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武装小队分散开去搜查，喻歌这队大部分人都感到不适。
丧尸像是另一个物种，会造成生命威胁，杀起来心理负担不大。流的也不再是鲜血，而是一种半透明有浑浊异物的粘液。
鲜血代表了尸体是人类，触发了同类的情绪。只有邢宇淡定地去查看尸体。
“没事吧？”喻歌拍拍陈露的背。这样的血腥她也难受，但不知为什么，总有一种不真实感。
徐浩等人在一边干呕，喻歌送上冰水，她脱下厚实的外套，这里要热得多。
邢宇看完，给喻歌了个凝重的眼神，他们和路深三人回到电梯走廊。
“看上去刚死不久。”他压低了声音，“全是刀痕，可能是阎清干的。”
“他一个人？”路深问。
喻歌想着墙上的血迹，像是长刀割喉后甩出的。她打算自己去看看，走时余光扫过电梯屏幕，还是-1。
武装队也探查完毕，却没有跟喻歌等人交流，眼中戒备更甚。
喻歌带人穿过大厅，这看上去像实验室，两边都是奇怪的仪器。其他人喝了冰水，压下不适，也纷纷脱掉外套，里面都穿了贺熠家的装备，不怕一般的刀伤火燎。
面前这条走廊，远处看上去是焦黑。走近一看颜色深深浅浅，喻歌伸手抹了抹，有的地方还有灰尘。
不是一次爆炸造成的。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大家小心。”
长长的走廊，仅容两三人通过。
“有人吗？”两边都是房间，走在前面的武装小队挨个拧把手，都打不开。
“咔噔。”一扇门拧开了。
喻歌伸出右手挡住身后的同伴。
“嘭嘭嘭嘭嘭！”爆炸声响起。走廊里很快烟雾弥漫，呛到人流眼泪。朦胧间，喻歌看到走廊两边的门全开了，人影慌乱四散，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啊！”耳边传来徐浩的尖叫。
喻歌来不及细想，钢铲斜出，帮他挡住劈到头顶的尖刀，长腿一蹬，把陌生的敌人踢到墙上。
徐浩吓坏了，双手伏在喻歌肩膀，却也不敢真的碰到。路深警告过他。
喻歌喊了声，但在持续不断的爆炸声中几乎听不见。
没看见装置，威力不大，可能是个玩爆炸的异能者，在故意制造混乱。
喻歌朝前走，想去干掉幕后的人。徐浩扯着她的衣角。侧后方，有人握住了她左手手腕。
是路深吧，喻歌没看到，却觉得就是他。
没有挣脱，她右手持钢铲挡住迎面而来的尖刀。
浓烟间，她看见这敌人穿着带徽章的深蓝色制服。长刀接近一米，在这狭小的走廊里太容易被伤到。
“嘭！”这声来自耳边，不是爆炸，是木仓响。
突然，手腕一松。喻歌转头，身后的门开了，路深被人箍住脖子拖进屋内。她立马冲进去，徐浩擦着门缝进来。
门被关上了。
路深刚开了一木仓，帮喻歌解决敌人。哪知道背后突然袭击，那胳膊如金属栏杆般扣住他，他挣扎着把木仓对准身后的人。
喻歌却按住他的手。身后的人松开，他回头，是阎清。
“这是怎么回事？”喻歌问。
面前的阎清穿着和外面人一样的制服，破烂肮脏，大腿上有几个新鲜的血洞，还在往外流血。
“给点吃的吧？”他讨好地笑，手还放在腰间的刀上。
喻歌刚取出面包，就让阎清飞快地抢到手，撕开包装，狼吞虎咽吃下去。
一连吃了三个，又喝了罐饮料。阎清才露出笑容：“有烟么？”
“你够了，快说这是怎么回事。”喻歌心系同伴，但外面的声音早已远去。
“我以为活在梦里。”阎清指着腿上的血洞说。
原来，他跟贺熠等人追着人影，找到电梯，到这负一层发生了和刚才类似的事。他在走廊里战斗，等到摆脱纠缠时，同伴和那个爆炸异能者都不见了。
“后来我断片了，刚看到你们我有点晕，退回来关上门，捅了自己两刀才清醒。”阎清说。
“你在编恐怖故事吧？”徐浩听得脊背发凉。
“骗你们干什么？我也想不明白，但老贺信你，我也信你，你说咋办就咋办吧？”阎清看向喻歌。
“刚刚你似乎想动手？”喻歌问。
阎清无奈道：“我分不清梦和真实，有杀人的冲动，吃饱了好像又没了。”
喻歌坐在房内唯一的椅子上，喝了几口冰水。y城诡异的地方有点多，她需要冷静一下。
大家稍作休息，还是出了门。
走廊上的焦黑又多了些。门基本都开着，但并没有人。
也没有熟悉的尸体，让喻歌稍稍安心，他们很快穿过走廊，又是一间大厅，有仪器，还有打斗的痕迹。
穿来穿去，这地方似乎只有放着办公桌和仪器的大厅，以及有两排房间的走廊，每个房间里都是一套桌椅床。
“这不是鬼打墙吧？”徐浩问。
“别瞎说，仔细看都不一样。”路深拍了他脑袋。
战斗痕迹不同，尸体也不同。
