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调查

宋慈是少有的不重男轻女的父亲，若是寻常百姓家的女子，那原本应该在闺房学女红算账，可宋慈认为朝政混乱，寇贼流窜，想要保护自己就得学点武艺傍身，于是鼓励她和哥哥一起习武。宋家不拘于礼节之中，也不屑于同世俗同流合污，思想上也是极度的自由，特立独行，而又带有一身风雅的才华。双生子出生之前，正值边境来犯，动荡引起百姓生活的极度不安定，在生活得不到保障的情况下，人民奋起抵抗，死伤无数，无辜的百姓成为侵略者手起刀落下的亡魂，对儿女最后的庇护，便是教他们拿起武器。

        转眼间，徽和十六年。

        岁聿云暮这就要启程去往边城，宋慈交代了几句就放兄妹出发了，希望此行顺利，二人骑着马儿，从后门低调的出了去。二人第一次带着任务出远门，宋慈心里忐忑万分，一想到自己就这么两个孩儿，万一有什么事可如何了的，一时间心里无比沉重。林羽清午膳过后就溜达着就来了将军府，问了宋慈云暮，得知云暮已经出发去边城，一下惊起，叫上阿氓就疯狂赶路，后悔自己昨日没说清楚，他可是要跟着一起去的。这家人还真是雷厉风行，还没等他前来商讨事宜就匆匆忙忙出了门，阿氓赶着马车一刻也不敢歇息，生怕赶不上宋家两兄妹，要不是她主子非要跟随着人家查案，她现在还在悠闲晒太阳呢，林羽清非说她认得路，要她带路去边城。想来也无正事可做，就走一趟好了，于是驾着马车一刻不停地赶路，总算在天黑之前赶上了两兄妹。

        “云暮妹妹，等等我呀！”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大老远地林羽清就开始喊。

        “何人？”岁聿在军队训练良久，听闻有人唤云暮，突然提高警惕。

        “是我，林羽清，昨天府上见过的，这是我的女……丫鬟阿氓，就是她发现边城异常的，今天本想一路同行，未曾想二位出发太早了，害得林某好一阵追。阿氓认识路，能早一些到达，听宋将军说二位第一次出远门，不放心，有我们在，宋将军也放心一些。“

        “我们准备在此扎营，也不知道林公子和姑娘受不受得了这苦。“云暮瞥了一眼林羽清，出门带个女丫鬟，恐怕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云暮也不管二人，自顾自地打起地铺。

        阿氓三两下就把帐篷搭起来，看起来野外经验尤其丰富，顺便把大家的铺都放在一起，方便取暖和照应，并麻利地生了篝火。“多谢。”云暮礼貌地道谢。有了阿氓，确实比他们自己动手快多了，就这样度过了第一夜，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日赶路太过劳累，几人睡到了日上三杆才起来，简单梳洗了一下，阿氓已经喂饱马儿准备出发了。几人分食了干梁，接好了水，就出发了，今天没有昨日匆忙，因为阿氓认识路的缘故，每个岔路口都没有差池，顺顺利利走到一个村子，奇怪的是，这个村子似乎废弃了，没有一个人，走了好久发现一个鬼鬼祟祟的老头，面黄肌瘦，看起来像是饿了很长时间，岁聿想去问问这个老头，谁知这个老头不会说话，比划着要岁聿给吃的。林羽清看着阿氓，阿氓连忙说是走错了，半月前还没有这样的荒村。怎么会没有人呢，此处屋舍俨然，很明显这里曾经人丁兴旺，是个热闹村子，究竟经历了什么才到今天的地步。岁聿给了他的干粮和水，阿氓和他一起排查，发现真是没有一个活人，此处离边城很近了，今日也走了很久了，四人决定在此歇息。这个老头也没有走，就看着他们几人，阿氓觉得老头不像什么好人，不打算和他一屋，于是送他去别的空房，就在这时，山顶上出现火光，老头像是魔怔了一样，虔诚地跪拜那座山。

        “这是什么山？”林羽清问。

        “这是边城种粮的山，前些年土地肥沃，给边城创造了很大的收益，毕竟靠山吃山嘛，二十多年了，这片山也没有一起一样丰收了，边城粮食经常紧缺，当地的官员给朝廷反应，朝廷给了二十石粮食，之后就再也没有给过，很快就又闹起了饥荒。“阿氓实话实说。

        “那意思是这个村子的人，都被饿死了？“云暮感到不可思议。

        “是的。“应该是这样才合理吧，阿氓肯定道。

        “天哪，活活饿死是什么样的痛苦。“云暮眼里含泪，“怎么还有这样的事情，我们都不知道。”

        “这个老头还算命大，明天跟着他去看看。”林羽清招呼大家早点休息，明日接着赶路。他要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饥荒，导致一个村子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朝廷是当真不管边城百姓死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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