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尘埃落定

“阿泽……”宁音榕虚弱的出声打断了凤离帝，嘴角尽管被血浸润，可却依旧挂着温柔的笑意。

        “阿音……”

        “阿泽，我陪不了你了……”宁音榕说完这句话就有眼泪滑落出来，她好想陪着阿泽，好想为他生儿育女，好想做他的皇后，陪他共享万里河山。可如今，却都做不到了。

        “不，阿音，你会好起来的，你会的！”凤离帝疯了一般摇着头，将宁音榕紧紧的搂在怀里，似乎只要他不承认，阿音就不会离开一样。

        “阿泽，我有件事……想求你。”宁音榕看着身边麻木的宁褚，心底还想为他做最后一件事。

        “阿音，你说，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只要……只要你别走，好不好……”

        “小宁是我唯一的……弟弟，我希望……希望无论……无论日后……发生什么事……你……你都能……都能饶他一命……”宁音榕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可却依旧倔强的看着凤离帝，似乎如果他不答应，她甚至会死不瞑目一样。

        “好，朕答应你！”凤离帝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宁音榕，此时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会答应。

        而旁边最震惊的莫过于宁褚了。他杀了师姐，可师姐却……想到这里，他更没有脸继续呆在这里了。可是在走之前，他还是本着求生的本能对凤离帝说：“皇上，杀了师姐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说完提着弯刀走向不远处的那些死士。

        尽管这次行动是他一手策划的，尽管那些人是自己一手培养的，尽管为了这次行动大家都付出的挺多的。但伤了师姐的人他不会放过，包括他自己！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他会用自己的命给师姐陪葬。

        宁褚这一夜杀了太多太多的人，甚至全部都是自己人。好多人都不理解为何自家主子会反过来和他们作对，可还不等他们反应，宁褚一把弯刀过来就了结了那些人。

        宁褚一般从来不用刀，只用剑！可一旦他拔刀，就说明不见血绝不收手！

        凤离帝此时也没心情管那些人，他一心都放在宁音榕的身上，他甚至不敢眨眼睛，生怕一眨眼睛阿音就消失不见一般。

        “阿泽，我好想继续陪着你啊……我好不甘心啊……”宁音榕的手被凤离帝握在手里，看着凤渊泽的眼光充满不舍。这个男人是惊艳了她青春岁月的人，甚至让她放弃了自己一生的信仰来和他进入皇宫，她好想和他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可却不能实现了……

        “阿音，你不能离开我，绝不能！”凤离帝将宁音榕用力的贴近自己的胸口，想用自己的体温暖暖宁音榕冰冷的身躯。

        “阿泽，我还有……还有最后……一个愿望……”

        “你说。”

        “我希望，希望……在我死后……死后……你……你能多娶几位美人进宫，让他们……代替……代替我陪你……”

        “阿音，你知道我做不到的。”凤离帝深深的抱着宁音榕，他这一生唯一的一次心动都给了面前这个血色模糊的人，本以为上天终究还是善待他的，让阿音来到自己身边，可没想到，终究是不能和她厮守终生。

        “阿泽，你知道的，我……我爱你……所以不希望你……不希望你……孤单。”宁音榕撑着最后一口气倔强的看向凤渊泽。不是她心狠，而是她太在乎凤渊泽了，也太了解凤渊泽的性格了，她真怕自己死后阿泽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

        凤离帝看着宁音榕，他本不想答应的。他觉得自己一旦答应，阿音就会永远的闭上眼睛。他就那样盯着宁音榕看，就像看一眼就少一眼一般。最后，凤渊泽终究是不愿自己的女人带着遗憾闭眼，随后含泪答应了她。

        “好，朕……答应你！”

        听到凤渊泽的话，宁音榕微微笑了笑，那种笑容就像自己最初见到阿音一般。随后这个自己爱了一生的女人，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

        凤离帝站在宁褚面前，随着他的叙述，他终于知道为何当初阿音在濒死之际还要让他答应永远留宁褚一命，终于知道为何到最后阿音死也不说是谁杀了自己。因为她不能说啊！

        宁褚说完也沉默不语，十多年前那一晚是他心中永远的痛。因为他的一己私欲，他害死了自己的师姐，这么多年来，师姐满身染血的样子一直会出现在自己的梦境中，好多时候都让他不得安眠。

        “宁褚……”过了好久，凤离帝才流下一滴眼泪，随后声音沙哑的说：“你若想要皇位，朕让给你就是了……你为何要杀了阿音。”

        “呵……皇位如何？权势又如何，本王要的，不过一个师姐而已，可最终，你我都没有得到。”

        凤离帝看了看宁褚，最终说了句：“宁褚，你我都输了。”说完走了出去。

        凤离帝走出宗人府，看着面前空荡的街道，正如自己此时的心境一般。自己被仇恨支撑了十多年，倾尽所有能力想要找到那晚刺杀阿音的人，可最后原来自己要找的人一直在自己身边。

        他回到听雨阁，看着昔日自己和阿音居住过的居所，每一处都是回忆。他想起阿音不止一次的和自己夸赞过自己的师弟，说起宁褚时眼里带着骄傲的光芒，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给予宁褚极大的权利。可如今看来，满满都是讽刺。

        回到御书房，凤离帝坐在椅子上沉默良久，最后写下一道圣旨：叛臣宁褚，犯上作乱，枉顾祖宗之礼法，心性欠佳，乖张叛逆，着废为庶人！终生监禁宗人府！

        他本想赐宁褚一死，可想起曾经答应阿音的话，他最后还是放过了宁褚。只要曾经他答应阿音的都会做到。

        可宗人府内的宁褚却并不那么想，自从十年前那一晚过后，他早就死了。活着也只是为了达成自己曾经未完成的目标。如今眼看自己就要秋后问斩，哪怕凤离帝答应过师姐留自己一命，他也断断不想活下去了。

        顺着一方狭小的窗户看了眼窗外，阳光正好，一如曾经他遇到师姐那天。

        “师姐，你那么温柔的人，一定会去天上的吧。”

        “呵呵……这样也好，这样，我们就永远不用再见面了。”宁褚最近想了想，随后咬碎自己口腔里的毒药，自尽了！

        “师姐……如果有来世，不要……不要在将我……带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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