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圣盼
众人思虑再三，还是决定查一下这针对霍仲也的迎头之箭是怎么回事。
结果竟然是某个机关出了问题造成的，听了机玄司的人的话，众人各怀心思。
“阿也，我认为是……”
“平羿兄不必多虑，此人若真想害我，就不会只有一个机关筒坏掉了。”霍仲也宽慰道。
明千才听罢，还是在认真地盯着他，看样子并未听得进去。
霍仲也瞧着他这副模样一时忍俊不禁，只得说:“平羿兄有时间担心我，不如思考一下一会儿到你上场时能拿多少分，这可是你跟我说过你最讨厌的一科了。”
明千才听他这么一说，随即就跑没了身影，应该是去检查自己的装备去了吧。霍仲也无奈地摇了摇头，就抬步去看台寻叔叔婶婶。
——
安鹤宫内，香炉正点，烟绕宫阙，且瞧镜中人，睡眼朦胧地倚靠着凳子，纤手遮住娇唇打着哈气，脸颊还未施粉黛，却是红润可人极了，一袭乌黑青丝倾散于地，任由身后侍女梳着。
此时的如纯心思不宁，眼神飘忽不定，她拿着手中的木梳就要去沾水，哪怕刚才已经沾过好几回了，刚午睡好的元玖笙，即便此刻困倦也察觉到了，满腹奇怪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今天……”
元玖笙看透了她的心思，满脸戏谑地看着镜子中那呆愣着的如纯说：“本公主才想起来，今天是平羿哥哥和阿也首考的日子啊。”
“公主又笑奴婢。”如纯听了她的话，醒了神，低头小声地嗔怪。
“哎呀，你这一上午心不在焉的，我能看不出来？好啦，不笑你了，快帮本公主把发髻梳好吧，一会儿一起去看看他们。”元玖笙拿出一支钗递给她道。
“是。”
随后，如纯手法熟练地给元玖笙梳了个漂亮的桃心髻。
就在给元玖笙换完妆后，二人一同正考虑给霍仲也和明千才准备什么首考礼时，如星进来禀报:
“公主，究喜公公求见。”
元玖笙露出疑惑的神色来，犹豫片刻，连忙道:“究喜公公来想必是有要事，快快请来。”
于是如星转身出殿去请。
如纯与玖笙两相对视，都明白这一定是圣上又变了什么心思。
“宁笙公主安。”究喜笑着行礼道。
“公公快快请起，还问公公可是有要事？”元玖笙语气不咸不淡。
究喜恭蔼地笑着说:“也不是要事，就是后日便是春日宴了，去年公主殿下您向陛下求的纸鸢做好了，奴才便特意从尚工局取出来送一趟罢了。”
元玖笙听罢微微呆愣，又自嘲地扯了扯嘴角，问:“怕不是父皇的意思了？”
究喜听出她话中的委屈，虽说他是奴才，但也是看着宁笙公主长大的，必然知道陛下为其父的心思，便忙哄着解释:“公主多虑了，是陛下特意遣派奴才给您送来的。公主不如瞧一瞧，这纸鸢很漂亮的。”
“哦？是嘛，送上来看看吧。”元玖笙软了语气。
究喜公公听罢暗自吐了一口气，随后招呼身后的宫人上前。心想:这父女二人还不是陛下自己口是心非嘛，还得让他们做奴才的受累，要是溯栎皇后还在，哪里用得着他们紧张。而他原本是溯栎皇后身边的奴才，自然是清楚陛下令人齿冷的一面，所以也希望宁笙公主能够早些明白这皇朝之下到底是谁做主。
只见那呈着纸鸢的托盘的宫人缓缓上前，一只绘有祥云及芍药的燕形纸鸢出现在元玖笙眼前。
“公主你瞧，这风筝线的确是夺人目光的。”如星嫣然一笑道。
“如星姑娘好眼光，这风筝线是由尚工局的人用金色染丝线缠绕编织而成的，自然漂亮，这可是公主独有的。”究喜接着解释。
“那，本公主便收下了。如星，去，带着风筝下去吧，”元玖笙不客气地说，“究喜公公若还有事，本公主便不多留了。”
“是，奴才便先退下了。”究喜鞠了一鞠，便识色地连忙退下了。
究喜退下后，元玖笙闷闷不乐地叹了一口气，如纯也眉头紧锁地望向她，却不得不劝:“如纯说一句不中听的，公主应该是明白的，陛下也是希望您心性稳重一些罢了，一切都是为了您好的。”
“你退下吧……”元玖笙不想听她继续做劝，便撵她走。
“是。”如纯深深看了她一眼，奈何主仆终究有别，她劝太多也不会好，只能退殿。
——
两天后，春日宴开宴。
