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6章 我一直都在
“煜晟，当年的事情是我一时糊涂，你......”
眼前的男人叹了一口气，两鬓发白的样子和之前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样子判若两人。
靳煜晟从来没有哪一刻像是现在一样心痛过，他的眼眶逐渐地湿润了，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咬牙。
“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要是真的想要弥补的话，就去自首，否则的话，你别怪我不给你面子 。”
靳煜晟现在的状态已经够克制了，要不是因为他是自己的父亲，他现在早就已经把他打得站不起来了。
靳辰看着眼前的男孩子，一直掩藏在他内心深处的忏悔再度涌上心头，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又何尝不是在悔恨和愧疚中度过的呢？
他抿了抿自己的嘴角，开口说道。
“我知道我当年的一个错误决定，给你和你妈妈带来了很深的伤害，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不祈求你能原谅我，但是你能不能再给我一点儿时间？”
靳煜晟只是看着他，眉眼很冷，答案很明显是否定的，又或者说，他在质问他，究竟还想耍什么花招？现在的靳煜晟看着他，眼睛里面除了怀疑再无其他。
靳辰苦笑。
“再给我一点儿时间，让我安排一下自己的后事。”
“好。”
靳煜晟爽快答应。
“等你真的入土的那一天，我会去给你上一炷香的。”
“好，好。”
靳煜晟再一次在靳辰这个往日骄傲的男人身上看到了颓败的神情，他勾唇，笑了。
自己的母亲死了这么多年，靳辰从未在他的面前展现过一丝一毫的难过，直到他的罪行被发现的时候，他才这么一副难过的样子。
靳辰看着他，眼角翻着泪花。
“我知道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好好照顾过你，你以后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我的事情，就不劳你费心了，倒是你今天说的话，可不要忘记了。”
靳辰说完话之后就直接站了起来，迈开长腿走出去，丝毫没有任何的留恋。
他不是真的就这么心狠手辣，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从未在这个所谓的父亲身上看到丝毫的忏悔之情，他也永远都忘不了自己母亲自杀那天的场景，说不恨他，怎么可能？他现在能做到的，也就是给他一点儿时间了。
洛荀从知道了所有的事情就走出了咖啡馆，想给他们父子两个人足够的空间。
等到靳煜晟走出咖啡馆的门，她就迎了上去。
看到他的脸色很不好看，洛荀皱起来自己秀气的眉。
“我陪你去海边走走吧。”
她不多问什么，给他足够的空间，今天这样的事情，不论是放在谁的身上都很难接受，更何况是靳煜晟这么骄傲的一个人呢？
海边。
浪花打的一个比一个高，时不时还有海鸥飞过。
与这样的景象相对比的是在不远处的樵石上坐着的两个人。
洛荀指着不远处的一个海鸥，脸上扯起一抹微笑。
“你看，那个海鸥好好看啊。”
靳煜晟抬头看了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身上透漏出一种孤独感。
洛荀皱眉，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将来会发生什么，我一直都会陪在你的身边的。”
靳煜晟苦笑了一下，缓缓开口说道：“我在今天以前一直在怀疑，当年的事情是因为你和你妈妈的出现所以我母亲才会不堪重负，自杀而亡。”
洛荀没说话，她知道，他想表达的事情在后面。
“可是直到今天我才逐渐地开始有了另外的一个猜测，是因为我的父亲，不想要我母亲肚子里面的孩子，我母亲在知道了所有的一切事情之后才选择了自杀。”
他的话音顿了顿。
“我不知道当年的我几岁，我只知道，母亲那天照常给我做饭，照常梳妆打扮，她那么爱美的一个人，就连死，都要美丽地死去，她当时究竟是有多么的心灰意冷，才会选择自杀。”
那一天的景象，这一辈子，靳煜晟大概都不会忘记，他推门进去的时候，自己的母亲穿着打扮仍旧华贵如同往常，脸上甚至带着精致的妆容，就那样平躺在床上，没了呼吸，整个人冰冷的就像是服装店里面的模特一样。
不管他怎么哭闹，床上的女人都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在那个时候，靳煜晟就发誓，一定要把仇人给揪出来，到了那一天，他会亲手把伤害自己母亲的仇人挫骨扬灰。
但是谁能想到，仇人竟然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可笑，呵，多么的可笑。
洛荀看着靳煜晟的样子，眼眶不由自主地有些湿润了，这样的痛苦她没有感受过，但是她不希望他继续痛苦下去。
她抱住了他的头，让他在自己的怀里可以肆无忌惮地流泪。
洛荀已经感受到了自己的衣衫湿了，她拍了拍他的脊背，柔声开口说道：“我知道你很痛苦，你想要为你的妈妈报仇，但是，煜晟，你要知道，阿姨如果在天有灵的话，看见你现在的这个样子，她会替你担心的。”
怀抱里的男人微微怔愣了一下，抱着她的手环抱地更紧了一些，却还是没有开口。
洛荀叹了一口气，眼神望着不远处的海边。
“人生下来总要面对很多的生离死别，但是我们总是要往前看，不能总是停留在过去。煜晟，答应我，放下吧，好不好？”
靳煜晟握住了她的手，语气之中带着不确定。
“真的可以放下吗？”
洛荀点头。
“相信我，你母亲如果知道这件事情的话，也会希望你放下的。”
靳煜晟从她的怀里退出来，看着不远处此起彼伏的海浪，眼神当中带着飘忽不定。
洛荀知道，他是在考虑这件事情，她也不说话，就坐在不远处等着他想明白。
只是，现在已经是下午3点。
一阵又一阵的海风吹来，除了带来了凉爽之外，还有寒冷。
洛荀的脸色逐渐开始发白。
寒冷，加上她今天一天几乎都没有吃什么东西，她的胃部已经开始隐隐作痛。
洛荀的双手按住自己的胃部，她想起来医生的话了，是她的胃癌犯了吗？她看着眼前坐着的靳煜晟，扯了扯自己的嘴角，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不要让自己痛叫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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