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8 章 神明之怒
“你骗我！奉莲山是我们人间修门至高无上的圣地，怎么会成为你口中的危险场？”被颠覆认知的黄首辅双手抱头，双目圆瞪，不断抓扯自己的头发，“怎么可能是危险场，明明就是九州最大的灵气场。旧神居于阴间，经莲茎出至水上，以莲花为座...古籍不会骗人，奉莲山是旧神化升之地，是九州最大灵气场。你...骗我！”进入癫狂状态黄首辅抬手祭出一道符咒，一柄长剑直指风歇雨。81Zw.ćőm
“狂子找死！”风歇雨一个凌波微步避开长剑，长剑刺入结界，化为烟花一朵。风歇雨躲避同时抬手祭出缚仙绳就要勒住已经发疯的黄首辅。
“饶他一命！”萧朔寒制止她。
风歇雨收住灵力，那记缚仙绳变为长鞭抽了黄首辅一记作罢。
风歇雨对他说道：“他勾结驻军逼你退位，不杀他不足以威慑天下。”
萧朔寒低头看着罪己诏，洋洋洒洒千余字都是出之于这位年轻首辅之笔。“自我登基以来，轻信巫妖以致皇城百姓蒙难。意欲解决西陲沙民扰乱边境，赋税助边民生多艰。内乱六年帝国几近分崩离析。遣子避祸数年不归，未能尽父养之职。江南四郡沿海数镇，因海气天火百姓死伤愈万，百业皆废。驻军死亡五万，修士殆尽。我不该引咎退位吗？”
风歇雨跪坐在他身旁，握着他的手说道：“萧朔寒，你清醒点。这些都不是你的过失，你知道的。萧朔寒，就算你要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想要收拢人心，这个罪己诏也不该让黄展连来写。你知道他干了什么吗？他用傀儡术伏击我们，他想抢觥！他丧心病狂，他毁了雍州百里稻田，来年京畿用粮还需我们统筹调度。朔寒，不要怀疑自己，这个位置只能你来坐。只有你围了江南三年，被叛军高举罪条还能坐下来跟他们谈判。朔寒，相信我，相信我们，我们都在你身后。”
“可你告诉我，你们运往北疆的觥里装的到底是什么！”萧朔寒直视她的眼睛。
风歇雨深吸了口气：“你当真想知道？”
被抽倒在地的黄首辅也顾不得全身疼痛抬起头，紧锁风歇雨接下来的话语。
风歇雨垂下眼帘，苦笑了下：“还能是什么，就是能让五万驻军不到一天就灰飞烟灭的存在啊。你们以为奉莲山脉压的是什么，若真是灵气场，过去万万年早就成了神人仙者修行的洞府，还能成为皇家道场吗？！”
她抬头望向黄首辅又道：“黄展连，黄首辅。只有进入九州，为人间奔走的神明才是真正想守护九州神明。给你傀儡伶的神，那些藏在神域脚不沾地的神才在觊觎九州。没了萧皇，换了帝座又能如何？人间还是要靠我们齐心协力才能得享太平。你有眼睛，你能思考，从旧城到新城，从江南到北疆，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想让更多的人活下来。”
“那我问你，我们观星百年为什么就布不了一个防御阵？！”黄首辅问道。
那些枉死的修士都是因为错误的阵法。
人间道宗想要自证能力，妄图瞒天过海布置防御阵。人间修士从地仙口中得到零散信息分析出萧皇在旷野祭奠一定会出事，神人想借此祭奠仪式借刀杀人，铲除一个在神域碍眼的存在。人间修士不关心神明们之间的恩怨，他们的目的是保证萧皇安全让仪式正常进行。
那个防御阵若起效，就算是天战来临也伤不了阵下人员。可为什么就连接上了幽冥？！那些依据星位推算出来的卦位怎么就是错的？！
风歇雨冷声说道：“因为天并不想让你们窥视天机。包括奉莲殿的雷罚，你同门修士的死因都是这个理由。黄展连，如同国师人选从不会是我们人间说了算一样，给我们看到的一切都是天给我们看到的样子。”
