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退婚倒计时
楚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如果一切正常的话，他此刻应该已经飞升了。
必是哪里出现了意外，少年看着眼前的少女，他们有多久没见过面了？
她还是和记忆里的一样。
他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正是十七岁，正遇上裴南舟上门退婚时，心里不知怎的有点开心还有些轻松。
楚玄告诉自己，裴南舟毕竟是故人，见到她就说明所有人都还活着、都好好的。
女孩和记忆中一样咄咄逼人、高傲不可攀，“楚玄，这退婚书你签是不签？你以为你能配得上我吗？”
见他不为所动，女孩得寸进尺，话语间流露出对男孩的鄙夷还有看不起。
眼光一扫，周围的人蠢蠢欲动，没有一个不在偷笑的。
男人看着眼前的女孩，她一直是这样的人，高傲又愚蠢。
记忆中，他应该是脸涨得通红，羞愤之下将退婚书改成休书，并和裴南舟定下三年之约。
三年之约……男人心想，对啊，一切都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
现在又要重来一次吗？男人心想，真是可笑极了，他做错了什么？
大堂里混乱不堪，嘲笑声更是充满了处处。
楚玄扫了一眼客人，众人只觉得有一柄冷剑立在自己脖颈上，少年仅仅是一个眼神，就让在座的人再也笑不出来。
裴南舟也察觉到了楚玄不善的目光，他那么盯着别人看，就好像恨不得现在就要将他们全杀了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裴南舟有些害怕这种目光，她的手臂悬浮在半空，看起来有些不知所措，整个人的气焰也没有刚才嚣张了。
楚玄收回自己的目光，他现在重新盯着少女。就那么一会，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决断，老天既然让他重来一次，那他便要牢牢把握住这次机会，这一世的他不会重蹈前世的覆辙。
女孩被他那么看着，只觉得他好像要将自己给吃了似的。
不过裴南舟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她为什么要怕？楚玄一个炼气二阶的废柴，随便锤两下都能将人打残了，她为什么要怕？
楚玄只是纸老虎而已，瞧着可怕，实则中看不中用！
念及此，女孩上前一大步，将退婚书扔到地上，“退婚！没得商量！炼气二阶的废柴也想高攀我？做梦！”
女孩当然知道这话说得有些过分，专拣着人的心窝肺管子戳。
裴南舟想到自己小时候也曾抱着楚玄、管楚玄叫哥哥……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但是她也没得选。
现在只能激怒他，让楚玄趁早退婚，若事情继续拖下去被爷爷知道，她们之间的婚约肯定就退不成了。
再说她已经和楚家撕破脸，那便也不必再在意他们对自己的看法。
目的达到就好，至于楚家的损失，女孩心想自己早备好的丹药应该能让楚家满意。
楚玄盯着女孩，他们之间其实也没有过多的交籍，一纸婚约便是一切。
男人看着地上那张写着‘男婚女嫁、各不相干’的纸张，他忽然想起来了。
从前他由于少年意气，不仅定下三年之约，还在纸上添了‘为奴为婢、做牛做马’的词句，现在想起来……男人心里不由得轻嗤起来，当初还真是少年意气。
“我签，”少年捡起纸张，“不过，今夜是我休妻才对。”
少年平静地说出这番话，全场瞪大了眼睛，心想这个不知死活的楚少爷哪来的底气说这番话？
裴南舟亦是惊异，“你说什么？”
她可是谷内数一数二的天才，楚玄居然说要休了她？他凭什么？
少女觉得自己好像被看穿了心事，因为他很快就开口，“我跟你斗法，你赢了，我就接受你的婚书；你输了，就算我休了你！”
此话一出，全场爆笑。
楚家这娇生惯养的少爷当真是不知死活，谁不知道裴南舟是风清谷谷主的爱徒，而且已经筑基，筑基修士岂是他一个炼气二阶可以匹敌的？
几乎人人脸上都是一副笑看痴儿的样子，今日这热闹想必很快就要结束了，楚家那个废柴，打肿脸充胖子，到时候被打残、打废了可怨不得别人。
裴南舟一脸不解，“你要和我斗法？”
少年的眼睛深不见底，“你不敢？”
怎么会不敢？只是看楚玄这副样子又觉得有些离奇。
说实话，今日上楚家退婚，有许多事情都和计划中的不一样。
裴南舟眼色复杂地望了楚玄一眼，他如此果断还有无畏是少女没有想道的，然而……实在太无畏了些。
女孩所求不过是退了两人的婚事，并不是要弄死他。
“你真的要斗法？现在？”
女孩一摆手，却见少年已经往屋外走，她吸了一口气，于是跟上。
楚玄让小厮取了把剑来，虽然不是上辈子的佩剑，但楚玄有自信，再庸俗的剑握在他手中也能和名剑对战。
事实上，说出斗法二字时楚玄有些后悔，炼气二阶对筑基，这实在太高调了。
