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6 章 神明之怒

波波的躯体软在无邪怀里像是个无骨生物。

    至无邪晋阶正神渡天雷劫的那一刻便能自观前世，是他这位人族带领族众配合二代神冲击不周山，不周山倒塌的那一刻，巨舰分裂，失去了巨舰这个保护屏障，天光如火滚滚降世。

    天火熔烬大荒，曾经的仙境瞬间化为火海。

    身为人族的他动了不该有的心思，他居然敢觊觎无名的妻子，他从那副冰冷的面容里看到了一双如月溶溶的眼睛。他相信，她与其他母星人不一样，她是有温度的。

    两人在山崩地裂之中，熔流岩浆之间交颈相拥。

    他没有二代神想要取代母星人的野心，他只想抱一抱这位将他这个复制品从游离凝聚态托入凡躯苏醒的母星人。

    他在她脖颈间哀叹：我不过是想让你留在大荒生活，毁掉巨舰，引天火降世并非我愿。我是个失败的试验品。

    她望向他露出一个冰冷又温暖的笑容：谁说你是个试验品？你复制于无名却又产生了与他迥异的情感认知，你既托生于他，又不同于他。从你带领族人反抗我们的那一刻，你已经是个完整又独立的魂魄。你不再是谁的复制品。

    他：可我们做的一切毁掉了大荒。

    她：这颗星球会自愈的。大荒只是一个时代，一个曾经繁荣辉煌过的时代。

    天火不断，地底岩浆如怒还汹涌。两人周围温度不断升高，她看着他的双眼失去神采，看着他的身体脱水、干瘪、萎缩直至化为气体。

    下界生出反骨，不是没有预兆。可惜留守在此地的母星人寥寥，并且无名和她都不想毁掉这个移民地。

    她关掉了自己背上的能量供给，本来母星的不朽之躯能让她返回飞行舱离开这个被背叛及暴/乱毁掉的母星移民地，可是她没有像其他母星人一样离开。降魔杵丢失，无名化身降魔杵堵住了冲击巨舰的魔气源，阻止了巨舰分离，如果这一刻的她还想继续以母星人的身份留在蓝星，她可以选择重返巨舰控制局势，将二代神打回燃烧的大地。

    她抬头看着带领大荒万灵向巨舰攀爬的二代神，如果她愿意，不朽之躯可以让她腾云直上返回巨舰，一切都可以倒回。

    可惜两个方案她都没选择，失去能量供应的躯体不断发出警告，岩浆烈焰吞噬她，熔掉不朽之躯，她的魂魄终于获得了自由。

    大地继续撕裂，来自幽冥的力量吸附了所有游离在大荒之中的魂魄，幽冥神君带着鬼域生灵南渡转移。

    妖界，无望崖

    无邪从回忆中清醒，他将波波抱在怀中，望着她横纹满布的脸忽而一笑：“你终于摆脱了那副不朽，你终于获得了自由。可这次我不打算再等你万年、再找你万年。君之所向，我之所往。你喜欢当凡人，我便不再为神，你到那儿我都陪着你。”

    无邪封闭了神识，自我封印了神力修为，自断了躯体命门。他是神域有史以来第一位以自戕方式进入幽冥的神魂，他并非殉情而只是追随。

    神族太子在妖界自戕惊动神域，未待众神司作出反应，三支锁灵箭又冲出云霄，射在了悬浮在妖界上空的净化阵的三角端点。三点成域形成攻击阵，不断消耗净化阵的能量。净化阵逐渐减弱，聚集在阵下的魔化妖民又向四面四散冲击结界。

    在妖界腹地超控妖民的惊风还不知无望崖上发生的一切，正当他为魔妖四散而感到力不从心之时，肩头飘来一阵轻薄的红雾，空中传来霓裳轻语：“惊风，看来我做不了你的红穗子...”

