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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19章


第二天早上是五千米长跑,任嘉奕穿着黑t长裤,站在跑道上,身上仿佛带着光,冷白的皮,深邃漆黑的眼睛,利落的短发,一出场就是最为闪耀的存在,像是动漫里走出来的美少年。

        跑道两旁围得水泄不通,十个有九个是为了给他打气。

        李哲在他旁边的跑道做着拉伸运动,他的刘海用发胶梳高,看起来更像痞子。

        他拉着腿筋,对一旁的任嘉奕说:“老任,咱班可一定得赢,等会我不行的话你不用管我,只管往前跑,必须得为班争光。”

        不然他这一个月的伙食费都会输光的。

        任嘉奕完全无视他,面无表情的扫了四周一圈,班上的女生都挤在一堆,大声喊:“任嘉奕,加油!”

        吕心言在最前面,喊得特别响亮。

        这么多张脸中,没有一张属于她,这么多句加油中,没有一声出自她口。

        她不在。

        枪声响后,大家都争先往前,任嘉奕落在偏后的位置,长跑注重的是心态和合理分配体力,有些既想存储体力,又不想自己落后的,心理消耗也影响了进程。

        他有自己的速度,并不跟风,也无所谓落后。

        几圈下来后,大家都开始耷拉着脑袋,再没有刚开始时的意气风发,垂头丧气,跟风干了的萝卜条一样蔫了吧唧的,有两个已经撑不住放弃了。

        任嘉奕和李哲体力还算好的,他们尽可能的控制呼吸,但体力还是渐渐透支,渐渐地喘气都变得艰难。

        第十二圈时,李哲手脚都不协调,驼着背跑得跌跌撞撞像僵尸,喘气跟驴一样。

        前面有个瘦猴超了他们小半圈,任嘉奕在第二。

        李哲捶了捶胸,开口声音比鸭子还粗嘎,“他妈的,长得跟甘蔗一样,咋这么能跑呢?”

        任嘉奕还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这样下去输定了……

        李哲使了全部力气追上任嘉奕,用那公鸭嗓说:“喂,许映笙来了,在那看着你呢!人昨天都破纪录了,你争点气啊!”

        说完李哲彻底蔫了,跪在地上。

        倒不知是不是那话起了作用,剩下的一圈,任嘉奕就跟吃了违禁药一样,爆发力十足,所经之处都能感受到一股凉风。

        那瘦猴还摆着臂,眼见终点越来越近,他妈的居然被人截胡了!!

        任嘉奕拿了第一。

        一群女的男的哇得一声接一声,亢奋的蹦蹦跳跳,好像拿奖的是他们一样。

        他们蜂拥而至,有的给他递水,有的给他递纸巾,有的给他扇风,他一样没接。

        大家说着恭喜崇拜的话,他一句没听。

        视线在运动场掠了一圈,才知道李哲是在说谎,他用手抹了把汗,冷漠的穿过人群离开。

        教室里,许映笙在位置上透过窗看着下面,运动场上人声鼎沸,她看到他第一个冲刺终点。

        而后提起书包,离开。

        二班出了三个一等奖,领奖时有两个没来,都是他人代拿。

        校运会结束后,高三进入了更加紧张的学习状态。

        高考开始进入倒计时,黑板上划出一角写着距离高考还剩:天,每过一天,上面的数字都要减一,所有人的青春都像这倒计时一样做减法运算。

        最后两排的座位自校运会之后就一直空着。许映笙办了休学手续,租的房子也退了,一切都是悄无声息。

        她每一次离开,都是那么决绝,不给任何人告别的机会。

        任嘉奕仍常常在她楼下坐一整天,看着她住的那个方向,灯从来没亮过,他知道她搬走,知道等不到她回来,可仍希望会有那万分之一的机会,希望她回来,哪怕是路过。

        吕心言那段时间经常跟着他,给他跑腿给他干活,如同顶替了许映笙的位置,甚至比她之前还要细心体贴。

        无论他怎么黑脸怎么冷漠怎么发脾气,她都没走,在这件事上,她异常的坚持,她喜欢了他三年,从入校第一眼看到他,她就喜欢上他,她把这份喜欢藏在心里三年。

        许映笙临走前问过她:“你喜欢任嘉奕,是吗?”

        吕心言其实知道他们是相爱着的,只是嘴硬,也知道无论是外形还是性格,许映笙和任嘉奕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但喜欢这件事不是她可以控制的,爱情是自私的,她也想自私一回。

        许映笙和她说了一些他们之间的恩怨,包括任嘉奕为了报复而连累了她家人的事。

        说完之后,许映笙继续问:“这样你还喜欢他吗?”

