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各自西东

苍中云道观乃是千年以前一统天下的皇帝所建立，始皇帝姓李名始，十八国群雄之时，为一名游途书生。传说李始一日来到无人登顶的苍山顶峰，见到苍中生云，云里仙人下凡赐予李始周易、吠陀、圣经三卷仙书。李始在山上修炼有成，下山便以中云国相之名开始征伐之路。仅仅用了五十年，一统十八国群雄，李始号始皇帝统一十八国文字语言使用钱币，建立中云帝国。之后退位去了苍山顶峰建立天下第一道观苍中云，号初始道人，从此不再问世间凡事潜心修长生大道。天下一统两百年后各路诸侯并起，欲各自为王。百年战火纷飞，最后形成三国鼎立的局面，中云、苍岚、九州三国并分天下。

　　天机道人一行人，经两年时间走遍苍岚，最后来到了苍岚最西边的郡城黄沙郡。一路上诸葛醉流每日练剑，有空就默写一本经典古籍给王小乐专研，两人互补，亦师亦友。文学方面王小乐不懂的就虚心向诸葛醉流请教，武学上诸葛醉流不明白的地方就让王小乐一一解答。两年时间，诸葛醉流已步入百夫镜，人也瘦了不少。王小乐则逐渐恢复了身体，走路再也不那么费劲，小女孩也是越来越漂亮长高了不少。只有老道人，仍然是那般模样没有变化。

　　黄沙郡周围遍地黄沙，再往西去便是西海。传言西海之上，有一座形似乌龟的岛屿，唤作龟岛，千年前的旧国后人败北而去便是在这个岛上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

　　众人来到黄沙郡，老道人说要再去九州便回中云。王小乐觉着太远，他想着以他现在这个样子怎么才能回到中云见到母亲跟二哥。诸葛醉流现在已经开始习内功练剑法，王小乐把自己学的中云最难修炼的功法如相无量经教给了醉流。如相无量经分为大如相跟小无量，普通人练其中一种便是难以贯通。王小乐出生时，他母亲将一身小无量修为贯体成丹，所以练习这本如相无量经没有遇到任何障碍，这也是他二十岁不到一战入半步圣武的原因。

　　中云武库囊括了天底下几乎所有门派的武学典籍，练武一途无非从简入繁再以繁化简方可登峰造极。王小乐默写了他认为值得学习的典籍十本给予诸葛醉流，叫他半年学一本，五年入天人没有任何障碍。为此，诸葛醉流也默写了一本自己熟读两千本古籍所悟的大衍术书与之交换。老道人带着醉流和小女孩次日就要去九州，临走时，老道人说传说中的周易、吠陀、圣经三卷仙书真的存在，苍中云所藏只有周易的一小部分还是残卷。因为晦涩难懂，又是残卷，所以一直没有人去专研，只道是根本没有传说中的仙书。他所学这两卷残卷，一卷只教人如何治伤，一卷只教人如何算命，所以这也是他喊那口号的原因。老道人与王小乐有些渊源，于是将两本残卷交于他，说道今后若是能凑齐周易，恢复容貌再续经脉也不是不可能。

　　王小乐对此也没抱多大希望，此次死而后生他只想着以文入朝方可有机会见到亲人。分别之时，老道人转身便走，醉流道了句珍重，拍了拍早已哭成泪人的小女孩的芊芊肩膀，拉着她的小手随老道人离去。王小乐只道，不知何时再能相见，叹气离开。

　　黄沙郡向东而去的官道上，王小乐背着包袱缓缓走着。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声音“快跑快跑，我快追上你了。”他停下转身，看见有一身穿蓝色长袍的中年男子飞奔而来，男子身后紧跟一个头发蓬松一身青衣的年轻男子，嘴里喊着快跑快跑。

　　中年男子见到前面出现一个丑陋异常的人看着他，当下也不理会，继续飞奔而去。回头见时，那青衣男子已是停下脚步站到王小乐面前，不再追赶。中年男子见此，跑得更快，生怕那人再追赶而上。

　　王小乐看着眼前这人，从身着衣料判断，这人富贵有余，但和一头蓬松的毛发以及一脸惊奇的表情却是半点不搭。这男子一脸惊奇地看着王小乐，嘴里嘀咕道“怪了怪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丑的丑八怪。”一边摇头，一边绕着王小乐来回走动。王小乐不想理这人，转身继续步行而去，青衣男子紧随其后，时不时冒头左看一眼，右看一眼，不停地道着稀奇。

　　刚走一会，青衣男子就吧唧吧唧嘴巴，朝王小乐问道“丑八怪，身上有没有吃的？”王小乐没有理会。男子见此，就出手而至，试图抢掉王小乐身上包袱。王小乐当下无意识地躲避，虽然经脉全废，但经过老道人一年的调养修整，王小乐早已恢复了身体。纵然内功全无，但是招数路子还在。青衣男子出手被躲，立马身随手动，右手先是晃至王小乐右肩，左手闪电般出到王小乐右侧腰间。王小乐左手拦住右肩，右手一挽，封住了进攻。男子一击未果，轻咦了一声，继续向王小乐的包袱攻去。

　　青衣男子招数层出不穷越来越快，毕竟王小乐没了内劲，拆招速度逐渐变慢。为保住包袱，王小乐见此人有些神志不清，便后侧一步，抬手喘气道“不打了不打了，累的不行了。”

