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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余天


这座山寨坐落在山脚下,依水势而建,一条小河从山上流下,穿过寨子,被村民拦起来,立上风车,建成了一个小小的水库,供寨中取用。

        寨子高高的大门敞开着,村里的竹楼燃着大火,烧的浓烟滚滚,村里犬吠声声,却不见人。

        袁朗打了个手势,兵士自觉分为三队,一队下马从寨子外沿悄悄进寨,一队由余天带着爬上寨子高处警戒,剩下的由袁朗带着,自正门进去。

        苗寨地形崎岖,道路狭窄,建筑高高低低遮挡视线,时不时还有家畜跑过,十分怪异。

        这时,一阵风刮过来,袁朗闻到了浓重的火油味儿。

        这让他更确定了是这场大火是人祸,袁朗精神紧绷,让身边的人提高警惕,几人慢慢往寨子的深处去。

        静悄悄的寨子,一路家家门窗紧闭,行至深处,竟不知从何处传来孩童的啼哭声,回声阵阵,空灵诡异。

        袁朗几人面面相觑,都握紧了兵器,年轻些的兵士额头都沁出冷汗来。

        几人顺着声音走到了一座两层三丈高的竹楼前,一个约莫五岁大小的孩童被从二楼吊下来,垂在一楼紧闭的大门前。

        那孩童不知哭了多久,声音已然沙哑,哭声越来越小。

        袁朗心道糟糕,可能中了陷阱,立刻往高处环顾,警戒的兵士却并未告警,从村外摸进来的兵士也与袁朗回合,告诉袁朗寨子内外并无一人。

        袁朗被疑云笼罩,心下惴惴。

        这时,那孩童忽然停了哭声,周遭瞬间安静下来,死一般的寂静。

        袁朗迟迟不作行动,太诡异了,这孩子挂在这里,摆明了是诱敌深入,这陷阱不知为谁所设,自己带人就这么闯进来,说不得这十几个人的命就要交代在这里。

        袁朗思量再三,安全起见,决定退出寨子,他刚抬起手来,身后却忽然射来一支冷箭,袁朗迅速侧身,将将躲开。

        箭却不是朝他而来,那箭“嗖”的一声,射中了吊着那孩童的绳子。

        绳索断裂,那孩童径直落下,袁朗脑子尚未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先行扑了过去,把那孩子接在怀里,垫在他的身下,两人一起摔到了地上。

        就在此时,竹楼一层的大门轰然倒塌,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几人定睛朝屋中一看,顿时大惊失色。

        屋里面黑洞洞的不见阳光,无数血淋淋的人嚎叫着从屋中涌出来,身形怪异、眼白翻出、表情狰狞,身上充满了各色伤痕,散发着尸臭,不似活人倒似行尸。

        同时,高处警戒的哨声尖锐的响起,整个寨子所有紧闭的房门全部洞开,数不清的行尸从屋里扑出来,癫狂的朝有生人气息的方向狂奔而去。

        “走!!”袁朗夹起那个孩子,扯着嗓子大声嘶吼。

        所有的军士立刻从惊呆的状态清醒过来,握紧了兵器护着袁朗往外突围。

        一时场面惨烈混乱。

        袁朗拼尽全力一刀砍过去,砍掉了前面这行尸的头颅却被后面的行尸咬住了刀刃。

        袁朗竖起刀刃狠狠一撬,那行尸的脑袋登时被撕成了两半,即使这样,那行尸仍旧顶着半个脑袋,疯狂往前抓挠啃咬。

        袁朗的手下都训练有素,一人可抵十人之用,可行尸没有痛感、没有思维,砍掉了头颅身体还能往前爬,且这村子少说也有上百人,行尸铺天盖地的涌过来,大家咬紧牙关杀红了眼,却根本止不住行尸的攻势,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人员已经损失了一半。