    他侧头睨肩，红色的穗子已随风而逝。

    “波波！”惊风这时才幡然清醒，再回望高崖金光灼目，“锁灵箭？！”他御风而起，返回无望崖看到中箭身亡的波波和气息全无的无邪。

    “波波...殿下！”惊风抬头望天喝道：“她只是个凡人，一个凡人就会让你们害怕如此？！”

    看到两人尸体的惊风，才知道神域是在借妖界杀人。

    无涯、泽浣和久孤也正御风行至妖界上空，无涯掷出乾坤戟，一轮回旋打掉钉在净化阵上的锁灵箭。

    “哥！”无涯简直不能理解无邪的自戕，那具冰冷僵硬的躯体始终搂着另一具。

    头顶的净化阵荧光黯淡，波波衰老之后的尸体让久孤痛至心裂，可也是为了波波他极力冷静地说道：“波波的净化阵被锁灵箭所破，我重新再布一个，没有梼杌只有靠你们控制妖民。”说话间，一道净化阵从他手中升起，升腾而上覆盖住波波的咒轮。

    久孤忽而回忆波波教他净化阵的情景，当时他为了解决林志桓的妖兵学会了净化咒，再把波波的净化咒升级为卦阵，当时波波赞叹他厉害。他只笑不语，他在人间寄居林氏的躯体三百年，将林氏做成百年世族，为的就是能在芸芸之间再遇到她，听她一句惊叹。

    波波和久孤的交集，从一只狼崽开始以一个阵法结束。一世错过，世世无缘。

    “无涯，你回天庭守着天君天后。”泽浣亮起了额间天眼。

    “我不走！”无涯又想像在冰原那样，将乾坤戟送回北冥渊。泽浣先他一步，打断他的手印，泽浣说道：“从波波进入灵枢殿调整参数时，那帮指着神域神力度日的诸神列仙就不可能放过她。现在无邪追着波波去了幽冥，神族储君空悬，你要回去稳住神域！不要任性，你不能视乾坤戟为儿戏，说不要就不要！”

    无涯急道：“我嫂在妖界死得不明不白，没抓到真凶我如何能离开？我哥自戕，他的神躯应该送至无妄海等待苏醒。”

    泽浣听到无妄海就头痛：“无邪自戕的目的是进入幽冥，不是想被你送到无妄海加持躯体。”

    从出生便活在兄长光芒以及羽翼之下、严守神域规矩的无涯，完全不能接受无邪的选择：“可这就是神域的规矩，我哥是正神，他怎么能自戕？！他是神，神是万灵最高等级的形态，我们生而为神啊！神性如龙凤者也需要后天修习才能化神！他为什么会选择自戕？他怎么能选择自戕？！他要找波波的魂魄也好，波波的转世也罢，不更需要神力帮助吗？这就是阴谋！没了他的北冥渊还能叫北冥渊吗？有人在害他！”

    无涯的狂躁与失控让泽浣心痛，难怪他能被乾坤戟选中却无法晋升正神，泽浣柔声安慰：“这是无邪的意愿，我们虽然不知道他为何会以这种方式去幽冥。但你知道的放眼三界，除了他自己谁还能要他的命？无涯，你先回神域不要让天兵下界，这些妖民的魔化程度还很轻。给我们一点时间净化好吗？”

    无涯仍旧在燃爆的边缘：“净化，还是净化。你们从无妄仙境开始行事就妇人之仁，这些尾大不掉的破事就该被一刀砍掉！你们就不能选一种简单直接的方式处理这些事吗？”

    头顶风云涌动，惊风与久孤对视一眼，惊风说道：“我的结界应该能再坚持一会儿，不过，看样子他们是不会让我们实施净化了。”

    久孤说道：“还有我们，你应该还有预备方案。”

    惊风望向南方深林高山，妖界在三次天战之后的最终方案便是离开妖界，散居瘴气肆虐的南域山林。以族为单位，保全族众延续血脉。他望了眼魔气升腾的妖界，至重建妖界不过百年，转眼又见疮痍。

    他回头看了眼死去的波波，这方疆域又变成你不喜欢的模样。他飞往万仞山，解开虺黎的镣铐。指着南域说道：“带着你的族人南逃。神族太子夫妇死在妖界，这场祸事我们妖界难有善终。”

