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自生自灭！
“可就算如此，也不能放任不管啊，孙儿想着，可以先将宫里给清理干净，宫中女眷上了年岁，或是做工几年，也是要外放成婚的。”
“将这些裹足女子，全部送出宫去，对于宫娥的选取，录用，也应该严格杜绝裹足女子进入皇宫才对……”
朱雄英想的也算简单，只要顶层社会不在需要，自然可以潜移默化的让民间女子，逐渐放弃裹足这般陋习。
三寸金莲，哪里是好看，简直就是恶心。
“行，那就按你说的。”
朱元璋微微点头，对于三寸金莲的事情，他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厌恶，从始至终，都是如看客一般。
见老爷子同意了自己的想法，朱雄英松了口气，毕竟一口气将这么多得宫娥送出宫去，安家费，内廷也要拿一大笔钱出来。
如果朱元璋不愿意花这个钱，那朱雄英也么的办法。
更何况，随着宫廷裁员严重，劳力锐减，必然是要重新招募女子入宫的，到那时，又是一笔巨大的支出。
转过身，朱元璋开口道：“听说你昨天在养心殿，有个外臣陪你一起睡的？”
“是宝钞提举司的提举，昨日他晌午就去宫外挂了牌子，只是孙儿一直在乾清宫，没有得到消息，宫门都要关闭了，他才刚刚入宫。”
“所以……”
朱雄英低声说道，他让夏元吉和他同睡，可不单单是因为夏元吉入宫晚了，无法出宫，毕竟宫里的房间数千，随便哪里都能住人。
“所以，你让他和你睡在一起，是感觉这个人能力很强，想把他收到自己身边？”
朱元璋嘴角上扬，老奸巨猾的他，当了二十多年皇帝，尸山血海里摸爬滚打出来的，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朱雄英那点小伎俩。
“什么事情都瞒不过皇爷爷，夏元吉在财政方面，绝对算是一个人才，而且他现在帮着孙儿处理宝钞提举司的事情，做的都很好。”
“像这样有能力，有才干的人，不能收他的心，那不是白白浪费了……”
朱雄英轻声笑道。
“宝钞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咱派去的人，可是一个也没能进入宝钞提举司！”
朱元璋沉声说着，自从朱雄英接管宝钞提举司后，将宝钞提举司的安保等级提升到了极限，纵然锦衣卫鱼龙混杂，耳目众多。
面对严查，禁入的宝钞提举司，那也是一筹莫展。
“还算勉强，目前只是制造出来了宝钞用纸，接下来就是对油墨进行精细加工，在有就是合版，最后印刷，短时间内，怕是不会有更大的进展了。”
朱雄英叹息一声，他想要制造出后世的那种货币，难度还是非常大的，单单水印一项，短时间想要解决，根本没得机会。
“加把劲吧，时间不多了！”
朱元璋缓缓起身，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迈步离开了养心殿。
洪武二十五年，九月初。
北平。
前元皇宫，如今大明朝的燕王府。
刚刚外出归来的朱棣，手里提着三条草鱼，脸上带着笑容道：“高炽，看爹给你带点什么好东西！”朱棣手中拿着草鱼，在朱高炽的面前晃荡道。
“又吃鱼啊。”
朱高炽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泼打滚道。
出生在洪武十一年的朱高炽，比朱雄英小了整整四岁，还是个十四岁的小娃子。
只是这个小娃子，天生命好，在京城生活的时候，跟在朱元璋身边，那是胡吃海喝，也是深得朱元璋喜欢，除了一些特殊的东西之外，近乎于是想要什么，都能得到。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隔代亲，朱元璋对自己的儿子，可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也或许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朱高燧，朱高煦在应天府的胡作非为，让朱元璋异常不喜，为此，朱元璋更是在朱高炽离开应天府，返回北平时，确定了朱高炽作为燕王系的第二代继承人。
燕王世子的身份，也确实给了朱高炽许多实惠，譬如在历史上，朱棣也曾动过换太子的念头，但毕竟只是想过，而他为什么没有付诸行动。
归根结底同好圣孙的关系，不过尔尔。
燕王世子的身份，自然是顺理成章的，开国太祖定的继承人，是那么轻易说废就废的？
“怎么？不喜欢吃？那给你弟弟吃了？”