        她其实早就猜到她家出事不会这么简单,许映笙说出来时,她有些惊讶她的直接,但答案和她早些猜的七七八八。

        即使被伤害过,仍然深爱着对方,任嘉奕如此,她亦如此。

        可能在别人看来她是恋爱脑,但在合适的时间,遇上一个自己非常喜欢的人,太难了。

        她还年轻,还没谈过恋爱,她觉得把初恋交给一个喜欢的人,才不会遗憾,无论最后有没有结果。

        青春就是如此,不用问为什么,不用计较得失,输了也能喊句大不了重头再来。

        她还是想试一下的,她以为许映笙会和她说些你们不适合之类的话。

        但她看着夜空说了句她不太明白的话:“最脆弱的时候,就是趁虚而入最好的时候。”

        她把有关任嘉奕得一切,习惯爱好,厌恶嫌弃的东西,都告诉了她。

        直到她离开,她才明白许映笙是什么意思。

        她删除了所有人的联系方式,她再没见过许映笙,任嘉奕也没有再见过她,消失得彻底。

        任嘉奕的对许映笙的执念超出了她的想象,他几乎天天都会去她楼下守着,明知等不到,仍然这般无意义的坚持。

        这种坚持,一直到了新住户搬进去,他才明白她真的不会回来。

        那天下了一整天的雨,寒流来袭,空气又湿又冷,吸口气都像在吸冰霜。

        他淋着雨走回去,全身湿淋淋的,衣服都在滴水,他像是没有知觉,眼里黯淡无光。

        吕心言撑着伞跟在他身边,被他一次又一次不耐烦的推开。

        那天之后,他呼吸道感染,得了肺炎。

        他烧了几天,脸都烧红了,不肯去医院,吃药也吃的随便,不按剂量不按时间,反反复复。

        他改了家里的密码,把自己关在家里,不让任何人进来。

        李哲都急成狗了,他爸在国外做生意赶不回来,找许映笙也找不到,逼不得已去医院找林末,也套不出她的下落。

        烧的迷迷糊糊的时候,他好像看到了她,她端着杯水,手里捧着把药喂他吃下,这次他异常听话。

        等她喂完想走,反被他一把掀倒,不由分说堵上她的唇——是他日思夜想的味道,他贪婪的汲取,无休无止……

        她捧着他的脸,眼里蒙了层水汽,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哄道:“我不走,你睡一觉,好不好?”

        他听话的点点头,然后把她往怀里塞,紧紧缠着,感觉到她的真实,才愿睡去。

        这一夜,他睡得很好。

        起来时,怀里的人不见了,听到外面有动静,他掀开被子走出去。

        却是吕心言在准备早餐。

        他脸瞬间冷却。

        “你怎么进来的?”

        吕心言有些紧张,“我怕你出事,试了几遍密码,试…试对了。”

        “昨晚是你?”

        “哈?”吕心言反应不过来,过了会才说,“呃,对。”

        “撒谎!”他怒了,身上的气压比外面的寒流还要冷几度,“你不可能猜到密码。”

        第一个密码是她第一次离开的日子,第二个是她第二次离开的日子,除了她,不可能有人猜得出来。

        吕心言支吾着,知道瞒不下去,说:“是映笙发消息告诉我的。”

        她不会无缘无故来一遭,他心一惊,回卧室拉开衣柜,衣柜的衣服不见了,里面有只很大的布艺储物箱,打开,空空如也。

        唯一属于她的东西,全都不见了。

        她特地回来收拾的,把属于她的痕迹全部抹掉,将仅剩的和她有关的东西全部清理了,这意味着她真的要从他的世界彻底消失了。

        他赶走吕心言,坐在地板上,头靠着茶几,眼神涣散。

        就这样坐了一天,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躁郁凝聚更盛,他嘶吼了一声,拳头猛地往茶几一砸,稀稀哗啦的声音,一地碎碴,几块玻璃渣子插在他的拳头上,血沿着他的拳头往下滴,血腥味弥漫,艳如彼岸之花。

        吼声在这宽大空荡的房子里回旋着,绝望、悲彻。

        ……

        期末考试之后就是寒假,高三放寒假意味着离春节不远了,他们的放假时间要比高一高二晚。

        狱警给许映笙来电说她父亲病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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