　　青衣男子很不开心地大叫道“怎么就不打了？这还没使上劲呢。来来来，拿出内劲，我们再对上一百招！”说着便要出手。

　　一番拆招，王小乐深知此人虽然疯疯癫癫，当修为却是相当不低。招式混进自然，招于心至，甚继圆满，这起码得比巅峰时期的自己还要厉害几分。若不是此人降低自己修为，出招以最为简单的开始，之前只要对方认真，可能自己坚持不过两三招。

　　王小乐见到这人说是要拿出内劲再次出招，摇头苦笑道“前辈有所不知，我已经脉全废，没有丝毫内劲。”

　　青衣男子一听，当下一脸满不相信的拉过王小乐手腕把了把脉，嘀咕道“怪了怪了，长得奇丑无比，招数如此精妙，却没想到怎么可能是个废人！怪了怪了。”

　　王小乐见这多半是练武成痴的人，当下行了一礼，问道“不知前辈姓名？”

　　青衣男子被这一问，问得不知所以地挠着头上蓬松的毛发，自顾自地喃喃道“我是谁？我是谁？”

　　王小乐知道，练武走火入魔很有可能变得疯疯癫癫，越是高手越是疯得彻底，可能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于是上前也是给这人把了一脉，想看看是哪里练功出了岔子。谁知道，王小乐一把脉，便感到此人一身玄功内劲犹如深海蓬勃沉厚，毫无半点走火入魔的迹象。

　　看着疯疯癫癫的男子，王小乐没了办法，想到之前他说饿了，反正相见是缘，拿出包袱里的干粮递给了男子。

　　男子接过干粮，不再纠结自己到底是谁，一边吃一边说道“你这小子不错，等我吃完，我们再比试比试，不用内劲，只比招数。”王小乐苦笑着没有回应，继续上路。

　　二人一路东行，走了三天才到紫云郡。一路上二人从拳法、腿法、身法比到剑法，青衣男子比得不亦说乎。倒是王小乐越比越心惊，按道理说，自己十岁入武库，天下武功他都了如指掌，可这疯子所使招式路数自己全没见过。拳法、腿法、身法、剑法此人是样样精通，比到剑法时，王小乐到底是以剑入圣稍胜一二。可这人却是蛮横地以木棍为刀比了起来，刀法比不过就换枪法，枪法比不过就换戟法，换了十余种兵器。王小乐以一剑破万法，打得疯男子没了脾气。到了第三天，疯男子吵吵着知道怎么破解他的剑法，便是又打了起来。两人以木支为剑，招数路子极为相同，王小乐才知，原来这疯男子是以他自己的剑法破解他的剑法。没有内劲的王小乐，原本以剑法还可压制一二，疯男子学得王小乐剑法后，他便落了下风。夜里睡觉之时，王小乐见此人身体如龟一般缩至一堆，气息全无，倒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练功之法，很是好奇。问过疯子，疯子却丝毫不知此事等于白问。

　　二人刚入紫云郡，便见到一伙人不顾白发的老奶奶百般阻扰地誓要拉走她孙女卖去妓院还债。王小乐心道，天下终是百姓最为受伤人，这强抢民女欺压百姓的事哪里都不新鲜。可自己碰见了，总不能视而不见。便上前朝拖拉着老奶奶十几岁的孙女之人说道“不知这老奶奶欠了你多少银两？”

　　众人一见这么个丑八怪还妄想着英雄救美，当下哈哈大笑起来。那人把女子推向身后几个小弟，鄙夷道“怎么？你这么个丑八怪还想英雄救美？”一旁的老奶奶没了气力，坐在地上哭泣着，一头银发在刚才的撕扯中乱的不像样子。王小乐上前扶起老奶奶，老奶奶看见王小乐面容，没有被吓到，听到刚才说话，像是握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向着王小乐跪下泣声道“还请大侠救救我家孙女。”

　　王小乐赶紧扶起老奶奶，道“老人家不必如此大礼，我能帮的就尽量帮。”

　　这时，那领头之人一脸坏笑地说道“帮？他儿子欠了我们虎帮二十两银子还不起，他自己都说可以把他女儿拿去卖了抵债，你说你怎么帮？”

　　王小乐不慌不急地从怀里拿出二两离别之时老道人给的黄金，走到领头人身前递上，道“不知这二两黄金能不能将他钱还上？”

　　领头人见到此人行事心里越发奇怪，怎么回事？现在随便出来了个丑八怪就这么有钱这么行侠仗义了？看了眼与王小乐一同出现的青衣男子，只见这男子虽然衣着华贵却是脏乱得很，朝着路人一会问这问那的尽是些古怪问题，疯疯癫癫。领头人心道，一个丑八怪，一个疯子，还这么有钱，这不是便宜我了？

　　想到这里，便回应道“之前是二十两，现在是一百两了，你这二两黄金怕是不够。”说着还伸手想把王小乐手中黄金拿去。

　　王小乐见此子贪得无厌，立马收手，接着又从怀里掏出黄金一两，道“得饶人处且饶人，我再多加一两，请把那小女孩放了好让他们团聚。”

　　领头人见此大笑道“我现在怀疑城里黄金失窃就是尔等所为，你们二人可别想着英雄救美，等我抓了你们报官，恐怕你们都自身难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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