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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周王痛失爱子


“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周曦男痛苦嘶嚎,泪已决堤,那剑本该刺在她的胸口。

        “贱婢,朕必灭你九族!”临华殿中央,周沧宛如地狱阎王般站在那里,手中握着滴血的长剑,冷冷看向秋荷,暴戾吼道。

        “娘娘……”秋荷凄楚看向周曦男,颤抖的眼睛充满恐惧。

        “放心,有本宫在,便有你家人在……”周曦男紧贴在秋荷耳边,一字一句,宛如誓言。秋荷死了,死在了周曦男的怀里。

        感觉到秋荷最后的颤抖,周曦男将她紧紧揽在怀里,似要给她最大的安慰,可惜,秋荷却永远也感受不到了。

        “秋荷……秋荷!”相依为命的主仆,在生死别离的一刻,上演了催人泪下的戏码。看着周曦男痛苦悲切的低吼,莫雪鸳想到了彩秀。

        然则对于这一切,周沧却不为所动,带血的利剑再次毫不留情的刺向周曦男。千钧一发之际,冷子烨忽的上前,单手遏住周沧的手腕。

        “周王想杀惠妃,是不是该先问过吾皇?”冷子烨漠然直视周沧,声音冰冷,没有半点温度。

        “让开!朕处置这个畜牲无须问过任何人!”周沧眼底布满血丝,面色沉痛,对于周龙鸣的死,他痛心到了极点。

        “惠妃若是畜牲,那周王又是什么东西?”莫雪鸳敛了眼底的悲恸,冷然走到周沧面前。

        “你滚开!今日不只这不孝女,便是周离,朕也不会放过!杀了朕的爱子,你们都要下去陪葬!”周沧狠戾低吼时,便有数十侍卫蜂拥围进来,将莫雪鸳等人困在中央。

        冷傲天到现在都没有出现,莫雪鸳知道他这是有意躲开事非,便如当日楚君临刺伤闲庭一样,后续的发展,才是决定他态度的关键。

        “你说对了……”被冷子烨挡在后面的周曦男忽然起身,滚动着泪水的眸子迸射出绝顶的森寒,“周龙鸣是本宫杀了,如果不是你的人来的早,本宫恨不能将他的肉扯烂了喂狗!”

        “你!”周沧怒目骤寒。

        “你知道周龙鸣死的时候有多痛苦吗?他就这么用双手掐住自己的喉咙,拼命的想要喘气,就这样!”周曦男忽的抬起双手,狠狠卡在自己喉咙处,表情狰狞,“他想喊救命!他想让本宫救他!你说可笑不可笑!”

        莫雪鸳无语抚额,周曦男这若不是想气死周沧,便是找死的节奏。

        “周曦男!你这个畜牲!”周沧果然暴怒,猛的运气震开冷子烨,举剑便刺!冷子烨既然出手了,便不会让周沧得手,于是点足顺移间挡开周沧的剑身。

        “是!本宫是畜牲!不对……身为你的女儿,本宫自觉连畜牲都不如!”周曦男睚眦欲裂吼着,“你明知道离儿是被人下了剧毒才会双腿残废!母妃也是被下了剧毒才会被你一脚踹死!而下毒的人就是周龙鸣!可你都干了什么!你凭什么为人夫,为人父!你说!”周曦男指着周沧的手如织布机般颤抖,眼中的恨,翻滚如浪。

        “所有的女儿,朕都不看在眼里,至于周离,他不能站起来,便不配做朕的儿子!”周沧的声音冰冷刺骨,连莫雪鸳听了,都觉心疼。

        “是么!幸而在本宫眼里,你也什么都不是!”周曦男肆意狂笑,泪如泉涌。

        “如此甚好!”周沧阴蛰低吼,“洛王爷,你若再插手朕的事,莫怪朕无情!”

        周沧眼中迸射凶狠杀机,莫雪鸳心道不妙,登时上前。

        “惠妃好歹也是天朝的人,周王定要在天朝的地界撒野……”不等莫雪鸳说完,周沧的剑尖倏的指向莫雪鸳。

        “你闭嘴!昨日你有本事将周离带走,不是朕受了你的威胁!今日,且等朕解决了她,周离也逃不过!若你再敢废话,朕一并将你杀了!”周沧愤恨到了极点,滴着血的利剑直指莫雪鸳。

        看出周沧的强硬,莫雪鸳心道不妙,到底是一国君王,自己总不好真的与之撕破脸。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景隆的声音自殿外响起,莫雪鸳心中一颤,以冷傲天的个性,他断不会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招惹周沧,如此,周曦男该怎么办?