    “你呢！”虺黎问道。

    “我是妖皇，我留在妖界挡这波雷霆之怒。”

    “我留在外围，待他们净化结束，我带他们离开。”

    惊风凝视苍穹：“久等猎物的猎人，不会允许猎物逃遁。”

    虺黎听他这样说，恨道：“我们为了避免天战筹划了三百年，三百年间我们与上界妖仙齐心协力也逃不过破国之祸。惊风，我会以我的方式保护妖界。”说罢，他飞身一跃跳下万仞山，防护盾裹身的虺黎露出了自己真身，他所在的灵蛇族分化于上古一代神，只是妖身的他们不被神域承认不能算作神裔。他们只能游走在大荒边缘，与灵性较弱的妖类融合。一代又一代之后，神性渐稀妖戾日增，直至彻底沦为妖。

    虺黎其实在五百年前就已感到自己的修为接近飞升，可他停止了修行，在跃入仙门的关键一刻把自己活得比妖还妖。妖界负责接待神域的第一家快活馆就是他的手笔，比起飞升成仙被神域限制，他更愿意呆在妖界，以自己的方式守护族人。他和蓝鹊通过族人青蛇串联在一起，妖仙在神域数量最少，地位最低，他们为了接近魔气入侵的真相不得不沦为主神司的棋子，成为其进入人间控制下界的一环。

    虺黎放出蓝黄两色的信号烟雾，这是通知妖界有覆灭之危的信号。天上的妖仙能见，藏匿在周围的妖民也可见。

    躲在南面的火鸟和飞鸟族长见罢，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那股混色的烟雾表示妖界之内出现了比魔祸还大的危机。火鸟对飞鸟族长说她要返回湖州接走自己的小姐妹，让飞鸟族长依计划带着妖民隐匿在丛林之中。

    风如怒体内的蓝鹊还不知封印地的妖仙已全部身死，在迟迟未见妖仙救援之后他也只以为是他们敝帚自珍，不敢现身淌浑水。

    【阿怒，带着人撤到南域高山躲着。】

    【为什么？】

    【他们要打仗了。】

    【他们打仗关我们什么事。】

    【你知道什么叫做天机不可泄露吗？】

    【不知道】

    【包括刚才你看到的满天烟火叫灵磷弹，是神域向曾经的人族偷学的火器。没想到吧，神域会向人族偷师。神域不希望下界发展到一个太高级的水平，他们最怕你们人族抬头望天。天战开始你们还能看到更多的神迹，那些神迹会让你们的心会跟着飞起来，你们会发狂想要了解、熟悉、学会、擅长直至超越那些神迹。神域怕你们人族陷入疯狂！原本妖界与人间有个缓冲带，叫无妄仙境。无妄仙境隔着你们和妖界，让你们相互敌视，如今这条缓冲带消失，神域是不会让人间窥视天战，他们会将紧邻妖界这一线夷为平地。】

    无妄仙境？！风如怒内心再度一阵绞痛：【我知道了。】

    风如怒对林志桓说道：“林志桓，你回去召集全员拉练。”

    “拉练？全员？”林志桓没反应过来。

    “全员，带三天干粮，顺道把南面丛林的地图给画出来。”

    “啥？探那快倒霉地方干什么？陛下又要开疆扩土了？再往南就是海了！”

    “啊，建个海港区是之后的规划。勘测范围东西一百公里，纵深一千公里。”

    “整片密林？”林志桓吼道：“才给我三天时间？”

    风如怒想了想：“三天不够？！那就十天，快去。”

    林志桓怀疑这小子有事瞒他，拉练绘图是假，要把他支走是真：“只带驻军离开吗？”

    风如怒想到皇都转移全靠神力，他可没那么大本事带着整个湖州跑。“你给湖州府司衙门去个信函，说驻军对抗演练，让居民留在小镇不得进入州郡边缘的山地。”

