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传说中的无首巨人

厨师听到徒墨这要求，觉得很简单，从密码箱里拿出一盒蓝色的液态食材，取出一小包分装的食材，放馅料里，用讲究的手法包好抄手，依徒墨的口味熬制鲜汤。

        等这碗抄手放在窗口那，徒墨快步上前，端起来，说：“一闻，就知道对味了。”

        徒墨还又给自己添了点调料——刚才她用金属筒抓住的“雾气”。

        她把虚弱得快消失的“雾气”倒在汤里，趁热搅拌，味道更爽口了。那些喜欢特酸、特辣的普通人应该能理解她。毕竟，过瘾的感觉差不多。

        厨师听到外面的声音，感觉到两个普通人要来店里了，立即把自己的脑袋从冰箱上层的冷藏室拿出来。

        他因为第一天来“老店”工作太高兴，脑袋发热，现在脑袋的温度已经降得差不多了。他把脑袋往脖子上一放，一瞬间，头和脖子很完美地长在了一起，无血、无痕迹，让普通人无法看出异常。

        “欢迎光临，大家晚上好！”他从后厨出来，对店里的两个普通人和徒墨说。

        徒墨一副了然的样子看一眼他的脖子，一语双关地夸奖：“不错，不错，厨师你挺有水平。”

        老店有好多家连锁店，每家店的装修风格迥异。

        这家店里面像个古老的木屋，桌椅的样子很古朴、原始，好像设计师和工人穿越到古代村子里好几年之后，又不小心被林子里的野人绑走了好多年。

        那结伴而来的顾客和坐她对面的朋友说“你知道最近的都市传说吗？高个子的人出门要小心……”

        她那个朋友接着说：“无头巨人会抢别人脑袋。”

        厨师疑惑了，问：“为什么高个子的人要小心？这传说，你们在哪里看到的？”

        徒墨看过这传说，解释着：“因为巨人太高了，嫌弃抢比自己矮太多的人要弯腰费力。”

        厨师幽默着说：“也许巨人有长胳膊，不在乎身高……这传说可能是个嫌别人高、也嫌别人矮的人胡扯的。你们看看我是不是能cos传说里的巨人？”

        徒墨打量着他的五官、轮廓很不错的脸和比平常人要高出一个头的身高：“不用装扮，直接就能演。”

        徒墨语气冷冷地说：“我到时候演降伏你的大师。”

        他讪笑着说：“你演了，我就不演了，当厨师忙。”

        他话音一落下，就溜回后厨了。

        那两个顾客点餐之后，他在后厨做菜时，还想着刚才周身气场透着冷意的女人是什么身份。他只能确定她不是普通人，是个异化者。

        他是个异化的无首诡物，他的要害和神经系统都和头颅没联系，所以脑袋只是个重要的装饰品。

        第二晚上，他没有夜班，不需要见人，却把脑袋好好的戴在脖子上。

        “喂，老锈，有空没？”他的朋友老威晚上来电话问。

        他说：“老威，我昨天听到一个事，没心情出门了。”

        老威说：“老锈，你是不是想那个都市传说呀？我最近还找到一个比较详细的……”

        在那个详细版本的传说里，才毕业不久、正在找工作的小刘晚上送还差一年毕业的女朋友小姜回学校，一路上感觉有“视线”窥探着自己。

        小刘用视觉的余光留意着附近，没有找到那种“危险感”的来源。

        小刘觉得可能是自己最近失眠的缘故，心里有些焦虑、疲惫，才会多想。

        小刘从学校大门转身离开，在只有他一个人的石板路上走着，他感觉到那个盯着自己的视线还在。

        路灯下，他的影子和人行道的树影重叠着，随着他的步伐经过一片片的树影。

        小刘离地铁站只差一百多米的距离，他看到人行道的拐角处有一个映在地上的人影。他下意识地觉得安心些。

        那人说：“借我些钱吧，我没钱回家了。”

        等他走到那，他发现那人是个骗钱的，他以前听说过，那个人经常装作没钱的样子，到处骗钱。

        小刘还没来得及揭发那个骗子，之前的那种危险的被窥视感加重了。

        小刘声音低哑地说：“有东西在看着我们……你有感觉吗？”

        他恐慌得疯了一般用尽全力跑进地铁站，后面传来的哀嚎声都没有吸引他回头。

        没来得及跑的骗子被一只从高处伸下来的手抓住时，因为剧烈的痛感惨叫，可很快就已经没机会再多嚎叫一声了。

        他跑下地铁站的楼梯时，地铁正好到站，他毫不犹豫地跑进去。

        其他乘客看他气喘吁吁、十分惊恐的样子，比同情更多的情绪是疑惑。

        他没法对别人说在害怕什么，因为他没直面过他的恐惧，无法解释，更清楚没有人会相信他。

        快到他下地铁的时候，地铁里只剩他一个人，他的头发和衣服已经因为之前强烈的恐惧，被汗水浸透。

        他隔着玻璃门，看到站台的长椅上坐着一个外衣帽子遮着脸的人。

        地铁门开了。长椅上坐着的人忽然身体倾斜，摔到地上，一个东西咕噜噜地从外衣帽子里滚出来。

        小刘已经走到站台上，低头看到滚到脚下的东西，是刚才那个骗子睁着双目、还维持着嚎叫样子的人头。

        地铁门在他身后合上。

        继续行驶的地铁把他独自一人留在了未知的危险中。

        他拿出手机，看到右上方没有信号的标准，知道没法找救援了。

        在地铁站的出口那里，他抬头迎上窥探着他的视线。

        在路灯照不到的黑暗和天上惨淡的月光之间，一个没有头颅、身形庞大得与夜幕相接、双脚不知立足于何地的巨人观察着他这个渺小的人类。

        “老威，你这个版本的传说和我在店里听到的不太一样呀……你说的那个巨人太庞大了，像怪兽了，抢走人的头之后给另一个人换上，我听到的那版是抢高个子的脑袋，也没有之后放在别人身上的事。”

        老锈挂掉电话，想着刚才的都市传说，越想越慎得慌，站起身来，把卧室的窗帘拉上，隔开被云遮得时隐时现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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