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鬼灭x神器（十一）

珠世向天河简单说了一下自己的事情，但聊得也不算深入，只是表达了自己的立场。对于她来说，眼前这个少年还不算可以完全被信任的存在。

        “茶茶丸带你回来之后，我借着你大脑机能下降问了一些问题，但这些都还没有触及你的身份本身。”珠世轻声说，“我其实稍微了解一点你，但是还是想看看你的态度，所以希望你能在清醒的状况下进行一个自我介绍。”

        自我介绍吗，故事要从哪里编起呢？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也不能出现漏洞，如果因为谎言被识破而打起来算是最坏的结果。

        整理着思绪，天河开口，叙述起了神器“森犬”的经历。

        “我是一个死去过的人，但是如你们所见，我不知为何没有成为鬼。我是在一个雪夜忽然在某座山上醒来的，那时的我只有一些很零碎的记忆，比如我的名字叫天河森一郎，比如一些亲友的名字，以及恍惚之间认为自己是迷路的旅人。刚醒来的时候我还没有被无惨带走，住在附近的人家暂时收留了我，但是……”

        天河顿了顿，神色肉眼可见地低落了下来。

        “第二天夜里，鬼舞辻无惨来到了这处人家。我很尽力保护他们，但是我失败了，无惨残害了那家人，他们举家上下幸存的只有外出未归的长子。之后无惨将我带回了他的地盘，鬼使神差喊出了一个名字——‘森犬’，也就是我现在的名字。那一刻起，我才知道我死后又重新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

        说到这里，最近漏脖子漏习惯了的天河非常熟练地解扣子给对面的人看字：“森即我名，犬为他对我奴役的象征。他与我建立了奇怪的契约，我成为了鬼舞辻无惨的神器。那一瞬间我获得了奇怪的知识，仿佛天生就该知道那些一样。”

        珠世看着那个字若有所思，倒是愈史郎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好像生怕辣了她的眼睛。天河看着他的神情莫名想笑，碍于眼下严肃的气氛还是忍住了，默默把衣服重新穿好。

        想了想，天河又把自己的从系统那里得到的讯息简单告诉了珠世，比如这个契约对他和鬼舞辻无惨的束缚，比如他作为神器有着怎样的能力。

        “那些知识很有意思，也让我明白我作为无惨唯一的神器应该成为他的‘道标’。‘道标’存在的意义是指引主人走上正途，要达成这个目的只有两个方法。第一种方法是让他做普世意义的好人、最终成为神明，那样我也可以结束自己的职责了。”

        “不可能。”愈史郎冷着脸，“鬼舞辻无惨毫无疑问是个无可救药的恶鬼。”

        “没错，他不可能听我的劝诫，所以只能看第二种方法了。我要帮助鬼舞辻无惨，让他真正成为世间至高无上的存在，善恶的法则由他既定，自然也就达成了目标——但是很可笑地，我毫无疑问是个无可救药的蠢人，做不到选择这样的路。”

        房间里骤然安静了下来，天河和两位鬼相对无言，只有茶茶丸伸了个懒腰，发出猫咪的毛皮摩擦衣服的声音。

        没有后话，但珠世已经在脑海里连起了她目前已知的关于天河森一郎的情报，并已经脑补了天河的后续计划。

        事实上，“森犬”这个名字她在数月前就已经听说过。这个名字几乎没有详细情报，而是成为了鬼之间的传说一般，隐秘地流传开来。珠世只是偶然听到了一次这个名字，却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却是来自于一个人类。

        这个人类，应当就是天河口中收留他的人家的长子：灶门炭治郎。

        前不久，茶茶丸带回了炭治郎采集的鬼月的血液，同时附有一封信，上面就书写了关于“天河森一郎”和“森犬”的事情。炭治郎的本意应该是想询问珠世知不知道这些事，没想到倒是给珠世送情报了。

        现在从当事人口中真相大白，珠世一时竟不知如何评价这件事。这个世界上有恶鬼、有对抗恶鬼的人，所以有神明的存在似乎也并不令人意外。可为什么偏偏神明选中了鬼舞辻无惨赐予神器，倘若来者不是天河森一郎、而是缺乏善恶观念的其他人，坐拥此等力量的无惨会变得多么难以对付？

