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陈婧升级记
乾清宫。
朱元璋看着蒋瓛道：“他们还不消停吗？”
“回陛下的话，东宫确实不消停，二皇孙最近和礼部官员走的很密切，三皇孙也是如此，这段时间，三皇孙先后去了，颖国公府，魏国公府，武定侯府，信国公府，江都侯府。”
“其中，魏国公徐辉祖在北疆，还未返回，是中山王的二子徐膺绪陪的他，魏国公府有宿卫防守，微臣只是得到一些细枝末节。”
“具体二人说了什么，微臣并不清楚。”
“颖国公傅友德并未同意见三皇孙，是傅友德的儿子，好似和三皇孙相谈甚欢。”
“三皇子买了许多珠宝；礼物，送给了武定侯夫人，武定侯因在宫中当值，此时应当还不知道这些、”
“信国公远在凤阳，府中只有其子汤鼎，因其并未承袭国公爵位，府中护卫稀松，微臣倒是查到了一些……”
蒋瓛躬身说道。
“哦？说说汤和那儿子和三皇孙都说了些什么！”
朱元璋面色阴沉，目光一撇，朱雄英虽然被立了太孙，昭行天下。
可如今，毕竟只是刚刚册立太孙，羽翼未丰，根基不稳。
蒋瓛道：“信国公的公子汤鼎和三皇孙……”
养心殿。
朱雄英还在奋笔疾书，朱元璋既然是同意了他的改革方案，那就要把这份稿纸做好，等到哪天，真的要改革的时候，直接拿出来就能照着用。
只是朱雄英，对于外边的风起云涌，并不知晓。
天色渐渐昏暗，朱雄英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道：“什么时辰了！”
“殿下，已经二更天了。”
刘香躬身作揖，手中拿着油灯放在朱雄英的御案旁，轻声说道。
“二更天啦，把这些审好的奏疏，都送去乾清宫吧，记着，不要发出任何声响，送到宫外就好，可不能惊动了老爷子，大半夜忙活！”
朱雄英叹息一声，起身向着软塌走去，刘香小心翼翼的跟了上来，目光沉重道：“殿下，有句话，奴婢藏在心里，真的是不吐不快。”
“有什么事情，明天在说吧。”
朱雄英望了一眼，头也不回的进了被褥，倒头便要睡下去。
刘香缩了缩脖子，低声道：“殿下，这件事情，真的是十万火急啊。”
“烦不烦？说吧！”
朱雄英目光一沉，对刘香呵斥道。
“殿下，您没发现，最近宫里的动作，越来越大了吗？听人说，陛下有换储君的打算……”
刘香双膝一软，直接跪在软塌旁，双手按在地砖上，额头紧紧的贴着地砖道：“殿下，您可万万要小心啊……”
“换储君的打算？这消息，哪里来的？”
瞬间，朱雄英只感觉困意全无，腾地坐起，看着刘香质问道。
“是，是，是奴婢在给娘娘们送东西的时候，听下边的人说的……他们说，陛下有意在二皇孙和三皇孙之间，另做选择……”
刘香脖子缩紧，脑袋不敢抬起一点，似乎生怕见到朱雄英的目光。
“哈哈，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大事呢，换国储，这种屁话你也信，回去睡吧。”朱雄英打量着刘香，但见他浑身抖动，汗珠子不停的落在金砖上。
心中生起无数恐惧。
如果朱雄英被换了，那他这个小太监，可就真的要倒霉了，跟在朱雄英身边这么久，颐指气使的怎么可能没欺负过人。
而一旦落了势，从天堂跌入地狱，不过是顷刻之间。
“奴婢，退下了……”
刘香抿了抿唇，也不知如何是好。
躺在软塌上，朱雄英哪里还有睡意，这个消息不论真假，在这背后，肯定是有人指使，甚至是在混淆视听。
朱元璋会不会换国储，朱雄英是不担心的，老爷子的脾气多倔，五年前朱雄英就见识过了，更何况是储君这种涉及国本的事情。
认准的人，更是不能更易。
右手压在额头上，双眸盯着房梁上盘着的那条金龙，唉声叹息道：“是谁呢？朱允炆？朱允熥？晋王和燕王的手，应该还没有这么长能伸到皇宫来。”
脑海中闪过一道道身影，朱雄英至今还没有见过这些叔叔，甚至有些叔叔，可能这一辈子都不会见几次面了。
摇了摇头，抛开脑海中的想法，合上双眼。
深夜，应天府，西翁，一处深宅之中。
月光下，池水中倒映出两道身影，赵炳手中一身飞鱼服，站在木桥上，凉亭中，一女子正双手抚琴，而在琴弦的旁边，摆放着经史子集，十数本书。
“去，给夫人披上大袄，让夫人着了寒，你们都得跟着陪葬！”
赵炳见陈婧只是穿了一件棉衣，可这外边，天寒地冻的，哪里受得了。
在他后边的女子，低着脑袋，快步越过池塘，拿着裘服，帮陈婧披在肩上。
“姐姐，不用的，妹妹早年也是苦日子过多了，这点风寒……”陈婧的两声称呼，直叫那上前的女子躬身伏地，低着脑袋，连连摇头。
她们，便好似哑巴一般，能听懂赵炳的吩咐，却不敢有半点回嘴，甚至连应声都不敢。
“娘娘如此说，可是折煞她们了，这些人都是教坊司中，罪臣家中女眷，她们早年养尊处优惯了，琴棋书画，无所不知。”
“如今被打入贱籍，娘娘身份尊贵，怎可与她们并称姊妹！”
赵炳深吸两口冷气，他只是站在桥的南边，而凉亭距离木桥，足足有三十余米的距离。
“口口声声的称呼娘娘，赵大哥，我们认识不是一两天了，你把我带到这里，每天就让我学这些东西，还要看书。”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做这些又是为了什么？”
陈婧咬了咬唇边，她干过粗活，干过累活，十指沾过阳春水，可正是如此，转过头来，已经十五岁的陈婧，还要学习琴棋书画，还要背诵经史子集，还要看历代史书。
这对于大字不识一个的陈婧，着实是个不消的考验，甚至是磨难。
“圣上旨意，太孙选妃，届时，各家勋贵，大官之女，皆要入宫，若是陈姑娘，连基本的礼仪和诗词歌赋都不通晓，如何说的过去！”
赵炳直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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