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命运的悬疑
第二天，陈不二睡到很晚，因为鲁方明一早上都没有再来他的房间。
按照往常，这个时候鲁方明早已经来开始跟他说一早打听到的消息了。
当鲁方明没来的话，陈不二就会饿肚子啦。
因为他的银子早已经用光了。
一路上，因为鲁方明的存在，他早就已经忘了自己会去买饭，以及在路上盘缠的事了。
睡到很晚，实在是睡不下去了，陈不二看着桌子上仅有的茶水。
“为什么人要吃饭才能活下去，为什么肚子饿了就会没力？”
有时候，陈不二也会自问一些幼稚的问题，他其实也并不是太大年纪。
剑是不能当的，因为这柄剑还不完全是属于他的。
他只有这剑的一百两银子的价值，如果他能当，也只能当这一百两。
可是就算他愿意，当铺也不会同意的，因为没有过这么个当法。
马圈里的那匹马也不能卖，他觉得走没日没夜的走路会比饿肚子还要难受。
这该死的鲁方明，半柱香又怎么了？
真的是搞不懂，自己为啥会为了出一口气，说出这些话。
陈不二的肚子响了好几声。
他身上唯一能够值钱一点的，可能就是脖子上的那块玉了。
玉这个东西，其实在他看来并不是太重要，尽管那个老头师傅说这是能够找出自己身份的唯一关键所在。
可是……
二十多年了，陈不二觉得，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他早就习惯了自己一个人生活，倘若真冒出一些叫做父母亲的人，他大致是不会习惯的。
卖马还是卖玉……
等到他踌躇到了当铺前的时候，他才想起，自己的马没有牵来。
“客官，赎物还是当物？”
看见陈不二还没正式踏进门槛，里面的伙计就已经招呼开了。
陈不二取下脖子上的一块已经碎掉一半的玉，对着小二道：“看看这个值多少银子？”
伙计接过看了一会，拿不定主意，示意稍等片刻，便进柜子里询问去了。
“这是你的？”
很快啊，一个慢步蹒跚的老头小心翼翼的拿着那块玉，对着一旁无所事事的陈不二道。
陈不二点点头，他并不对这块玉有着太高的估价，毕竟已经碎了一半了。
“请跟我来！”
陈不二没有多说，跟着对方，缓慢的走进一间内屋。
老人等陈不二进来后，转身道：“这是一块玉。”
陈不二点点头，接道：“我知道，不然我也不会来这里。”
老人声音有些痴狂，尽管并不像他的身体一样佝偻。
“你不知道，现在玉是不好的象征，因为他关系着朝堂之上那个最高位置的男人。”
这个时间，是没有人愿意接受一块玉的，更何况是一块不值钱的破玉。
陈不二不知所以，他并不明白自己这块玉有什么问题。
因为那个人丢失的那块玉，在一个月前，而他的这块玉，已经佩戴了二十多年，甚至更久。
“它只是一块碎玉。”陈不二说道。
老人盯着他，然后又把目光放在手心，手心里躺着的是那块已经碎了一个角的玉。
玉上雕刻的是一朵不知名字的花。
抚摸了好久，老人才缓缓道：“是的，它只是一块碎掉了的玉。”
“你想当多少钱？”
陈不二举起一只手。
老人瞪大了眼睛，尽管看起来并不是很大，但是他的神情可以看出来，他很震惊。
“五十两？”
陈不二摇摇头道：“五两！”
五两银子，足够他可以好好的吃上几顿，然后还可以喝上几壶好酒了。
“行吧，我希望你有一天，会回来把这块玉赎回去，因为它在我们这里，的确是一块没用的玉。”老人挥挥手，轻声道。
很快，一个伙计从外面拿来五两银子交给陈不二。
陈不二抱了抱拳。
“我一定会赎回来的，等到我觉得我想要赎回来的时候。”
他走了……
陈不二出门就直接奔向了酒楼。
希望自己想得错误。
可是，这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因为那个老者是不会欺骗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的。
陈不二只是还没有做好准备，没有做好被命运作弄的准备。
他只是想先应付一下吃食与住宿的问题，等过两天，等鲁方明故意忘却自己的嬉笑时，他就会把那玉赎回来的。
可是他却没想到，这个命运确实是喜欢开玩笑。
陈不二也没问，没准备是一回事，另外的是他不知道该问些什么。
酒楼的伙计早就已经对陈不二很熟悉了，自觉的接过他的酒壶，然后熟练的揭开一坛酒，灌满。
