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试探
外面寒风呼啸，宫殿里面充斥了彻骨的寒意。
父亲站在皇上的龙床前，已经许久没有动过了，仿佛一尊雕塑。
我靠着子书池睿，他胸前的温暖让我紧绷的神经得到片刻放松，我缓缓闭上了眼睛。
第二日，天还未亮，宫殿外便响起了敲门声。我们的睡眠很浅，听到了敲门声，便纷纷警觉地站了起来。
“陛下，王太医今儿个按照惯例，前来为你诊脉。”门外响起太监尖利的声音。
若是王太医进来诊脉，皇上驾崩一事定然瞒不住，这件事传出去，静王那边便会立马行动。
我看向皇后，皇后面色有些惊慌。
我走过去握着皇后的手，她勉强冷静下来，冲着宫外扬声说道。“陛下近来身子日渐康复，王太医不必诊脉。”
她的话音刚落下，宫门已经从外面打开了，一个面生的太监带了一个宫廷御医直接走了进来。
皇后面上闪过一丝慌乱，冲着那两人怒喝道。“大胆，没有本宫的允许，你们竟然擅自闯入陛下寝宫，该当何罪！”
那太监阴阳怪气的说道。“皇后娘娘，没有皇上的亲口圣谕，这诊脉可不能取消。耽误了陛下的病，咱家可担待不起啊。”
说着，那太监便领着王太医径直朝前面走来。
皇后还要说什么，我握着皇后的手，摇摇头。情况已经很明显了，这太监分明是静王派来打探情况的。
从他们进来那一刻起，我们的神经便随之绷紧。
那太监和王太医一步步接近皇上，太监皱起眉头，朝前面看了看，狐疑的问道。
“这是什么味道？”
王太医鼻子动了动，说道。“好像是腐臭味。”
他们面色狐疑的朝龙床上的皇上看了看，王太医出声说道。“陛下，微臣来为你诊脉了。”
如此连问三声，皇上都没有反应。
皇后看着王太医，说道。“王太医上前诊脉即可，陛下现在睡着了。”
听到皇后这么说，王太医和那个太监对视一眼，王太医走上前，我看见那个太监把手放在了腰间，我悄悄后退，手里握上了一个花瓶。
就在王太医掀开龙帐的一瞬间，我迅速把手里的花瓶砸在王太医脑袋上，王太医应声而倒。
那太监见状，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子书池睿便迅速闪到太监面前，手里的匕首银光一闪，那太监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他腰间用来报信的烟雾弹滚出去老远，我看着他脖颈出快速溢出的鲜血，再看看倒在血泊中的王太医，惊恐的后退一步，双手止不住的颤抖。
子书池睿捡起烟雾弹，迅速来到我身边，环抱着我，轻声说道。“没事了，灵儿不要怕。”
我哆哆嗦嗦指着倒在血泊中的王太医，说道。“他死了，我杀人了。”
虽然从小长在乡下，经常去山上抓一些五毒来制药，可是杀人还是头一遭。
我身子止不住的颤抖，王太医头上溢出的鲜血在我眼中扩大，汇聚成一片湖泊，把我包围起来。
我的身子有些颤抖，惊惧不已的说道。“我把他打死了，我杀人了。”
子书池睿一直环抱着我，轻声安慰我。“没事，他死有余辜，灵儿你做的很对。”
父亲弯腰伸手在王太医鼻息间探了一下，摇头。
“他还没死，只是晕过去了。”
闻言，我也在王太医的鼻息间探了一下，果然还有呼吸，我这才松了一口气，情绪渐渐稳定下来。
皇上的病一直都是王太医负责，今儿个他会和静王的探子一同前来，看来他很早便是静王的人了。
我和子书池睿对视一眼，子书池睿从宫殿中找了绳子，把王太医捆缚起来。
此时一直没有说话的皇后突然发出一声惊叫，我连忙走过去，问道。“姨母，怎么了？”
皇后颤抖着指着王太医说道。“我想起来了，十五年前，给我接生的太医里面便有这个人。”
王太医一直负责皇上的病，在皇后姨母面前出入过多次，为何皇后现在才想起来？
皇后生产之时，人多手杂，皇后一时没有认出王太医倒也情有可原。
只是十五年来，从没有认出来眼前的王太医便是当初替她接生的太医就有些奇怪了。
我心中疑惑，便伸出食指和中指搭在皇后脉搏上。
果然不出意料，皇后姨母中毒已深。
他们一直给皇后用了一味药，这味药无色无味，平日里添加在膳食里，就算是银针也不能测出来。
但是长期食用会让人记忆衰退，心神不宁，精神萎靡。这也就是王太医经常出现在皇后面前，皇后却直到现在才记起他来的原因。
现在看来，皇后当初生产确实发生了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具体是什么，只有等到王太医醒来才能问出来。
想到这里，我看了看昏迷的王太医，从腰间拿出针囊，刺入王太医身上大穴。
王太医悠悠转醒，看见我，愣了一下，接着看向龙床，大惊失色。
“陛下驾崩了！”
话音刚落，叶公公便一巴掌打在王太医脸上，冷声说道。“在陛下龙颜面前大声喧哗，掌嘴！”
叶公公跟了皇上这么多年，对于文武百官颇有威慑力。
此时王太医脸上挨了一巴掌，眼神惊疑不定，不敢再说一个字。
子书池睿看着王太医，说道。“你是静王派来的？”
王太医摇摇头，接着看见了子书池睿手里的匕首，便瞪大了眼睛，连声说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说，我什么都说。”
接着他便把静王派他来打探消息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给了我们，看来静王已经按捺不住了。
我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抹决绝。
我看了看一旁的皇后，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便问道。“十五年前，是你替皇后接生？”
王太医震惊的看了我一眼，接着看向皇后，面上的神色犹疑不定。子书池睿手里的匕首一下扎进旁边的凳子里，王太医身子瑟缩了一下，连声说道。
“是我，是我，是我当时给皇后接生。”
真的是他！
如果十五年前，王太医便是静王的人，那么十五年前皇后产下死婴一事一定有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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