黄展连痛苦地闭了闭眼睛，不知道这一刻萦绕着他的是屈辱还是怨恨。
百年观星，无数观星修士倾尽一生得到的星迹数据都是错误的，星汉苍穹居然只是神域给人间的假象。
他再次睁开时已是怒火愤然：“凭什么？！”
“凭我们太弱。”风歇雨伸手祭出灵力将黄首辅移至近前，让他跪伏对着萧朔寒又道：“你若想让天成为我们人族的天，就真心辅佐萧皇治理人间。在你没有能力改变现状的时候给我夹紧尾巴，闭上嘴，埋头做事！在割开天幕让我们看到真正的天之前，收起你们的私心、放下你们的成见，跟我们好好合作。合其光，同其尘！”
黄首辅急道：“仙子，不是我觊觎奉莲山妄想占据灵气场，而是韶华易逝，寿岁短暂难以培养修门人才。那些死在江南的修士，几乎是道宗年轻一辈！人间道脉断代！这究竟是为什么？！”
为什么？！风歇雨再度苦笑了番，曾经三次天战都在妖界，距离妖界最近的无妄仙境看着神域打光了三代妖民，尤其是最后一场天战，幸存的妖民非老即残，战后的妖界竟无完瓦。
三场浩劫，风氏只作看客，未曾料到自己这脉神裔也有被架在云下被刑雷罚的一天，如果在第一次天战时风氏出手相助，帮助妖界找出魔气侵扰的真相，会不会不至于沦落到灭族的境地。
风歇雨说道：“请首辅大人在整个九州人族断代之前振作起来，前路还需要你这位相才整合朝政继续前行。我们无法延长寿命只能累积生命的厚度，如果你们能摒弃门户偏见，资源共享或许不但能重振修门，还能给九州带出一片新生的光景。”
她站起身，整理衣衫，伸出手对萧朔寒说道：“陛下，请带着皇室宗亲、文武百官于城门高台传令遣送骑兵回驻地吧。”
“仙子，怕老宗亲不会让陛下发这道命令！”黄首辅站起身，踉跄走到她跟前说道。
风歇雨：“什么意思，不是你挑拨太后和宗亲逼陛下退位的吗？”
黄首辅：“我哪里有那样的本事！是老宗亲联合了燕北驻军统帅合围皇城，我是被他们刀架脖子写了那份罪己诏！”
“那我的谋将何在？你仿冒他的笔记让我安心出城，不就是想扶持个新皇帝然后霸占奉莲山吗？”风歇雨问起她的心腹。
“仙子放心，人关在他家地窖里有人伺候好吃好喝。”
风歇雨好歹是仙人，黄首辅还不敢动她的人。
三人走出结界，朝会大殿空空荡荡，只有纪霄等候在侧。他对萧朔寒说道：“司丞来报，外围骑兵十营兵力两万三千人，已经向皇城挺进五里，越过了一号驿站。陛下，太后和关中宗亲推出了您的弟弟，如果...如果，关中燕北无人响应陛下，我可以保护您安全离开。天下之大，无人知您去处。”
神域不会出手帮助萧朔寒平乱。
“那你呢？你们不管人间了吗？”萧朔寒知道纪霄的意思，关中驻军是萧皇的底牌，六年平乱他的资本就是背后的关中军。如果关中、燕北合围皇城，萧皇无援军可调。
纪霄笑了笑：“与陛下共事的这些年是我自下界以来最畅快的岁月。送走陛下，我还是会继续监察司掌司，无非换个身份而已。神尊殿下需要一个能观九州的眼睛，监察司掌司这个位置很符合这个目的。不过未能监察到黄首辅的异心和宗亲们的动向，也是我这个监察司掌司的失职，抱歉了陛下。”
“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这次事件很突然，我觉得没那么简单。”
听他用的是共事一词，萧朔寒笑了笑，神域不关心龙椅上坐着谁。
萧朔寒回头看了眼风歇雨，风歇雨说道：“若带着阿怒他们再往南走，也是不错。”
萧朔寒牵起她的手，走向殿门：“可我不打算消失，就算退位我也要名正言顺。”
殿门打开，百官未散仍跪伏在小广场上。萧朔寒侧身一看，宫廊尽头太后身后，内侍们簇拥着身穿帝皇玄服的弟弟。三十多年逍遥闲散的王爷看见皇兄走出殿阁，不顾太后的暗示，跑向萧朔寒，边跑边道：“皇兄，都是他们逼我的，这身衣服都是他们硬套在我身上的。你看，连脖子都给我挠出印子了！”