    见林志桓还想说什么，风如怒恼道：“还不快走。”

    林志桓见识过魔气、妖戾的恐怖，要跑的话他最快。“可你了？你不走吗？”

    “我想进一次妖界，刚才划过天际的几道金光是神域的神箭，我想再见识一下。”

    林志桓闻言，双手作揖说道：“壮士了得。”

    待林志桓带着侦察营的人离开之后，风如怒也返回风家小院。正碰上回来接族人的火鸟，两人相互行礼之后，风薇薇背着风谷走了出来，拦下两人说道：“你们说实话亮了半宿的星火不是什么好东西，是不是？妖界是不是出事了？”

    火鸟不想隐瞒直接称是。

    “那虺黎会不会有危险。”

    “他在妖界，具体情况我不知道。刚才有人往外界传递危险信号，我怀疑是他，如果是他至少代表他还未被魔化。”火鸟领着族人变成鸟身朝南飞去。

    风如怒背上泽浣给他的弓箭，绑紧裤角和腕带便又要离开。

    “哥哥，我跟你一起去。”风薇薇放心不下虺黎，换了身外出装。

    “你在家里看着孩子。”

    风薇薇将风谷背在背上，套上一条插满飞刀的腰带说道：“虺黎告诉我了一条进去的密道捷径可直通妖界的无望崖。如果妖界真的逢难，我就把他带出来，不能让我儿子真成个没爹的孩子。哥哥，十二我没忘，你也没忘对不对。哥哥，我们能靠的人不多，我们不能再给阿姆和教官添麻烦。从此开始，我们要学会靠自己走路。虺黎是我男人，他和我们其实都是一个祖先，我们没什么不能在一起。”

    风如怒闻言说道：“只要他真心待你和风谷，我当然是高兴的。”

    再说风三，刚送一车队的稻谷到了驻地，便碰到领着队伍开拔的林志桓。问清缘由后急道：“你们都走了，这些物资如何处置？”

    “那你就带着粮食跟我一起走。”林志桓脱口而出。

    风三闻言脸颊泛红，娇嗔骂道：“谁跟你一起走。”

    林志桓回避旁人将她拉到车后僻静处，悄声道：“我说的是真的，你哥让我带着全营开拔离开湖州几天。你别回小院跟我一起走吧。那件事，你姐，你哥，你阿姆都不怪我了，你怎么还把钗还给我了？”说着他从怀里摸出那支通体荧绿的玉钗就要往风三头上戴。

    风三接下玉钗藏在袄袍内的腰兜，说道：“跟你们一帮当兵的走，跟逃难似得，我可不敢把如此贵重之物亮出来。”

    林志桓闻言知道她是再度接受自己了，从袖口抽了根行军带作头巾把风三的长发裹了起来，勉强遮住了她的女儿气质。

    两人骑马并行，风三说道：“我告诉你，只有这支钗可不行。”

    林志桓笑道：“当然，三媒六聘，八人大轿一样不少。”

    风如怒、风薇薇和风三都以为泽浣、波波升起的结界永远能保护风家小院。

    妖界，无望崖

    久孤已经御风而去，加持净化阵。惊风下崖继续操控魔化妖，进入阵法最佳位置。神卫营的人想要带着无邪和波波的躯体返回神域，却不想两具躯体瞬间石化，无数藤蔓从崖地攀岩而上覆盖住两人，将整个无望崖裹成绿茫茫的枝叶波浪。

    无涯与泽浣只能御风而起。

    “你不想回神域，那么我们便去幽冥把无邪和波波捞出来。”泽浣望向表情阴鸷的无涯，说得小心翼翼。

    “都是因为你，三百多年前我就不该去大荒。当年波波在大荒屠兽，你身为大荒君而不作为，你纵容她！她一点点被妖化你却当看戏，你...你妄为正仙！”无涯吼道。

    泽浣盯着他的眼神像在看傻瓜：“你哪根筋搭错了？要不，你去加持净化阵，要不你帮着惊风控制妖民。”