        愈史郎的态度也明显缓和了很多。

        先前天河对珠世说的话他也听到了大部分，自然和珠世一样，也想到了对方的决定。

        ——走第三条路，背叛自己的使命，利用神器和主人之间的联系对抗无惨。

        如果那样做，天河森一郎不可能会有什么好下场。是否就是因此，才希望找到杀死自己的凶手，让自己失去归处的灵魂得以安息？

        “珠世小姐明明这么漂亮，还是眉毛展开一点，多笑笑吧。”趁着他们走神，天河自来熟地抱过茶茶丸蹭蹭，“明明看着和我差不多大，却露出这么成熟的表情，属实有点奇怪啊。”

        天河森一郎维持着的应该是死前的样子，据他说变成神器的状态才一年多，还是个少年人啊。

        这么想想，鬼杀队也有那么多孩子在，纵使牺牲也拼命对抗敌人。这就是少年的热血吗，还真是充满着希望的力量。

        “我们能帮上什么忙吗？”

        天河笑了笑：“嗯……我要做的事情，只能靠自己。非要说就是我的计划还真不一定能成功，之后还得靠你们了。”

        尽管还有很多疑点，但既然确定了天河森一郎是友非敌，刨根问底也不是那么重要了。何况对方不愿意详细说明，再追问并没有什么意义。

        经过天河同意，珠世取了一份他的血液用以研究，随后将自己的地址告知天河并表示需要的话可以随时联系。

        临到天河走时，她只留下了一句话。

        “——祝君武运昌隆。”

        好不容易从珠世那里脱身，呼吸到新鲜空气的感觉真好啊。为了表现自己的真诚和坦然，天河刚刚全程维持着微笑的表情，脸都要僵了。

        好在作为新时代优秀男子高中生，自己的语言组织能力和逻辑思维能力还不错，加上这一年多在无惨和诸多鬼之间演出获得的经验，这一场临时的会面算是妥善落幕了。

        天河已经开启了对炭治郎的追踪，据他了解，炭治郎应该会在明天或者更晚才出任务，所以只要在明天夜晚到来之前找到魇梦就可以确保炭治郎的安全。

        清晨去找炭治郎比较隐蔽，提早一天防止意外，再预留出一天的时间当做最后的假期好好享受一下——结果意外还真的防到了，从炭治郎那儿出来还没来得及多晒会儿太阳，这一场意外就把时间拖到了晚上。

        唉，今晚吃点好的安慰自己。

        这附近是繁华的地段，街上行人不少，店铺也不少。天河估算着自己从无惨那儿薅来的羊毛还剩多少钱，够不够挥霍一夜，就被路上的小商贩拦住了。

        所谓的商贩是个小男孩儿，穿着破旧但不破烂，抱着一大捧不知名的艳色花朵，睁着一双大眼睛对着天河眨巴眨巴。

        “大哥哥大哥哥，买束花吧，买束花送给心仪的女人，让她觉得你很风雅，很有可能就可以以更便宜的价格睡到她们啦！”

        他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天河还想着多买几束，就当给做善事了。结果答应的内容还没出口，小男孩后面的话就让天河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并且狠狠震惊于这小孩的早熟。

        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但是这个话术未免太奇怪了吧！要是在花街就算了，这里不是普通的居民区商业街吗，这么说万一推销到有对象的人岂不是很尴尬？

        “哥哥是不喜欢这些花吗？”小男孩见他不说话又再接再厉，“还是说哥哥没有喜欢的女人？没关系，我这里还有——”

        天河看着他的眼睛，深呼吸然后叹了口气：“好，哥哥钱很多，都可以买。”

        听到这样的回答，那小男孩子的笑容明显真诚了不少，直接拉着天河开始往边上的巷子里走。

        小男孩边走还边絮叨：“没想到哥哥看着一本正经，也不是什么好人嘛，居然一下就听懂了我的暗示。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妩媚的？清纯的？”

        天河只是一言不发地跟着。

        走过巷子，尽头的并不是什么香艳的地方。相反，那里空空荡荡，只有一堆垃圾杂乱地散落在角落里。

        小男孩的样貌变了，他开始狂笑，那些花竟然成了血液一样的存在融入他的身体：“哈哈哈，闻起来这么好吃，我可要好好折磨你一番再杀掉——”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其实我很讨厌进这样的巷子，你知道我为什么跟着你来吗？”天河有些头疼，抬头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你找错人了，小鬼，死了只能怪自己了。”

        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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