太后看着这不争气的，只能在后面长叹一声。
萧朔寒抬手拍拍他的肩头，安抚他因惊佈而微颤的身体。
“挺好，挺合身。”
王爷欲证清白扯掉了衣领系带，这也是他尽了最大努力的脱衣程度。见他扯了带子，跟在其身后的內侍拥上前又给他重新系紧。
他哭丧着脸说道：“别啊！皇兄，你别这样说。我除了遛鸟耍鹰旁的一概不会。我除了能看懂戏曲单子选伶人唱戏以外连成段的字我也读不下去，我就是…….”他想说我特么就是一废人，你们别架着我往火上烤，他将目光瞄准歪站一旁的黄首辅，指着他嚷道：“就是这个贼子搞出来的好戏，他就这想推我上位，等着我出丑，然后独揽大权！”
才挨了一鞭浑身抽痛的黄首辅头一歪，不想多言：“王爷慎言！”
“王爷？！你居然叫我王爷？！”王爷嬉笑道：“你刚才在大殿上逼我哥退位的话我都听的真真的。你上殿之前还对我行了跪拜礼，称我为陛下。现在你又叫我王爷？！你可真是比戏台上的戏子还会玩反转！”
黄首辅尴尬的望着天，叹了口气，让这种白痴坐上龙椅他这位首辅恐怕真的想造反。他对萧朔寒说道：“陛下，京畿防卫营和京畿巡防营及殿前司一共有两万人马。京城屯粮正常，关中、燕北也未派主力驻军我们应该能坚持一个月，现在派人通知江北、江南驻军...”
黄首辅的话未说完就被萧朔寒打断：“不，九州不能再起战火。我相信皇后的话，我们要保证未来八十年的太平，腾出北疆给神域处理奉莲山下的事情。首辅大人，我们一起努力吧。”
然而，关中宗亲没想要给萧朔寒一个协商的余地，纪霄收到神卫营监控消息，关中以及燕北一线大批兵力集结向京城进发，运河京畿段水运停止，南线驿站被兵封锁。萧朔寒找到那位自关中而来的老宗亲，老宗亲在临时皇居内为萧朔寒泡了杯茶说道：“陛下，我们萧氏自滦州起家，问鼎中原靠的是顺应天命。至陛下即位以来，天谴不断，灾难频繁，天道昭彰不可违逆。激流勇退也是种担当，并非懦弱无能。”
“激流勇退？”萧朔寒琢磨一二，觉得这次逼宫退位不是单纯的为关中亡军讨个说法，“我们萧氏到底是如何得到的天下？是不是我的存在妨碍到了某些神明？”
老宗亲端茶的手微抖了下：“陛下，我们萧氏举全国之力扶持了一位族人进入神域。”
萧朔寒点点头，他口中的那人就是曾经的长公主，石矶仙子。
“她便是我们在神域的耳目。陛下，当年还是太子的您进入神域无非是一个过场，可谁知机缘巧合能让您结交到至高无上的神明。然而陛下，其实神域跟人间也是一样的，有纷争有暗斗。”
“所以，我真的是坏了谁的好事？从皇城献祭开始的？”
老宗亲抽动了下嘴角：“奉莲殿下的秘密，历任国师都是同一个人。原本那个念力阵是不伤人命的，可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我们都是被牺牲的对象。”
萧朔寒闻言脸色大变，他怒道：“奉莲殿就是为了收集人间念力奉养神明才建造出来的，你们都知道，你们可知超控一切的并非神明而是巫妖！”
“对于我们来讲，只要有非凡能力的存在都是神。他们帮我们夺得了天下！”
萧朔寒想到久孤，想到奉莲殿的老国师，尽然都是一个人。
https://www.biqivge.com/book/99986728/24941082.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biqivge.com。笔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iv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