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保小，大的死了没关系
三天后，两家人为了以防万一，也为了趁早断了宋予生的念头，准备直接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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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年龄没关系，领证的事情可以放后。
女人嘛，多睡几次，不听话就多打几次，生了孩子，也就认命了，也就老实了。
抱着这种思想，宋予生被绑着举行了婚礼，这期间，她试图向街坊邻居们求救。
“报警，求求你们帮我报个警……我不是自愿，我不是自愿的，我是被逼的！”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
然而，换来的是孙全富气急败坏的一巴掌，“艹，你个小娘们，在这里胡说八道些什么？老子花了这么多钱把你娶回来，你说你不是自愿的？！”
孙全富就是今天的新郎，也是对宋予生施暴的男人。
孙全富的手劲很大，一巴掌下去宋予生半张脸就肿了起来，嘴巴出血，再喊出的话都是口齿不清。
孙母见此看了孙全富一眼，“怎么下手没个轻重，伤到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这么多街里街坊的在场，让人看了笑话。”
而这些所谓的街坊，一个个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心寒。
“没事没事，一点小事情，这年轻人，有点矛盾很正常……”
“宋家的女娃不是我说你，嫁了人就老实本分一点，这样夫家才会喜欢……”
“女人还是本分一点的好，你家收了孙家那么多彩礼，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我前两天还听到你妈炫耀说是咱们这十里八乡都数得着的彩礼了，你说是不是宋家他妈？”
被提到名字的宋母拿了钱，自然是偏帮孙全富的，“可不是，我这个女儿啊，就是读书给读傻了，要我说，一开始就不应该让她去上什么学，还能省下一笔钱……”
众人三言两语的附和着，热闹非凡。
而宋予生这个受害者却好像成了个罪人。
宋予生的手还被绑着，脸上红肿一片，她……慢慢的就笑了，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妈，爸，哥哥。”宋予生顶着那张红肿的脸，一个个的叫着这些所谓的亲人们。
她说：“这个婚结了，我不可能过得好，既然我过不好，大家就都别想过好！哈哈哈哈……”
那天，听着她凄厉的笑声，不少人都说，她疯了。
可宋予生却比谁都清楚，她没疯。
只是好像活明白了。
你永远不可能叫醒一群装睡的人，就好像……无论她再怎么声嘶力竭，所有人都会说是她不识好歹。
却没有一个人会觉得她是个受害者。
被玷污？
谁让你自己不检点，穿衣服露什么腿？打扮这么好干什么？
不肯嫁人？
你父母都同意了，你有什么资格不同意？你肚子都给人搞大了，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干净货色？
带着恶意的人，总是有千万种伤害你的方法。
即使你是最无辜的那一个。
宋予生对于人性，不再抱有任何希望了。
可是午夜梦回，为什么她还总是会想起，那个穿着白大褂给了她一声怜悯叹息的医生，他叫……裴辰良。
九个月后的生产，宋予生从牢笼中被放了出来。
孙家或许不会管她的死活，但是却不会对她肚子里的孩子置之不管。
宋予生再次被送进了医院，只不过上一次是急诊室，这一次是产室。
因为孙母坚持顺产比剖腹产生出来的孩子健康，所以无论宋予生疼的如何撕心裂肺，就连医生都出来询问，是否要改为刨腹产。
孙家人都没有丝毫的犹豫：“顺产！我大孙子必须要平安健康的出生。”
医生很想要告诉这家人，顺产和剖腹产对孩子其实差别不大，而且产妇明显疼痛难忍……与其这样，还不如……
但是她不过是开了个头，就听到了孙全富后一句话：“大夫，不管怎么样都要保住我儿子，至于里面的那个女人，能活就活，死了我们也不会怪你。”
这样猪狗不如的话，让医生眉头皱了一下。
然而孙全富却生怕自己没有讲清楚，又重复了一遍：“如果出现危险，保小，大的死了没关系……麻烦你了。”说着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红色的人民币塞进了医生的口袋里。
裴辰良刚从急诊室做了一场小手术，没成想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一幕。
这对母子的话超出了他对人的认知，这样丧心病狂，将产妇当成生育工具并且毫不掩饰的行径，实在是令人发指。
但这世间的不平事何其的多，不是每一件都能管过来的，只是，有些替那名产妇感到悲哀罢了。
怎么就偏偏嫁给了一个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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