……
当不吃饭的时候喝酒，人是很容易醉的。心里有事的时候喝酒，也会容易醉。
陈不二的酒壶还没下去多少，他就已经醉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鲁方明早已经在桌子前坐着了。
桌子上放着好几盘菜，无一例外全是肉食。
“我刚才想了好几次，是不是应该一剑刺入你的心窝。”
鲁方明拿起陈不二的酒，看样子酒已经快被他喝光了。
陈不二点点头，道：“你确实应该这样，因为这样，你就可以一直不怕被人知道你的事情了。”
鲁方明道：“不，还是有人知道。”
陈不二道：“那个妓女？”
鲁方明摇摇头，自顾喝着酒。
陈不二不知道的是，鲁方明确实是进了妓院，但是却没有碰里面的女人。
“不是，是很久之前的一个女人。”
陈不二岔开话题，扶了一下太阳穴，感叹道：“那你也应该刺死我，这样你替我收尸的愿望也达到了。”
鲁方明点点头，说道：“确实这样的话，我的愿望达到了，但是……我还是不敢。”
陈不二拿起自己面前的筷子，他实在饿着了。
等吃了几口菜，觉得胃里稍微好受些了，笑道：“怕我是故意装醉？”
鲁方明摇头道：“作为一个好酒的人，是不是装醉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只是我怕你这样一个天下无双的剑客会冤死。”
“那你就更应该杀死我，因为这样你就会名声大震了。”
鲁方明道：“你现在还不出名，等到你无敌天下的时候，那时候你倘若在醉倒在我面前，我想我会的。”
陈不二埋头吃着菜，含糊道：“那时候，我可能会先刺死你，因为你抱着这样的心思的话。”
说完，便没有再管鲁方明了。
吃醉酒的人，总是吃不下太油腻的食物的。
陈不二这般胃口的人也是如此，等他吃了一些过后，发现怎么也吃不下了，甚至看着眼前的时候，就觉得胃里有些翻腾。
缓缓出了口气，陈不二倒上一杯茶，笑道：“你错过了一个天大的机会。”
鲁方明点点头，这样的机会确实不多。
“泰鸿当铺被烧了……”
一句话，让陈不二抿茶的动作顿住了。
泰鸿当铺他自然知晓，甚至他才从那里出来没多少时间。
陈不二把手里的茶喝光，咂咂嘴道：“什么人做的？”
鲁方明摇摇头，他不可能什么都知道。
而且如果不是他有心，他都不会跟陈不二说这个消息。
一个专业的收尸人，就应该随时知道自己要收的那个人的动向。
……
一把大火，把锦州有名的泰鸿当铺烧得个干净。
等陈不不二到这里的时候，火势已经开始消减下去了。
一个老人坐在当铺门口，看着慢慢走来的陈不二，并不显得那么难过。
早在第一时间，他就已经有了这些准备，所以铺子里的东西再他看来，烧了就烧了便是。
至于后面的赔偿，在老人看来都不是问题。
陈不二走到老人面前，看着四周那些看热闹的人，低沉道：“什么人做的？”
老人摇摇头，因为那些人显然盯着这里不是一两年了。
可能别人早就布局了十多年。
陈不二手扶着老人，眼神凌厉，他知道，这里面的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
而且……最关键的，很可能跟他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一锭银子放在老人手里，这是他先前的那五两银子，跟鲁方明那里拿的。
陈不二并不想管闲事，可这事对他来说已经不算是闲事了，他不可能对这个老人不管不问。
“你先到我那里去休息，方明，带着他回我的房间，我随后就回来。”
陈不二的目光一直在人群中寻找，对着一样四处寻查的鲁方明道。
鲁方明知道这里面对于陈不二的关系是脱离不开的，索性也没有墨迹，扶过老人就往着客栈走去。
陈不二看着前面已经化成灰烬的当铺，这些麻烦事怎么老是找向自己。
自己都已经打算不管不问了，可是……若是让别人因为自己受了无妄之灾，，自己怎么可能撒手不管？
闭着眼，陈不二努力的回想自己刚来时候的情况。
直接朝着一个方向，飞快的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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