        然则让莫雪鸳没有想到的是,冷傲天进门第一件事,便是拉紧自己的手,用身体护在自己面前,俨然救世主的姿态,这让莫雪鸳有些哭笑不得。

        “朕知周王痛失爱子,此事朕必会给周王一个交代,只要查出凶手是谁,朕会严惩!”冷傲天很得体的表达了自己对这件事的看法,也很委婉的阻挡了周沧此刻暴戾的行径。

        “这件事不必查,杀死龙鸣之人,就是这个不孝女!”周沧赤红双眼冷冽如潭,剑尖回指到周曦男身上,杀气再度升腾。

        “皇上,臣妾以为这件事还有诸多疑点,堂堂大周皇子为什么会出现在烟花之地,惠妃又是怎么离开的皇宫?就算这些都不论,至少也该弄清大周皇子是中了什么毒,而惠妃,可有这样的毒?”冷傲天话里话外都有包庇周曦男的意思,莫雪鸳自是顺坡下驴。

        “不须要!刚刚她已承认!”周曦男近在咫尺,周沧手中的利剑恨不能直插进她的胸口,奈何有冷傲天在,他不能毫无顾忌。

        “朕已经说了,这件事朕自会给周王一个交代,来人!将惠妃带回锦华阁,没有朕的允许,不许她见任何人!雪鸳,随朕回去。”冷傲天的强硬让莫雪鸳始料未及。

        既是有了冷傲天的旨意,周沧就算再不甘心,也不能当下与冷傲天作对,若真将事情闹僵,吃亏的是他自己。

        此刻看着周曦男被冷子烨护着离开,周沧怒火中烧,自己的儿子不能白死,周曦男注定要陪葬!

        离开临华殿,冷子烨落寞转身,深邃月光下,莫雪鸳娇柔身影就那么被冷傲天牵着,朝龙乾宫的方向去了。

        心里忽然觉得很空,好像是有什么极珍贵的东西被人生生扯走,轻轻敲打便有回音传出来……

        龙乾宫外,景隆稍稍挪动脚步,仔细附耳却未听到任何声音。房间里,莫雪鸳也暗自攥了把冷汗,周龙鸣死在琼羽阁的时候,自己却在逍遥阁陪恨无殇喝茶,冷傲天若问起个中缘由,她很难解释的清。

        “替朕抚一曲凤求凰吧……”摇曳烛火下,冷傲天俊冷的容颜明暗莫辨。莫雪鸳突然看不清那张脸,那双眼睛,那里面散出来的幽幽冷光让人感觉不到任何情愫。

        莫雪鸳震惊之余,方见身侧‘绕梁’早已摆好,于是落座,素手抚琴,便有宛如水滴石穿的灵动乐音飘扬而起,萦绕在整个龙乾宫上方,久久弥散不去。

        古音阵阵,情却无声,一曲凤求凰,弹尽红尘多少悲情,一声叹息,又道出人间多少痴怨。

        冷傲天开口了,却是认定周龙鸣是冷子烨所杀,对此,莫雪鸳不作解释,反正冷子烨也不在乎多背一个黑锅。

        他说雪鸳,这件事朕想全权交给你处理,身为赤部主事,你须有独当一面的霸气,他还说,只要事情办的妥当,这后宫便会多一位皇贵妃。

        莫雪鸳心下微舒,于是诚惶诚恐的,感激涕零的应下了这件差事。

        原本看冷傲天的表情,似乎没有让自己离开的意思,莫雪鸳心道幸而她早有准备,侍寝一事想要唬弄过去也不难,然则冷傲天终究没要求她做那样的事,而是让她离开了。

        殿门关闭,冷傲天握着茶杯的手渐渐收紧,黑眸涌动出淡淡的,哀伤的情愫,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贪恋莫雪鸳的琴声,仿佛那琴里有他求而不得的东西,可那是什么呢……

        离开龙乾宫后,莫雪鸳径直去了锦华阁,鉴于有皇上御赐的金牌,莫雪鸳自是畅行无阻。幽暗房间里没有半点灯火光亮,朦胧月光下,周曦男独自坐在桌边,神色苍白,目光呆滞。

        “人不是你杀的,为什么要承认?”随着烛火燃起,周曦男本能的侧目,尔后看向莫雪鸳,哑然失笑。

        “谁杀的有什么重要,重要的是周龙鸣已经死了,不是么!”周曦男抿唇,眼中透着肆意光芒。

        “果真不是你杀的……”莫雪鸳一试便知,“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了吧。”

        “酉时前后,本宫正在用膳,一只绑着字条的飞镖射进来,上面是周龙鸣的笔迹,他约本宫到琼羽阁二楼等他,说是愿意替本宫解了离儿身上的毒,但须本宫答应他一个条件……现在想想,这个人必不是周龙鸣。”周曦男顿了一顿,“且等本宫到琼羽阁的时候,周龙鸣正在二楼左拥右抱,本宫气急遣退所有人,本宫还记得周龙鸣在看到本宫时的样子很震惊,好像根本不知道本宫会出现……”

        莫雪鸳细细聆听,便知这是有人栽赃嫁祸,可目的是什么呢?

        “后来周龙鸣与本宫吵了几句,便毒发身亡了。”周曦男轻描淡写道,不过当时的情景,她却十分解恨的。

        “其实惠妃想过没有,周龙鸣的死已经让你与离儿陷入危机,以周王的暴躁性子,他不会善罢甘休的。”莫雪鸳言归正传。、

        “所以曦男求你,定要替我保住离儿,至于曦男的命……由着他拿去吧!”周曦男终究是善良的,她想过杀了周龙鸣报仇,却从未想过动周沧半根头发。好在她身边坐着的那位,并不怎么善良。

        “其实惠妃大可不必这么绝望,事情还有转还的余地,譬如说……让周离成为太子。”莫雪鸳的话语出惊人,惹的周曦男一阵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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