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你醒啦！”
“还有没有不舒服啊？”
“你睡一天了吓死我了！”
“以后不许再用疗愈了！”
“你饿不饿啊？我点个外卖吧？清淡点的，虾米粥怎么样？”
……
顾文昱望着忙忙叨叨的云舒，浅笑不语，直到这条尾巴摇个不停的小龙停下来，皱着眉问，
“你笑什么？”
顾文昱撑着身体坐起来，眼底笑意不减。
他轻声问，“你一直在这里等我醒吗？”
“是啊……”
不然呢，还能丢你一个人在家自己出去蹦迪吗……
“你笑话我瞎紧张是不是？！”云舒突然反应过来，又羞又恼，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我又没有异能谁知道你怎么了突然晕倒还让我不要带你去医院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醒会不会饿死我吓死了好吗！”
他气呼呼地上蹿下跳，但看顾文昱靠着床头板，唇色浅淡，不能打不能骂的，龙尾都气红了。
“不是笑你，”顾文昱扶着床头柜慢慢起身，被云舒紧张地扶住。
“你干嘛啊？才醒别着急起床……”
尾鳍被冰凉的手指抚过，是被海浪波过的凉爽触觉，瞬间恢复了原本的浅碧色。
他听见顾文昱温润的嗓音，“谢谢你，云舒。”
“嗐，这有什么……”云舒挠着头，视线乱飘，“你是为了救我嘛……要不是你，我这唯一的青龙就惨遭杀害了！恩人，有什么需求尽管提，刀山火海在所不辞！以身相许也是可以考虑的。”
……
倒也不用这么客气。
“对了，”云舒嚼着鱼肉小馄炖，看顾文昱斯文喝粥。“熊宇让我给他回电话，我没打。怕他问到你，你看，这是我爸给你做的身份信息。”
顾文昱搁下瓷勺，看电脑屏幕上的顾文昱档案。
“那个，编得有点惨，”云舒吞下最后一颗小馄炖，“把北郊分局的小警员看得直哭哈哈哈。”
“记下了，”顾文昱把笔记本还给云舒，“是有点惨。”
“还有，”云舒擦擦嘴巴，把碗勺拿去水池冲洗，“你刚才是不是说要去看我格斗考核？下周二噢，我给你占个座。”
他打开洗碗机，想想就俩碗，又关上，在抽屉里翻出一块洗碗布。
“其实都是围着擂台站着看的，你肯定会嫌挤。我让我朋友带着你，不要别人挤你。”
水流哗哗响，云舒没怎么手洗过碗，溅得大理石台面全是水。
“哦对，我朋友昨天突然过来，发现你了……”
顾文昱半晌没应声，云舒关了水，回头看他。
顾文昱正拉开冰箱，抱大白出来，闻言看向云舒。
“我也没想到他们会突然过来……”云舒甩了甩手上的水，“你放心，就三个人，他们不会乱说的！”
“无妨。”顾文昱递给他一张厨房纸巾。
“那说定了啊。”云舒坐到顾文昱身旁，伸手挠大白的前额，“你再教我几招呗～”
大白一反高冷玉兔形象，第一次，主动凑着云舒的手，顶了顶他的掌心。
讨摸摸。
“呀大白，”云舒笑起来，“终于不认生啦～mua～”
对着两只兔耳中间的毛茸茸狠亲了一口。
“嗯……”顾文昱闷哼一声，骤然起身，在云舒不解的视线中扶起碰倒的高脚椅，说，“我去洗个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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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文昱自从接受了淋浴，就很喜欢被温水浇在身上的感觉。他在雾气缭绕中仰头，让水冲在脖颈和前胸。
——小文文，你怎么还没醒……
——不去医院真的没事吗……快好起来别吓我了……
——以后再不许你用疗愈了！
……
昏迷时云舒的念叨，他一句不落全听见了。
连同小龙焦急中尾鳍摇摆、磨着地毯的声音。
云舒在担心他。
所以被人关心是这样的感觉。
顾文昱第一次感受到。
从前他们只会逼着顾文昱用疗愈，父皇、皇兄、还有受宠的妃嫔。
“昱儿，近日天寒，齐娘娘的腿疾又有些犯了，你过来。”
“老七，我方才被桃树枝划到手臂，留了道划痕，这儿，帮我医好。”
“七殿下，暑热渐盛，陛下说养心殿的冰块不解暑气，请您过去。”
“韦公公，七殿下最怕天热，这几日身子不爽，饭都没怎么吃，您看……”
“七殿下有神力，不会病的。若是惹陛下恼怒，你这个小宫女担得起？”
小顾文昱在里屋听见了，下了榻，整了整衣冠，对传旨的韦公公说，“走吧。”
那次他为父皇用疗愈解暑，直到日落天凉，才从养心殿出来。
才回寝殿，便晕倒在地。
……
从来没有人问过他，用疗愈会不会累，会不会损伤自己。
顾文昱抬臂触到后颈的腺体。那里光洁白皙，没有伤痕。他全身上下都是无暇的，任何伤口都会在疗愈中消失。
正因如此，没人知道他受过什么伤。没人在乎。
顾文昱在温热的水流和雾气中闭上眼，关掉了淋浴。
云舒在外面敲了两下门，“小文文？你没有不舒服吧？”
顾文昱穿好衣服拉开门，“没有，怎么了？”
“你洗了好久，我怕你晕倒……”
顾文昱头发还是湿的，发梢滴着水，落在青黑色的地砖上。
“那什么，”云舒靠着门框看他，“刚才给熊宇回了电话，他让我们去趟警局，你怎么样？不舒服的话，我自己去。”
“随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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