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凤离帝的遗憾

中秋宴一直持续到酉时才结束，宴会上的人心思各异，比起那曼妙妖娆的歌舞名妓，殿内之人的心思更像是一出精彩的戏码。

        “宁褚，陪朕走走吧。”就在褚王想要回自己的寝殿时，凤离帝开口留下了他。

        “臣遵旨。”宁褚毫不意外的点了点头，随后便让自己的随从先行离去，而凤离帝也只留下了魏元盛一人在远处跟着。

        “宁褚，这些日子边境没有什么大问题吧？”凤离帝双手背于身后，微微侧头看着自己身旁的少年问到。

        “嗯，北辰这一次打了败仗，明显气焰下去了一些。虽说还是贼心不死，但也不足为惧。”宁褚此时脸上也不在是严肃的古板脸，习习的秋风迎面吹来，竟在这个二十又四岁的少年身上，看到了不亚于凤离帝的沧桑感。

        “宁褚，现在朝中能人辈出，也不必你一人操心劳累守在边境。你若想，朕就让你回京……”

        “皇上。”凤离帝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宁褚打断了。

        “臣在边境挺好的。虽说环境的确恶劣了些，但总比帝京的乌烟瘴气好。”

        “宁褚，你……还是在怨朕吗？”凤离帝听到宁褚的话淡淡反问道。

        “皇上，那晚的事情不怨您。您已经将最好的爱都给了师姐，会发生那晚的事情，是臣的过失。”说起那晚的事情，这两个男人，一个是位高权重的异性王；一个是凤离最尊贵的人都不约而同的伤心暗淡。

        “终究是朕负了她。宁褚，你不回帝京，是因为……”

        “臣不愿回京，一是因为对边境的兄弟们已经有了感情，二也是因为想要守护好凤离，毕竟这是师姐所喜爱的地方，臣也想让师姐没有遗憾。”宁褚说起宁音榕，历来严肃的脸上也浮现丝丝笑意。师姐是那样的温柔，可惜却那么不幸。

        “你说，朕是不是真的错了，阿音如果不和朕回来，是否会过得很好？”

        “皇上，师姐很爱您，这一点您也是清楚的。会发生那样的事情，是意料之外的。您不要将所有的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

        “可是，阿音朕没护好，甚至就连昭麟都在怨朕。”说起凤昭麟，凤离帝的神情

        “昭麟还小，以后会理解您的。”

        “宁褚，有好多次朕都会怀疑，朕是不是真的忽视了昭麟。”

        “皇上，大皇子虽然现在对你有些怨气，但之后会想明白的。您是皇上，不应该只有师姐一人。”

        “不，宁褚。朕有这么多儿女、妃妾，从来都不是因为朕贪图美色。”

        “那是阿音所希望的。她不想朕孤单一人，虽说朕不觉得孤单，可朕想安她的心，这些美人，也不过都是为了安阿音的心而已。”

        “皇上，您有这样的心，师姐和昭麟都会理解的。昭麟此时对您有些偏见，无非就是因为师姐的事。等到时间长了他一定会理解的。”

        “宁褚啊，阿音是朕永远的遗憾。可昭麟，朕也亏欠良多。”

        “当时阿音永远的离开了朕，那一段时间，朕不止一次的想过要去找阿音。可朕身为皇帝，没办法致国家大事于不顾。所以朕只想着：做一个行尸走肉也挺好。”

        “可后来，朕发现昭麟自己一个人在宫中受欺负，宫人们对他也是狗眼看人低，那明明是朕最喜爱的人所生的孩子啊。”

        “朕看着昭麟突然想：如果阿音还在的话，估计会怪朕吧。也就是从那时开始，朕不在颓废，开始注重昭麟。”

        “可那时已经有些晚了，昭麟已经从那时候就开始怨恨朕了，无论朕怎么弥补，都已经于事无补了。”凤离帝说着说着，然后长叹一口气。自己这一生，愧对于阿音，更愧对于自己最爱的人为自己留下的儿子。

        宁褚安静的在旁边听着，对于凤离帝的深情流露并未表现出一分同情，只不过微妙的脸色也显示着他和凤离帝的心情一样，都对宁音榕的事充满遗憾。

        “皇上，其实臣心中一直有个疑问。”宁褚沉默了良久，还是开口对凤离帝问到。

        “哦？什么。”

        “师姐已经走了许多年了，您还是依旧爱着她吗？”宁褚本就不是一个感性的人，可看这凤离帝年复一年的记着音榕皇后，每次在她的忌日都会一个人独自怀念她。他很想知道，凤离帝对自己师姐的爱，当真已经深厚到那个地步了吗？

        “对啊，还是很爱。阿音的音容笑貌就已经永远镌刻在朕的脑海中一样，仿佛和她那些美好的日子，都发生在昨天一样。”凤离帝对着所有人都是一副高高在上，尊贵威严的样子，可只有提起宁音榕时，那双冷厉的眼眸中是会充斥着温柔的。

        “……”宁褚听到凤离帝的话之后脸色明显一愣，他竟不知道，高贵如凤离帝，当真这样爱一个人。

        “皇上，您如此信任微臣，也是因为师姐的缘故吗？”

        凤离帝似乎是没想到宁褚会问这样的问题，随后还是回答了他的话：

        “朕信任你，确实和阿音有很大关系，但你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凤离帝微微笑到。宁褚一直都是极其冷静极其古板的人，竟然也会问出这样感性的问题。

        “皇上，今日臣回帝京，听到朝中有许多人都在议论臣。说臣……”

        “说你拥兵自重，说你功高震主，说你要是想要造反，会对朕造成严重损伤？”还不等宁褚说完，凤离帝就神色如常的接过了他的话。

        “那皇上信吗？”

        “不信。”

        “为何？皇上就真的这样信任臣？”

        “因为你是阿音的师弟啊。或许别人的确会让朕忌惮，但你不会。”

        “你虽是阿音的师弟，可阿音却的确将你当做了她亲弟弟在疼爱。朕也一样！”

        “……”宁褚看着凤离帝久久不言。自己何德何能，竟然能得到皇帝如此信任？

        “行了，那些人爱说就让他们说去吧。咱们之间的事，没必要对外人解释。”

        “你若想要留在帝京，朕就给你安排个闲职；如果还想回到战场，朕也支持。”

        “不用管外人怎样，朕始终是信你的。”凤离帝语重心长的说完拍了拍宁褚的肩膀，之后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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