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一石二鸟之计

“皇上……臣妾知罪，可臣妾实在担心贤贵妃出事，才会私自踏出梧凤殿的，求皇上明鉴……”夏湄儿眼泪汪汪的跪在地上，抽泣解释。

        “你知道朕指的不是这个！御医验明，从你梧凤殿端过来的糕点里有剧毒，这件事你怎么解释？”冷傲天恨急生怒，一脚踹在了夏湄儿的肩膀上，无知贱妇，险些坏了他的大事。

        “不可能……皇上，臣妾冤枉啊！”肩膀骤痛，在被踹到地上的那一刻，夏湄儿心头似被寒冰包裹，拔拔的凉了半截。

        “冤枉？你知道朕的，宁枉勿纵！来人！”冷傲天厉声低吼的顺间，夏湄儿脑袋嗡的一震，她一直以为，除了信任，冷傲天对自己是有感情的，然则如此生猛的一脚让夏湄儿知道，她跟淳于燕，没有不同！

        “皇上明鉴，此事与娘娘无关！”眼见冲进门的侍卫就要将夏湄儿架走，将将能动的莫蝶衣扑通跪爬到冷傲天面前。

        “你就是端糕点过来的宫女？一并拉出去斩了！”此刻躺在榻上的莫雪鸳，眼底闪烁出阴沉的光，果然杀伐果断，果断的片叶不留。

        “皇上，奴婢跟娘娘都是冤枉的，若非如此，奴婢也不会跟贤贵妃和洛王爷一起中毒了！是襄嫔！奴婢来时路上被襄嫔手底下的丫鬟撞个满怀，当时那丫鬟手里有跟奴婢一样的食盒！皇上明鉴！”这是莫蝶衣第一次见到天子，第一次感受龙威，所以即便此刻生死一线，她仍能感觉到一丝丝的兴奋。

        “你说的可是真的？”冷傲天剑眉竖起，沉声质疑。

        “若有半句假话，奴婢甘愿五马分尸，抄家灭族！”莫蝶衣说的狠话让冷傲天犹豫了。

        当肖念娇应旨迈进紫月轩时，御医们早已撤下，冷子烨已经被送至厢房休养，莫雪鸳则在青宁的搀扶下坐到了冷傲天身边。另一侧，夏湄儿咬牙跪在那里，莫蝶衣脸上虽也能看出忐忑，却没有太多的惧怕，想必她是胸有成竹了，莫雪鸳如是想。

        “臣妾叩见皇上！”肖念娇走进紫月轩时便觉气氛不对，声音难免紧张了些。

        “襄嫔，你好大胆子，居然敢下毒谋害洛王和贤贵妃！”单凭莫蝶衣一面之词，冷傲天不好直接下定论。

        “皇上明鉴，臣妾没有啊！”肖念娇慌乱应声，眼泪唰的涌了出来。莫雪鸳不禁感叹，这后宫女人个个都是眼泪控呵。

        “莫蝶衣，你怎么说？”冷傲天挑剑眉看向莫蝶衣。自己的名字能从皇上嘴里叫出来，莫蝶衣心里万分欣慰，即便不怎么应景，但也是她迈向成功的第一步。#@$&

        “襄嫔，你这一石二鸟之计用的好啊！借奴婢手毒死贤贵妃再嫁祸皇贵妃！幸而贤贵妃无碍，否则岂不让你奸计得逞了！”眼下正是保命的时候，莫蝶衣没必要掩饰锋芒，而且她也有必要让皇上对自己印象再深刻一些。

        “你胡说！本宫从未踏足紫月轩，何来毒害贤贵妃之说？”肖念娇愤然反驳。

        “襄嫔真是见忘，御花园时，你刻意唆使身边宫女将蝶衣撞倒在地，当时奴婢惶恐，只顾磕头谢罪，想必食盒便是在那个时候被调了包的吧？襄嫔，蝶衣劝您最好认罪，皇上仁慈，即便你罪无可恕，可至少还能保全家人，再执迷不悟下去，实非明智之举。”莫蝶衣这番话说的有理有据有节，倒让冷傲天颇为赞赏。

        一侧，莫雪鸳不经意的瞄了青宁一眼，青宁微垂眸，心道主子看人真是没错，如此一个能言善辩的莫蝶衣，当真要比夏湄儿还要难缠。

        “一派胡言！皇贵妃，你为求脱罪真是不择手段啊！竟让个丫鬟在这里胡编乱造！皇上，您莫听她乱说，臣妾是冤枉的！”肖念娇心虚叫嚣。%&(&

        “襄嫔，你若冤枉，就请拿出冤枉的证据，如果拿不出来，那么奴婢可要接着说了，皇上，奴婢见近日皇贵妃心情郁结，所以那份红枣桂圆糕本是做给皇贵妃的，哪知皇贵妃体恤奴婢与贤贵妃的姐妹情，便让奴婢将那糕点送来紫月轩，从头至尾，皇贵妃都是心善的。反观襄嫔，据奴婢所知，襄嫔这几日的膳食，无论是主食还是甜品，甚至是糕点清汤之类都与梧凤殿没有两样，可见她早就蓄谋已久。还有一件事，奴婢听闻那日贤贵妃在梧凤殿打了襄嫔，想来襄嫔一时想不开吧。”