朱棣蹲下身子，看着朱高炽道。
按照规矩，藩王的儿子要在京城养到十岁的时候，才会离开京师，回到父王的封地生活，而朱高燧和朱高煦也确实是打破规矩的人。
朱元璋厌烦他俩的程度，溢于言表。
兄弟二人在应天并没有待几年，就被赶回了北平。
“那没有别的了？”
朱高炽吞了吞口水，他已经吃了三天鱼了，现在的他，只是感觉，自己看到鱼都想吐。
反胃。
“没有了，这些鱼，还是用宝钞换来的，听水师的将领说，今年要吃许久鱼了，不单单是北平，还有辽东，应天，两淮地区，都开始用这东西果腹。”
“身为皇族宗亲，你爷爷没教你什么叫以身作则吗？”
朱棣踢腿踹了一脚朱高炽，冷声呵斥道。
同理，朱棣对自己的儿子，也是比较狠的，独独对孙子亲切，咱也没处说理去。
“爷爷倒是教了，那爹也不能天天吃鱼啊，适当换换口味嘛。”朱高炽瘪瘪嘴，面色幽怨。
朱棣苦笑两声：“有鱼吃你就知足吧，当年你爷爷别说鱼了，树根都吃不上，你太祖父连观音土都没的吃，现在你还挑上了！”
朱棣正要动手时，朱高炽似乎也是总经朱棣毒打，看到老爹的动作，起身逃路，一气呵成。
横冲直撞的朱高炽，直接撞进了徐妙锦的怀中，抬头看了看徐妙锦道：“姨妈，姨妈，父王要打我！快拦住他！”
朱棣冲上来见到此番情景，双手掐着腰，哭笑不得，徐妙锦道：“姐夫，还吃鱼啊。”
“是啊，水师这段时间，每天都会送来许多鱼肉，府中的粮食都送给三哥了，不吃鱼，就要把燕王府拆了，也吃不到米啊！”
朱棣也是苦闷不已，大哥突然死了，朱棣的心是很慌的，毕竟自家的事情，自己清楚，太子的位置，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来。
而朱标在世的时候，九大赛王，朱标最支持信任的也是朱棣，若是换了其他人来做这个位置，还会相信他？给他权力？
不把他从位置上扒拉下来都是好的。
日夜盼着，等来了册封太孙的诏书，朱棣心里也曾有过失落，彷徨。
“那要不然，我们明天去狩猎吧，打些野味回来，也能打打牙祭换个口味。”
徐妙锦将朱高炽护在身后，开口说道。
思虑片刻，朱棣看了看天色道：“也行，那明天去狩猎吧，正好也可以出去溜达溜达！”
而此时，应天府，皇宫。
乾清宫内，传出声声巨龙咆哮。
朱雄英站在一边，朱元璋气的手中拿着竹棍对着跪在乾清宫内的朱樉，凶狠落下。
每一下抽打在朱樉身上，都能听到朱樉的颤抖声。
只是，一个六十余岁的老头子，抽打一个四十岁的壮年，而朱樉的眼中，透露出的那股恐惧感，是藏不住，遮不住的。
“这就是你干的好事。咱真后悔，当初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三不四的东西出来！”
朱元璋手中拄着竹棍，目光深沉，冲着朱樉咆哮怒骂道。
跪在一边的朱樉，哪里还敢言语，身体阵阵抖动，反倒却很是倔强的冲着朱元璋道：“父皇，儿臣哪里有错。不就是杀了个橱子吗？”
“杀了个橱子？你在西安做的那些腌臜事，要咱一件件都给你抖出来吗？”
朱元璋扶着额头，怒气上涌，原本已经消气的他，在听到朱樉的反驳和质问声，登时提起竹棍就要落下。
“那就请父皇说出来吧，儿臣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
朱樉咬了咬牙，求情？那是没用的，他做朱元璋儿子做了四十年了，对于朱元璋的性格，他可谓是再熟悉不过了。
能劝得住朱元璋的人，都死绝了！
“你，你……”朱元璋身体一弓，抬腿踹在朱樉的脸上道：“你做的那些破事，咱，咱，咱说了都嫌丢人咱！”
“滚，滚，给咱滚下去，咱没你这个儿子，滚！”
朱元璋气的火冒三丈，对着朱樉又是一顿狂喷。
朱樉抬头看了一眼，声音细微道：“父皇让我滚哪里去？滚回西安？”
“还想回西安？你想的可美！”朱元璋冲着蒋瓛道：“把秦王带下去，送到凤阳，保留爵位，削去俸禄，任他自生自灭。”
“咱死了，也不用他入朝守孝！”
朱元璋心中一狠，开口呵斥道。
朱樉心中一紧，目光一滞，望着朱元璋，舅舅说不出话来。
“父，父，父皇，父皇！”
朱樉语气呢喃，不可置信的看着朱元璋。
他是真的没想过，朱元璋这一次会罚的这么狠，保留爵位，没有俸禄，除了身份还是高一点之外，就是个空头爵位罢了。
自生自灭？
“滚！”
朱元璋暴怒呵责道。
蒋瓛见状，连忙招呼了两人上前，将朱樉架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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