泱朝春日宴的地位，远高于除夕宴。因为春日宴是在万物复苏的惊蛰日举行，无论朝臣才士还是贵妇千金皆可参加，朝臣与皇帝天坛祈福后，一同到御花园进行宴会，有赏舞、赋诗、放纸鸢等廷俗，不仅是祈福新的一年里泱朝风调雨顺的机会，也是官吏间调和关系的机会，更是才子佳人各比才华的好机会。
辰时，天坛的祈福还没结束，可御花园内早已喧嚣一片了，各贵家的小姐们先到，齐聚在女席附近欢笑叙旧着。
忽然，一声——“宁笙公主驾到。”
未见其人先闻其名，各家小姐们皆好奇地探出头看去，都想瞧瞧这圣上独女如今样貌如何了。
远望只见她上身着月白色大袖衣配银红色马甲，下身为鹅黄色凤尾裙，看着好生地华丽大气，年纪虽小可身着这一套却不失皇室气派。
等她走进再瞧其仪态，真是应了那句“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她才十一岁，这若是到了及笄之年，怕是要令京都万花皆失色了。
“宁笙公主安。”众人没等再看，就都连忙跪安。
“免礼。”
“谢公主。”
等玖笙来到自己的座位做好以后，一旁侍候着的如星憋不住了笑，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如纯小声嗔怪:“如星你这丫头注意点，小心失了公主面子。”
如星连忙收了笑，撇嘴嘟囔道:“咱们公主这不过被迫摆了点公主架子，就给那些人眼睛都看呆了，我能不笑嘛。”
“好啦好啦，等回去再收拾你。”元玖笙扔给她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如星见了立马站好，不再吱声。
“对了，如纯，阿也他……他们今天下考了吗？”玖笙问。
“昨个下午便下了，没来得及告诉公主。此时应该同千才哥哥回宫休息了。”如纯答。
元玖笙点点头，心想自己前日因为霓娘娘突然约她礼佛便没能和如纯一起去看他，不禁有些自责，可转念一想，自己这么关心他干什么，蹙了蹙眉头，不再去想，开始品茶。
就在玖笙品完手中的茶后万分无聊时，只听:“玖笙！”一个身着藕荷色袄裙的小姑娘愣头愣脑挤到她旁边。原来是户部尚书云大人家小千金，云姝现，“猜猜我还和谁来陪你聊天了。”
元玖笙自觉地闭上了双眼，无奈道:“谁？姓舒吗？”
“呵，看样子猜出来是我啦？”舒大学士家二小姐舒苑之不咸不淡地问。
“哦，本公主就知道。”元玖笙睁开眼睛就对着舒苑之翻了个白眼，“没劲。”
云姝现见二人又要擦起火花，连忙另举话题:“我的公主殿下，话说马上天坛祈福就结束了，各位皇子才士也要来了，不如比着看看哪个俊些？”
“好你个小姝儿，竟然也讨论起男子仪容来了。”元玖笙点了点她的额头笑着调侃道。
“哎呀，苑之也一样，你偏偏就说我，还不是向着她。”云姝现躲了一躲笑道。
舒苑之一听便急了，连忙抓住云姝现要收拾她。
就在三个小姑娘闹做一团时，圣上和皇贵妃领着朝臣和宫妃分别而至。
“参加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参见皇贵妃，贵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人行跪礼恭敬道。
“众家免礼。”皇上和声道，说罢挽住皇贵妃的手走向尊首之座，此时的端盛霓即便再怎么想厌恶疏远眼前人，也不得不莞尔一笑随着他走。
随后入座的便是众皇子。
皇上一共十位皇嗣，八位皇子两位公主，皇子中还有三位是早年不幸夭折了，也就是先皇后的双胎大皇子和二皇子，以及皇贵妃曾育有的五皇子，剩下的三皇子元柏岭已封为齐亲王，四皇子元柏朝已封敬亲王，至于六皇子元柏铭，七皇子元柏希，八皇子元柏桓皆未至冠年，就没被陛下封王。
五位皇子气质各有千秋，齐王谦和如玉，敬王魅气灼灼，六皇子温文尔雅，七皇子和八皇子也皆清新俊逸得很。
他们一同出现，便引得女席议论阵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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