        莫雪鸳觉得莫蝶衣的这些话并不能称之为证据，但这些话说出来，却分明将肖念娇逼到了十分不利的位置。

        “皇上！膳食的事只是巧合！臣妾发誓！至于那日贤贵妃掌掴臣妾……臣妾真的没放在心上啊！”除了喊冤，肖念娇再无话说。

        “来人，把御膳房的掌厨传过来。”冷傲天沉声开口。

        依着御膳房掌厨的说法，肖念娇的确使了银子命其每日三餐都要照着梧凤殿的菜谱给瑶华殿也备一份。这件事千真万确，彼时肖念娇的想法是，莫雪鸳要么不进紫月轩，进就不能空手，她这么准备着，迟早都能等到机会。事实证明，肖念娇真聪明！

        “贱妇！你还有何话说？”冷傲天怒声厉吼。

        “皇上，臣妾真是冤枉的啊！”证据面前，肖念娇无语反驳，只大喊冤枉。

        “襄嫔你是有多恨贤贵妃，才会在糕点里下了七浮木这种剧毒！”莫蝶衣似是无意道了一句。

        “来人，把襄嫔拉出去斩了！”冷傲天随之下令。

        “皇上……皇上臣妾冤枉！这是有人陷害臣妾啊！臣妾下的明明是砒霜，根本不是七浮木！”一语毕，众人皆默。如此，便再不需要什么证据了。

        此时此刻，肖念娇知道自己再无活路，可她不甘心啊！

        “贱妇，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到底下的什么毒？”冷傲天黑眸涌动寒流，一字一句如覆冰霜。

        “是砒霜！皇上，臣妾下的是砒霜！”肖念娇颓然堆在地上，泪如泉涌，她明白皇上的意思，说实话，死她一人，再敢说谎，诛灭九族！

        “皇上，瑶华殿的宫女带到。”夏忠进来时，菊儿亦被推搡进来。

        一刹那的时间，莫雪鸳分明看到菊儿的眼睛朝夏湄儿瞥了一下，其间夹杂的情愫值得探究。果不出莫雪鸳所料，菊儿的回答是七浮木。

        于是不管肖念娇再如何喊冤，也改变不了抄家灭族，凌迟处死的下场。而肖念娇言之凿凿的话，在冷傲天看来，不过是她临死想拉垫背的而已。

        紫月轩终于不那么闹腾了，莫雪鸳在青宁的搀扶下虚弱起身，匍匐跪到了地上。

        “皇上，臣妾那日是打了襄嫔，那是因为……”当眼泪滑落香腮的时候，莫雪鸳恍然，自己也是眼泪控呵。

        “不管因为什么，她都该死。爱妃身子还虚着，快起来！”冷傲天敛了眼底勃然怒意，温柔扶起莫雪鸳。

        “皇上……臣妾有罪……”久未吭气的夏湄儿哽咽开口，泪眼连连。

        “罢了，既然事情已经查清楚了，你就别朝自己身上揽罪，禁足的事，到此为止吧。”冷傲天算是为自己刚刚的行为，道了歉。

        “娘娘，您快起来！”一侧，莫蝶衣殷勤上前，小心翼翼扶起夏湄儿。

        “你是……”见冷傲天注意到莫蝶衣，莫雪鸳先一步走了过去。

        “蝶衣，没想到你为了嫡姐，竟然试吃，你这份心意，嫡姐领了，过往恩怨，我们一笔勾销，从今以后在这宫中，雪鸳有亲人了！”莫雪鸳这招落井下石好哇，如此一番话，既解了冷傲天的疑团，又横摆了莫蝶衣一刀。

        感觉到身边夏湄儿身子一震，莫蝶衣不由的暗咬皓齿，莫雪鸳分明是在挑拨离间，意在说明自己身在曹营心在汉，她的嫡姐，果然是不一样了！

        “都散了吧，青宁，照顾好你家主子，朕过会儿会让御医熬些进补的汤药过来，还有洛王那边，小心照看着。”冷傲天淡声吩咐，尔后先一步离开紫月轩。

        “你怎么？是留下来叙叙姐妹深情，还是随本宫回梧凤殿？”夏湄儿冷冷看向莫蝶衣，阴阳怪气开口。

        “来日方长吧，本宫有些头晕，青宁，扶本宫回房。”莫雪鸳自不会给莫蝶衣解释的机会。眼见莫雪鸳目中无人的转身走进内室，夏湄儿仿佛箭在弦上，差一点儿没放青蛇出去。

        “娘娘……”夏湄儿忍下冲动，甩袖离开，独留莫蝶衣尴尬站在那里，进退两难。

        适夜，当莫雪鸳走进厢房的时候，冷子烨仍躺在床榻上，清眸微闭，似在浅眠。

        “青宁，你先下去吧。”且待遣退青宁，莫雪鸳便如老僧入定般坐在桌边，由着冷子烨继续浅眠下去。于是在一柱香的时间过去后，冷子烨终于惹不住了。

        “莫雪鸳！你是不是知道那糕点里有毒？”所有的事都禁不起细想，彼时冷子烨躺在床上就想啊，莫雪鸳既然能嗅出染霜身上藏毒，没理由闻不出糕点有问题啊！

        “是啊。”莫雪鸳并不否认。

        “那你为什么要吃？还让本王吃！”真相永远是那么的难以让人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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