    无涯心想，吵架好难，他要怎么样才能把泽浣弄生气？！

    “我没搭错筋，我正常得很。我遇见你就是个错误。”无涯心一狠，什么话都敢讲：“如果不是你在大荒让波波妖化，她就不会回东海让她爹净化，她爹就不会枉死。她也就不会龟缩人间不去北冥渊，她当年若是去了北冥渊早就碰见我哥，正常成亲。成亲之后也不会有人在他们面前撺掇去云梦泽，他们这一生都会平平安安！怎会有后来那么多憾事！都是因为你！”

    “知道了，知道了。”泽浣不耐烦的说道，“你要不先回神域找药王开点抗躁郁的药吃吃，我这还有事！”。

    无涯心一横：“谁躁郁呢？我告诉你，从此刻开始，我们婚礼取消。”

    “你说什么？”泽浣瞪视他道。

    “我说我们婚礼取消，我不娶你了！”无涯恼道。

    高空的久孤闻言满是同情的睨了下无涯，往远处挪了点位置，并不想挨黑箭。

    “你再说一句？！”第二次备婚失败的泽浣已经在暴走边缘，食指微抬凝聚剑气，一柄小得有些可爱的短剑出现在两人之间，剑尖直指无涯，“你就是个永远不敢离开大哥庇护的小屁孩，你大哥追你大嫂暂时不在你身边就让你发疯了是吧。婚礼取消就取消，谁说是你娶我？我堂堂天狐，还是用的着你施恩娶我？”

    “好，你居然敢唤剑伤我？！我们婚礼取消，婚约作废！以剑为证！”无涯也抬手一指，剑气勃然一击将泽浣凝出的那柄剑震成花火。

    泽浣气急败坏，指着那些小花火说道：“好，我若再理你，就如同此剑！”说罢，转身离开。

    无涯听罢心碎了一地，愤而转身的同时，衣袖一卷将那些散开的剑气收拢重新合成了一柄剑，这柄藏于衣袖的剑小得可爱，泽浣还是三百多年前的样子气急了也不舍得伤他分毫。无涯心里默念：这柄剑我奉在夕梧宫，一定护的好好的。

    在他退身一重天时，便感到头顶气流嘶鸣，那是锁灵箭破云之声。再来金光忽现，无涯神力全开，追光而至，一道光，一道影就这样从天际冲过妖界结界，飞向泽浣。

    无涯知道，神域动阿炳、动波波，下一个就是泽浣。为了避免他们在背后玩阴的，无涯故意惹他生气，故意毁掉婚约，故意让神域知道泽浣又将成为无依无靠，毫无根基的孤狐。这样才能让他们的杀招暴露在明处。

    上神的修为祭在了支锁灵箭上，无涯好容易才与之同频，在手握住箭杆的那瞬间强大的噬夺之力袭上全身让他发出声痛苦的嘶吼。

    泽浣回头，全力拖箭的无涯神力全开也未能降低速度，从天际冲下的一箭一人已经熔成了颗火球，他甚至闻到了股焦糊味儿，泽浣急道：“你快松手啊！”

    在上空的久孤手作手印，一记咒轮横空出现覆盖住无涯，为其吸纳天地之气加持。在金光贯穿泽浣之前，无涯拉停了锁灵箭，两手手掌全是灼伤。无涯未待泽浣近前查看，神力再起，翻身对着锁灵箭来时的轨迹奋力一掷，边追边怒道：“循迹溯源！”

    明白他刚才毁约不过是做戏给人看的泽浣，也追着无涯上界。

    知道上当的九霄想逃离神域已经来不及了，当初微涵在找伤害阿炳的凶手是也在九重天阙布置了监控阵，已经将九霄的举动同步到了神域幻化镜。

    待无涯和泽浣跟着神箭拦截到她时，神卫营的人也恰好将九霄挡在南天门。

    “居然是你！”无涯将锁灵箭丢在她面前，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上神。

    “你何故伤我？”泽浣问道。

    九霄不承认：“仙尊好手好脚的站在这里，又何出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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