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57章 读郑联学作品记

一日，郑联学手持两幅画作，兴冲冲来到办公室，说：“我请您指点。”我心里一惊：郑联学在新闻单位供职多年，拿手活儿就是摄影，没想到他还有绘画绝活？

        开初，他把他的两幅山水画放在我的桌子上，我看不清真面目，只觉得苍莽一片。待他把画放到稍远的沙发上，我立刻就感到我小小的办公室里，显得高远与阔大：画面上峻岭高耸，白云缭绕；层林吐翠，飞瀑流泉；山脚下，江水漫漫，渔人摇橹。于是，我好奇地读了他即将出版的画集。

        读着读着，我老觉得他的画显然是受了他新闻摄影职业的影响，具有强烈的现场感。好的新闻图片，来自生活现场，所反映的场景是鲜活的，用业内人土的话说，这种瞬间艺术叫“形象说话”。也就是说，新闻图片的内容及意义能让人一目了然，同时又有值得读者品味和琢磨的细节。郑联学的画就具备这一特征。他的画，虽说都是我们熟悉的三峡山水，但决不是雷同的、单调的，往往山的半腰里，或有农人耕田，或有炊烟缭绕，或有老鹰盘旋，而就是这些细节给画面横添生气，耐人寻味。

        郑联学的画有流动感，激情鼓荡，气韵生动，颇有音乐之美。若是观他画的山，有的是层峦迭嶂，似有进行曲的韵律；有的是莽莽苍苍，却又是交响乐的浑厚；有的纯粹则是犬牙交错的石山，就像古乐之中夹着鼓声；有的是高山云雾，不就是《高山上的流云》？有的则是流水潺潺，那分明就是阿炳的《二泉映月》!

        好的画就是无声的诗。郑联学的画，除了有“白云深处有人家”，“独钓寒江雪”的婉约诗意外，总的来看，他是属于唱大风的一类。他的山，要么就是西藏高原那般的奇峻与苍莽，要么就是陕北高原那般的雄浑与粗犷。画面中，诗意盎然，始终有一种霸悍之气，给人以震憾感。若粗观其画，有黄宾虹疏淡清逸之风，有李可染朴拙简约之格，倘若细品，率真豪放即是郑联学。

        我一边读画，一边寻问。果然，郑联学毕业于南京师范大学美术系，学的竟是摄影；除了痴迷黄宾虹、李可染绘画外，他酷爱音乐与诗歌，尤其向往西藏、陕北高原。

        陆游说：功夫在诗外。我说：绘画亦然啊!

        2008年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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