艽不解道：“你是觉得我博爱到会帮助警方抓捕罪犯？”。

        “被端的是上帝之眼在伊桑尔的基地”，展正清眼神深邃：“此次你所在的基地被毁，同时还有一处基地遭到袭击，我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你的计划，但我希望最好不是”。

        秦艽轻笑一声：“我很高兴你相信我有如此雷霆手段，不过这确实与我无关。这次袭击是和联社的追兵到了，至于其他的，我想应该就是巧合吧”。

        展正清显然并不相信她的话：“那你是如何算好自己一定会在昨天受伤的？”。

        秦艽不慌不忙道：“我没有算好，只是有备无患罢了”。

        这番模棱两可的回答让展正清并不信服，但似乎又找不到什么漏洞，只能就此作罢：“我对你现在的计划一无所知，这对我们十分不公平，所以我会在安排你和穆老板进行一次会面”。

        秦艽想了一下，笑着答应下来。虽然她之前只是为了得到穆茯苓手里的资料，但照目前的发展来看，自己确实很需要他们的帮助。

        展正清看她答应如此痛快，脸色也缓和了不少，沉声提醒道：“上帝之眼的人已经出手开始调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找上你。最近做事时多注意些吧”。

        “好”。

        伴随着回应，房间里陷入了安静，房内的三人各怀心思。这种安静直到梁南星回来后才被打破。

        “久等了，久等了”，梁南星推着小车进来，满脸歉意：“我想着大家都没吃东西，便准备多拿些回来，可东西太多了，我只好去借了一辆餐车，没想到耽搁了这么久的时间”。

        “辛苦了”，秦艽笑着感谢一声。

        四人两边分坐，压抑的气氛重新弥漫在餐桌上。梁南星小心翼翼的来回偷瞄着三人，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没敢开口缓解气氛。

        细心的秦艽发现了她的小心思，想了想，主动开口道：“这次多亏了梁小姐出手相助，这才有幸捡回了我的这条命，这个人情算我欠你的，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我定会尽我所能”。

        梁南星感觉气氛有所缓和，立刻开心的笑了：“没事没事。举手之劳而已，你不用放在心上”。

        “那怎么行”，秦艽一脸真诚：“如果你觉得这样太过隆重，不如让我帮你做点小事吧。什么小事都行，这样我也能心安些”。

        “这样啊”，梁南星认真开始思索起来，紧接着眼前一亮：“正好，我明天要去孤儿院帮忙，你要是有时间的话可以和我一起去。你受到了帮助，然后在去帮助别人，这样不断的传递下去，帮助就会变得有意义了”。

        秦艽微微怔了怔，不明白她是在给自己演戏，还是生性如此。

        可还不等秦艽说话，展正清却抢先开口道：“不行。这家伙一个人长了八个心眼，我怕她到时候把你给卖了，我还得费力去捞你”。

        “展哥！”，梁南星焦急的喊了他一声，又紧张的看向秦艽，解释道：“你别误会，展哥肯定不是他说的意思也不是就是”，话解释到一半，她也不知道怎么圆了，急的手都不知道要怎么放才好。

        “没事的”，秦艽不在意的笑着：“像我这样的孤儿，不多长几个心眼，难免会横死街头。因此他说的也并非假话。梁小姐还真是难得一见的清流”。

        “知道就好”，展正清接过话茬：“所以麻烦你的心思不要用在她身上”。

        “好吧”，秦艽无奈的挑了下眉：“看来我已经丧失了和梁小姐结识的权利”。

        梁南星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展正清直接打断：“好好吃饭，吃完人家也要休息了，好歹也算是个刚刚恢复的病人”。

        没办法，梁南星只好默默的咂了咂嘴，把要说的话乖乖咽回肚子里。

        吃完饭，秦艽客气的送走了展正清和梁南星。一转身，就见祁白芷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安静的看着她。

        “怎么了？”，秦艽笑容温柔的向她走去：“瞧你刚刚吃的也不是很多，可是饭菜不合胃口？”。

        祁白芷没有回答，只是等到她走到自己身前时，缓缓抬手摸向了她的肚子：“对不起”。

        秦艽笑容依旧，轻轻将自己的手搭在她的手背上：“没事的，都过去了。我们，都还活着”。

        我们都还活着

        这句话如同千斤重的石头，一下击碎了祁白芷坚强的外壳。泪水迅速装满了她的眼眶，被她埋在心底的恐惧和庆幸喷涌而出，那颗被自己潦草粘黏好的心脏也终于坚持不住的碎掉了，她感觉自己的血液和呼吸都在同一时刻凝固住了。

        她赶紧低下头颅，不想让任何人看见自己的眼泪。豆大的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一颗接着一颗掉落在地上。她极力的想要克制，大力攥起的拳头让她整个肩膀都开始轻微颤抖，好似要把秦艽的衣服揪碎。可是她越努力的想要克制，眼泪就掉落的越厉害。

        秦艽上前一步将人搂进怀里：“别在压抑自己了，放声哭吧。只要有我在，你便不需要在一个人抗下所有。你的喜怒哀乐都可以向我展现，因为我们是彼此在世上唯一的依靠了”。

        伴随话音落下，祁白芷抱住秦艽失声痛哭起来。秦艽没有在说话，只是不断抚摸着她的头发。每一下都如同温暖的火光，一点点渗入她残破的心，将那颗碎掉的心重新粘合起来。

        夜色深沉，祁白芷乖巧的睡在秦艽身侧，秦艽的手不断拍打着她的后背，一颦一动都充满了无限温柔。可那双看向她的眼睛里充斥着“满意”二字，仿佛自己在看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称心如意的艺术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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