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都在骂他
围读剧本的前一天晚上江沉砚没有通告，他百无聊赖倚在自家沙发上刷微博，在《新世界》官宣演员之后，他和池榆的微博就已经是互相关注状态。
池榆很少发原创微博，十条里面有九条是配合转发甲方的微博，剩余的一条就是分享养在阳台的小苍兰盆栽。
这个季节已经过了小苍兰花期，但是翻到去年五月份的微博，池榆分享的那盆小苍兰开花了。郁郁葱葱的剑形叶子上方开出一朵白色小花，没有刻意加滤镜，叶子上的叶脉和鹅黄色的花蕊都拍得很清晰。
江沉砚又往前翻了翻，翻到池榆前年四五月份发的微博，也有小苍兰开花的图片。再继续往前翻一年，那一年的四五月份小苍兰没有开花……江沉砚可能是太无聊了，他把池榆的微博从头到尾翻了一遍。
池榆发的第一条原创微博，也是小苍兰，是池榆把这盆小苍兰刚带回来的时候。那时小苍兰的叶子还没有那么葱郁，叶子稀疏发黄，看起来不是那么好养，但池榆把小苍兰养得很好。
莫名的，江沉砚居然有些羡慕这盆盆栽。
退出池榆微博主页，江沉砚随便刷了刷他的微博个人超话。
以往江沉砚没事的时候也会冲冲浪，他微博个人超话里站姐路透图比较多，清晰度也高，图片底下的评论一部分是夸生图能打好帅好帅表白他，一部分也是夸生图能打好帅好帅，然后骂他……
江沉砚知道自己黑粉多于粉丝，他的黑粉较为偏激，而粉丝要理智一些。
但是今天江沉砚发现，他的粉丝好像变得有些偏激了，而黑粉却变得理智，粉丝和黑粉的画风在今天莫名的统一：
——都在骂他。
是的，都在骂他。
粉丝：江沉砚请问你为什么要纹身？请问你为什么要纹一条小鱼？最重要的是，你纹哪里不好，你要纹手腕上？？？我们为了你半夜跟人家撕，凌晨跟人家撕，通宵跟人家撕，撕了那么多年……你这是寒我们的心你知道吗？江沉砚，出来给个解释，别装死！
黑粉：大家不要激动，我来给大家解释一下，虽然都是在手腕上，但是绝对不是一个位置，从两张图中我们可以看出，池榆刺青是在腕骨凸起处，江沉砚刺青明显是在腕骨凸起处下方一点……算了，我作为一个黑，不应该替他解释，应该骂他。
粉丝：上一次是探班和外套，这一次是刺青，还有上上次迷宫盲盒里那声让我起鸡皮疙瘩的“池老师”，以及不久前一模一样的官宣文案……这样，要不你们直接结婚吧？我也不当唯粉了，我直接转黑。
黑粉：姐妹，欢迎加入我们的阵容。[握爪]
粉丝：[握爪]我承认还是喜欢他的颜，但是不妨碍我骂他！毁灭吧，我转黑了。
底下盖起了高楼，清一色的“我也转黑，姐妹等等我”，“等等我+1”，“毁灭吧”
江沉砚：“……”
江沉砚的粉丝在陆续转黑，而“砚榆cp”的超话里，cp粉数量在增多。
“又是一颗糖！大糖！kswl，砚榆szd!”
“迷宫盲盒那会儿我没入坑，外套那次我没有入坑，官宣语那次我甚至都没有入坑，但是刺青这一锤直接把我锤坑底，爬不起来了，也不想爬起来！”
“砚榆cp我们磕过的那些糖[戳这里]，他们不是真的那我就是假的！来跟我念：砚榆szd!”