也许重生的不止他一个，他的敌人也可能重生了。
不过到了现在也没了那许多所谓，楚玄不想将他和裴南舟的关系拖到三年之后，他现在就要亲手、站断它！
少女持剑站在比试台的另外一边，直到现在她还是觉得这发展有些离奇，她怎么就和楚玄站上了比试台？
然而比试就是比试，这样也好，绝对公平，否则贸然上楚家退婚总显得是自己在仗势欺人。
少女提剑看了一眼对面的楚玄，羸弱的样子好像风一吹就倒，然而他目光十分沉稳，这让身着玄衣的他在黑夜中看起来像鬼昧。
女孩咬唇，决定只用一半的力气，看在爷爷的面子上，她不会要了楚玄的命。
线香点燃，斗法开始。
其实这并不像斗法，更像比剑。
楚玄只拿了一把剑，因为他只需要一把剑；至于裴南舟，她想尽量保持斗法的公平，所以也只用剑。
二人就这么开打。
裴南舟只用一半的力气，但她发觉楚玄的实力压根不止炼气二阶，他出剑很快，每次的力道也很猛，剑式更是精妙非凡，她从未见过。
她很快就开始生气，他已经筑基了！
他骗了自己，骗了所有人。
楚玄什么意思？
在所有人还以为他是个废物的时候偷偷筑基，他是不是就想看到大家这个惊愕还有另眼相看的目光？
少女皱着眉头，旋身躲开了楚玄的剑。她们又重新站在比试台的两边，不过是换了一下位置。
这下比试台周围的人终于停止了奚落的笑容，在所有惊异还有怀疑的眼光中，只有一个人的眸子闪得亮亮的，“哥哥！楚玄哥哥加油！”
小女孩欢快地跳了起来，楚玄听到这一点声音的时候猛地回头，小女孩对他扬起一个吃了蜜糖似的笑容，眼里、心里都是他。
楚玄的喉咙一时有些干涩，她还活着，真好。
裴南舟见两人郎情妾意地眉来眼去，不由得有些憋闷，现在还在比试，全心全意就是对自己和对方最大的尊重，楚玄这样三心二意地让她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楚玄！”
少女拿剑指着他，“你心里一定觉得很得意吧，你把我们当个傻子似的愚弄，你觉得很开心吗？”
男人闻言转身，女孩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恍然间让他觉得回到了三年之约的当场。
男人淡淡地站在那里，就像一幅水墨画。
裴南舟握紧了自己的剑，“从现在开始，我会认认真真和你比！我不会输的！”
是的，楚玄戏耍了所有人，但那又怎样？她不会输的。
不管是作为楚玄的婚约对象还是水月女君的亲传弟子！
两人又重新打了起来，这次是女孩先发制人。
然而就算她用了全力也还是无法击败楚玄，他总是能压她一头，刚才如此，现在如此。
就好像……就好像他在故意戏耍她，不展现自己真正的实力，就是要这样永远压着她，让众人看着她出一个大丑。
然而话已经放出去，没有收回的道理。
少女越打越吃力，最后一个不小心，手上的剑被挑开，眼见着剑尖朝自己刺来……女孩闭上了眼睛，她居然输了。
楚玄收回自己的剑，到现在他的灵力已经快耗尽，不过就算继续打下去他也可以靠剑招撑着，对付裴南舟，光剑招就已足够。
他看着几尺外闭着眼睛、脸色苍白的女孩，明明是她先找上门来的，如今却显得是他欺负了对方。
楚玄淡淡开口，“裴姑娘，你输了。”
‘裴南舟’睁开眼睛，一脸茫然地看着身前的少年，她现在有一个非常紧急的问题需要解决——楚玄是谁？在哪？
裴南舟大概愣了一炷香的时间，楚玄只见女孩将自己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然后……似乎又打算看一遍。
她看的时候，眼角浮起一点荡漾的笑容，似乎还咽了咽口水。
楚玄也不确定这种表情对裴南舟来说是什么，因为他早前从未在她脸上看过这种表情。
她在外的时候永远都是板板正正、一本正经，打量他的时候又带点睥睨还有骄傲，从不会如此……亲昵。
楚玄偏过头，“看够了吗？”
裴南舟猛地回过神来，虽然这不是她第一次进入到虚拟世界中，但确实是她第一次看到这样好看的人物。
想道自己顺利毕业后就可以被分配到穿越局工作，少女心里一下子如打了鸡血一般——下学期的虚拟时空一定不能挂科！
“楚玄？”
女孩试探性地这么叫了一声，她的声音听起来软软糯糯，和平常的很不一样。
男人偏头打量了少女一眼，“何事。”
女孩脸上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眼睛里好像有星星在跳动，裴南舟觉得自己运气实在太好，刚穿过来就捡到男主！
她其实也是抱了试试看的心态，这么好看，如果不是男主角，那楚玄到底得帅成个什么熊样？
少女四下望了一眼，虽然不知道现在是怎么个情况，还有为什么大家都围着他俩？但能一下子撞到目标实在是太好了！
男人看着女孩脸上荡漾的笑容，咳了两声，嗓子有些低哑，“南舟，你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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