        袁朗众人战的艰难,且战且退,被合围在了一片空地上。

        袁朗大致扫了一眼,带上自己,只剩五个人了。

        大家都是一身的血迹,满头的冷汗,手臂抽筋已然抖得不成样子,却仍然死死握着刀柄。

        行尸还在源源不尽的涌上来,撑不了多久了,刀刃满是豁口,双眼被喷溅的血液糊住,歇斯底里的厮杀即将到头……

        就在这时,外围响起马的嘶鸣声,袁朗定睛一看,萧弈和漆月打马而来,正从外围杀进来。

        萧弈骑着壮硕的马匹直冲进来,撞倒一大片行尸,随后将手里提着的公鸡脖子一刀隔割开,凌空一撒,引得行尸争相去接。

        随后萧弈拎着公鸡打马往远处跑去,引走了一大片行尸。

        后面的漆月面色苍白,身骑白马,提着一把大刀,从远处而来,马蹄过处,落地一片头颅。

        她在行尸群中砍杀,生生为袁朗辟出一条路来。

        几人接上头,连话都来不及说,袁朗把那孩子甩上马背,跟着漆月往外拼杀,漆月弱质纤纤刀法却狠辣,所到之处如入无人之境。

        可终究人数太少,袁朗几人体力早已支撑不住,好不容易行至寨门,身边竟只剩余天一人。

        此时,萧弈纵马从远处奔来,身后跟着一大片行尸。

        “关门!!!”萧弈大喊。

        苗寨用的大门是机关吊门,要把立在城门上的百斤巨石推下城墙,才能将大门吊起。

        巨石左右各有一个,袁朗和余天在右侧,漆月在左侧,萧弈已至门前,三人拼尽全力,推下巨石,吊门缓缓升起。

        然而不等众人松口气,癫狂的行尸群已追至门口,疯狂的撞门,从渐渐合上的门缝里往外挤。

        挤出来的行尸被吊门夹断成两截,却仍挡不住后面扑过来的行尸,门口的行尸越挤越多,夹断的尸体逐渐堆积,竟卡住了门缝。

        吊门被卡住,不再关合,门内的行尸越挤越多,几乎要从门缝挤出来。

        漆月众人拿起兵器砍杀,却只是徒增断臂残腿,吊门还是被断肢卡着,合不上。

        袁朗看着颤动的机扩,咬紧牙关正欲跳下城墙,眼前的余天却先他一步,跳了下去。

        余天从城墙跳下,借势一荡,一手挂在了卡住的门上,另一只手用长刀,用力的撬卡在门缝中堆叠的断肢。

        他咬紧牙关,青筋暴起,卡门的断肢逐渐松动。

        此时,袁朗也从城墙一跃而下,重重的砸在余天的刀把上,终于,卡门的断肢飞出,门开始关合。

        就在这时,门里忽然窜出一只行尸来,朝着袁朗的背后径直抓去,余天见状,下意识的推开袁朗,自己却没能躲开,被行尸抓住径直咬中脖颈。

        门即将合上。

        可门内的行尸撕扯着余天不松口,余天痛吼出声,疯狂挣扎,却仍被行尸往门内扯去。

        此时,漆月挥刀跃起,刀锋带着万钧之力,把行尸的身体砍为两截。

        没了阻隔,门轰然合上。

        余天带着半幅行尸,从城门落下。

        袁朗扑过去,手忙脚乱的把行尸扒开,查看余天的伤势。

        余天的脖颈血肉模糊,被行尸撕下一大片肉去,扯破了动脉,血液喷涌而出,袁朗用手使劲帮他捂住,徒劳的想阻止汹涌的血流。

        “少少帅……”余天口中沁满了血液,口齿不清的叫袁朗,“对对不住了”。

        袁朗双眼通红,嗓子喑哑,他紧抿着嘴唇,咬紧了牙关,无措的抱着余天,像一个无助的孩子。

        “箭,那箭是我,我射的”余天通红的双眼涌出泪水,“我错错了,对不起你们”。

        “不、不是”袁朗把余天紧紧抱着,颤抖着声音安慰他。

        “疼!”余天忽然痛叫起来,身体开始不自觉的抽搐卷起,脸庞青筋暴起,眼球翻白,他双手痉挛撕扯着袁朗的胸前的衣襟,“好疼啊少帅我好疼……”。

        看他这样,袁朗痛苦的无以复加,他咬破牙关,用力地把余天按在怀里揉搓,无力地试图缓解余天的痛苦。

        余天在袁朗的怀里就这么抽搐了一会儿,忽然卸了力气,身体瘫软在地上,眼中透出濒死的平静。

        “想、想回家,看、看到娘了,娘……”

        余天没了呼吸,袁朗带着满身余天的热血,痛吼出声。

        而此时,背后却忽然传来行尸癫狂的吼声,萧弈转头望去。

        门后的行尸群燃着熊熊的火焰,一个白衣人站在高高的城门上,衣袂翻飞,清逸出尘,他的面容生硬死板,如带着□□般,双眼冷漠的看着下面的几个人。

        萧弈心中泛起一股凉意,转身警惕的挡在几人身前。

        那人从城门上飘然落下,苍白僵硬的面容泛着死气。

        袁朗在把余天放平,从他的袖中掏出还带着小黑豹牙印的名牌,仔细擦干了血迹,看着余天二字,心中越发的痛苦。

        他把余天的名牌跟余天胸甲内的其他兄弟的名牌串在一起,珍而重之的放好,转身提刀站起,与萧弈并肩,护着身后就要支持不住的漆月。

        看这场景,这白衣人正是这场祸事的罪魁祸首,袁朗心中滔天的恨意无处发泄,不等这白衣人有所动作,立刻攻了上去。

        几人战作一团,一时之间难分高下,那白衣人武功诡谲莫测,步步行在几人意料之外,招招都是杀招,直冲萧弈而来,几人都刚刚从困境杀出,逐渐陷入被动。

        袁朗一时不查,被一掌打在后心,摔出几丈外,震伤了肺腑,呕出几口鲜血来。

        萧弈则被扼住了脖颈,凌空提了起来,他用力的挣扎也无济于事,空气从胸腔中逐渐溜走,萧弈脸庞青紫,逐渐无力。

        就在此时,一只箭破风飞来,直朝白衣人的手臂而去,那白衣人把萧弈摔在地上匆忙闪身,却还是被箭划破了手臂。

        马蹄声从远方滚滚而来,袁朗费力的抬头,是靖州城守城军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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