……
作为一个热爱冲浪人士，“kswl”，“szd”这些网络用词江沉砚都知道，磕cp是怎么一回事他也清楚。
老实说，粉丝磕他和池榆的cp，江沉砚并不反感。
但是江沉砚很想知道，池榆对这件事是怎样一个看法？
江沉砚想了想，他进他个人超话，把粉丝转黑盖成的高楼截个图，又把砚榆cp超话里，粉丝磕死我了的评论也截个图。
【暗淡蓝点】：[图片]我粉丝都转黑了[大哭][大哭]
今天池榆回复很快，江沉砚还没来得及编辑第二条信息，池榆就回复了。
【水也木俞】：你黑粉还少吗？
【暗淡蓝点】：扎心了老铁。
【暗淡蓝点】：但是这件事跟你脱不开关系。[图片]
【水也木俞】：？
【水也木俞】：不是粉丝在磕cp吗？跟我有什么关系？
【暗淡蓝点】：你知道？你知道磕cp这件事？
【水也木俞】：我自己也是圈里人，知道这个很奇怪？
【暗淡蓝点】：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不像是闲着没事会看这些的人……好吧，但是，你不反感吗？两个男人……你不反感吗？
【水也木俞】：不会啊，b站也有很多up主剪辑的我和别人的拉郎视频，同性异性都有，我没什么感觉。再说，粉丝喜欢我才会剪辑，才会磕cp，我为什么要反感？
江沉砚不死心的问：“那粉丝写你跟我的同人文，写我们接吻拥抱，还有那个……你也不反感？”
【水也木俞】：？这些我没有看过，不过，你没事为什么要去看这些？
这话把江沉砚问沉默了。
隔了几分钟，池榆又回了一条。
【水也木俞】：大部分明星都有拉郎视频和同人文，你受不了就不要看了，但是也不要怪她们，粉丝是因为热爱才去创作。
江沉砚有一种被说教的感觉，他跟池榆说了晚安就没有再聊下去了，洗了澡躺在床上准备睡觉却睡不着。
他原本以为池榆不怎么上网不懂这些网络用词，没想到池榆比他还懂。
但是江沉砚情绪低沉不是因为池榆懂的比他多，而是因为——
池榆这种反应分明就是直男！
第二天，徐导召集所有主要演员在公司会议室围读剧本。
徐导让大家大致过一遍剧本，然后给大家讲戏：“身为人类的救星，正义的化身，末世的救世主，林谙的一言一行都必须符合“神”这个定义。大家尊称他一声“院士”，他就必须不辜负大家的期望。”
“他严以律己，恪守本分，他做着所有人都觉得正确的事，但实际上他的内心很疯狂。副人格的诞生，正是由于他内心的欲望。因此，副人格这个角色可以说承载了主人格内心压抑的所有无法说出口的肮脏念头和可怕欲望。”
“这个角色是非常疯狂的，反社会人格，且智商极高，这样一个人的存在对社会来说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爆炸了，更别说这样一个人他存在于人类救世主的身体里。”
“但是为什么副人格最后失败了呢？”
徐导说道这里停了下来，让大家说说自己的看法：“江沉砚，你是林谙的副人格饰演者，你先说。”
江沉砚坐在池榆身侧，闻言他放下剧本，看了旁边的池榆一眼，才开始说：：“副人格这个人物，他的动机和目标一直很明确，他要破坏主人格的每一次计划，他要让世界最终被丧尸统治。”
“但是他对主人格的感情却很复杂，他不喜欢主人格，不喜欢主人格道貌岸然的样子，不喜欢主人格把所有欲望都压抑在心里的窝囊样，可是要说他希望主人格消失吧，他却在主人格精神极度衰弱可以鸠占鹊巢的时候选择沉睡。”
“他最后一次计划的失败，也是由于一次失误，可是这样一个即便是在沉睡中计划都在完美且天衣无缝实施的人，他可能会发生失误吗？结局副人格消失了，一个野心大到要统治世界的人，他明明有这样的机会，他为什么最后会选择让自己消失？”
“因为在最后的大决战中，主人格和副人格神经都极度衰弱，如果他不消失，那么消失的就是主人格，他不想主人格消失。”
最后，江沉砚做陈词总结：“这个靠欲望和恶念诞生的副人格，在最后有了人类的感情，给予他感情的人是主人格。这就是我对这个角色的理解。”
徐导点了点头，又指了池榆：“主人格来说一下想法。”
“我的理解，林谙是一个自恋型人格。”池榆说，“主人格和副人格都是。”
这个说法让在场的人皆是一愣，包括徐导，徐导顿了一下，抬手示意他说下去。
“我的依据如下：首先，副人格的诞生就是因为主人格的自恋。其次，主人格和副人格性格是两种极端，但是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对彼此下不了狠手，副人格每一次失误都是因为对主人格心软，主人格他其实可以让副人格消失，但是他没有这么做。最后在大决斗中，主人格那个时候已经神志不清了，但是我想如果那个时候他神志清晰，他应该不会想要副人格消失，他还是想跟对方并存。”
“当然，刚才江老师说的，副人格对主人格的感情很复杂，这点我赞同。”
“副人格对主人格的感情确实很复杂，准确来说他们对彼此的感情都很复杂。他们是两个独立的人格，但是同时他们又是一个人，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的失败未必是你的失败，但你的成功也有我的一份。”
“当然，这条依据也是我说出‘林谙是自恋型人格’这句话的支撑。”
“以上就是我对结局和人物的理解。”
池榆说的过程中，徐导不时的点头，在池榆说完后，徐导若有所思，他让大家继续，然后又跟池榆私底下探讨。
江沉砚坐在池榆旁边，两人探讨的声音不小，但是江沉砚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去。
江沉砚刚才的那一番话，真的就差一句“副人格喜欢主人格”了，主人格和副人格之间那么暧昧，把剧本看完的人都不可能不觉得他们基，就连《新世界》的编剧，也隐晦的说可以把两人的关系想象成任何，不要有局限。
而池榆却把这个理解为“林谙是个自恋型人格”。
池榆是真的很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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