感到有人过来，他们躲进小房间。靠着门板，听着走廊里的声音，那些人忙了好一会。
待到声音远去，他们才悄悄推开门，跟在那些人身后。
那些人都穿着白色的罩衣，推着装满尸体的车子。
“他们好像怪怪的。”路深凑到她耳边说。
喻歌点头。那些人动作死板，也不说话。但带着他们走出了死循环，通向电梯。
等到人影消失，喻歌等人才靠过去，似乎就是他们曾坐过的电梯，尸体不见了，可能已经运走。
电梯上显示的是-2。
徐浩伸手去按电梯，喻歌挡住。但阎清手快，向下的按钮已亮了。
“不能按吗？”徐浩问。
“我觉得不太对。”喻歌皱眉看电梯门打开。
“你也会怕？”阎清先走进电梯。
“笨蛋一个。”路深骂了句。
似乎没有其他路。喻歌只好跟进去。这看上去就是普通电梯，摄像头不知道用着没。
“你真的都想不起来？”喻歌问。
阎清挠着胡茬，说：“自从来了y城，到处都是烟雾，弄得人昏昏沉沉。奇怪的是我记忆里有蓝色液体，不知道在哪。”
话还没说完，电梯就停在-2。阎清边说边迈步。
“这…”
外面一片纯白，不像现实。真像梦，白到漫无边界，什么也没有。
喻歌掐了自己大腿。假的，一定是假的。该怎么破掉？
回头，电梯已经不见。
突然，路深拉住她手腕后退，她顺着路深的目光看去。
徐浩站在原地晃动，眼睛失去神采。另一旁的阎清把手放在额头上，面露痛苦。
喻歌的头也在疼，想到上面的尸体，深感不妙。
刀已经出鞘。看上去阎清恢复了正常，那刀却是朝他们劈来。
瞬间就到。路深狼狈地后退：“这家伙太坑了。”
喻歌点头，手一锤把许浩敲晕，扔在一边，取出钢铲去接应路深。
剧烈的头疼让她动作快不起来，有些像曾经安澜的精神攻击。
又一次长劈，路深扑倒在地，从阎清空手那侧逃走：“可以开木仓打他吗？给我把长武器。”
喻歌把手上的钢铲扔给他，忍着剧痛瞬移，想把阎清敲晕，不料阎清超前扑去，刚好落空。
好在路深挡住了。喻歌狠狠蹬去，让阎清倒向一边，她和路深同时按上去，抢过阎清的武器，跟上一顿爆锤。
“没事吧？”路深问。
喻歌取出止痛药，先给自己塞了颗。路深却没要。
“你不难受？”喻歌问。
“难受，就像熬了几天夜，头疼得快炸了，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不过我习惯了。”路深笑。
“该怎么出去？”喻歌搓搓脸，让自己清醒一点。
“要不让他站不起来？”路深用铲子戳戳阎清的大腿。
“有人在控制他，刚那不是他的打斗习惯。”喻歌说。
阎清是专业武士，教会过喻歌不少格斗技巧，他还有金属系加持，硬碰硬喻歌两人都打不过。可刚才仿佛另一个人在战斗。
喻歌坐了片刻，头疼没有减轻，但已经适应了些。
“走吧，看能不能闯出去？”
她取出推车，和路深一起把人抬上去。阎清似乎真是睡着了做梦，哼哼唧唧不知道在说什么。
笔直向前走，喻歌只觉得头重脚轻。
阎清挣扎着又要起来，路深赶紧给了一锤，这家伙意志力不够，站起来就是给敌人当帮手。
“真是鬼打墙。”喻歌看向手表，再慢也走了一个小时，止痛药已经生效，头不疼了还晕，身上使不了力。
“要不试试瞬移？你出去了再想办法。”路深说。
“阎清说得对，在这里分不清真假。我好像感到周围有许多人，可他们为什么不攻击我们，也不说话？”喻歌声音急促。
“也许他们看不见我们，也许是跟我们一样的情况。”路深冲空中开了一木仓，“不知道别人能不能听到。难受的话，你坐车上，我来推。”
他知道，喻歌不是担忧他和徐浩，早就跑了，何至于在这里痛苦地打转。
喻歌也想过。但她不确定，这个精神攻击，是针对眼睛，还是针对意识？她看到的是假，那意念力感知的是真吗？安澜的异能主要是迷惑，同样能让人真假不分，但必须在她视野范围内。但这个精神攻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是从刚刚头痛时，还是到这个-2时，亦或是更早。
突然，两人同一时间回头。
“不是幻觉吧？我好像听到哨声了。”
“过去看看。”
两人跑起来，飞快地往前推。
哨声持续不断地响，给他们指引了方向。
不知从哪步起，眼前景色骤变。黑暗潮湿一下子压过来，喻歌却觉得，这比永无止境的白要好多了。
这才是地下该有的样子。
远处一道光束射来，照在他们脸上。
“路深，怎么是你？”高马尾女孩从人群中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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