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016
“喂喂喂，莫老头，你说的时候都不避着我，现在再问知不知道，不觉得太迟了吗？”
姜宁仔细揣摩了一下先前对方说过的话，她看了看有些不满又带着戒备的齐绪，又看了看莫问名，缓缓开口道：“前辈可是与魔族有何渊源。”
见姜宁似乎并不在意齐绪知晓与否，莫问名也逐渐冷静了下来，他看了眼两人身后开着的屋门，抬手一挥，屋门便关了上去，随后趁着齐绪回头，他直接扔出了一物，将人给罩了起来。
突然就被罩住，齐绪愣了一下，他尝试破开结界，奈何这家伙坚固的跟玄铁似的，周围也没了声音，再一看前面开始交谈的二人，他顿时就气笑了。
姜宁瞥了眼被隔离的某人，确定一时半伙没有危险，她也就没有阻拦。
莫问名做完这些，重新将目光放回了姜宁身上，“你叫姜宁？”
“是。”
“是魔界哪一族。”
“我乃中途成魔，非天生魔胎。”
“你竟是中途成魔？”听到这，莫问名有些诧异，“三界内魔族早已绝迹，你是如何成魔的？”
姜宁面不改色的眨了眨眼，“回答前辈这个问题前，姜宁也有几处疑惑，想请前辈解答。”
“你说。”
“前辈与魔族，究竟是何关系？”
一说起这个，莫问名的脸色便逐渐沉重了起来，他默了一会儿，“我与魔族圣女，有过一段情缘。”
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只是这段情缘，终究还是败给了两族争斗。”
姜宁眼眸微动，“前辈先前说，天不亡我，又是何意？”
有些回忆，仅仅只是想想，便能让人咬牙切齿，莫问名吸了口气，尽量维持着自己的神色不至于太过狰狞，“曾经妖界的那些人，为了逼我替他们的野心卖命，不惜佯装魔族，盗取魔息浸我妖元，以至于我魔气入体，与本身妖元相冲。”
“若这世上还有魔族，此魔息倒不足为惧，偏偏大战过后，魔族被尽数剿灭，仅存的魔，也被封印于万荒之地。”
“是以，我已被此魔息，折磨了近千年。”
姜宁顿了顿，一想到先前那股莫名的亲切之感，她眼眸微微一动，此间也不和人客气，直接抬起了自己的右手，查看起了身前之人的情况。
果然如此
姜宁不动声色的将手收回，“众所周知，三界已无魔族，前辈既知我是魔，便不怕我出去惹是生非，为乱三界？”
“三界乱不乱，与我又有什么干系。”莫问名听到这，突然笑了起来，“你要是能以一己之力乱了三界，我反倒是要佩服你。”
“就看你有没有那本事。”
确定了对方与自己暂不敌对，面对明显激自己的话，姜宁没有做过多的回应。
见人没再开口，莫问名敛了敛笑，“你的问题问完了？”
姜宁微微颔首，“前辈请问。”
莫问名目光一定，“还是那个问题，你是如何成的魔。”
“昔年乃是上清宫弟子，被人陷害，后坠落地崖深渊百年，积怨成魔。”
以上解释，姜宁说的十分简洁，可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平淡的话中，有多少委屈和不甘。
“上清宫？”莫问名万万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他有些不可思议道：“竟是正派弟子。”
话题似乎扯得有些远了，莫问名很快回过神来继续问道：“地崖深渊是何处，我为何没有听过？”
“此处是上清宫禁地，千年前四界大战过后，上清宫便镇守此处。”
莫问名给关押了上千年，对外界的事知晓不多，便是那些名门正派，都还是齐绪偶尔来找他时随口说予他听的。
“你今日来找我，所谓何事？”
“听闻前辈能练出就连修真界也无法察觉的凝息丹，想来炼丹境地已是让人望尘莫及，恰逢姜宁手中又有极品灵草，此物放于我手实则浪费，便想求前辈帮忙炼造一二。”
“东西炼造没有问题。”听完姜宁的来意，莫问名答应的十分干脆，“但你需得先将我体内的魔息取出才行。”
“此物于我无用，于你这魔身却为大补。”
姜宁认真分析了一下目前的情况。
都说富贵险中求，她能再次活着出来，便没想过再像以前那样规矩窝囊的活着，一昧的瞻前顾后的人，不足以成大事。
她要替自己赌一把。
“好。”姜宁仅思考了片刻，便答应了莫问名的提议。
齐绪在金钟罩内看着外面两人交谈却听不见声音，知道这是防着他不让他知道，他索性直接就坐在了地上，饶有兴趣的看这两人究竟要做什么。
姜宁来到莫问名身前，她按着他的要求，先是吸出了其体内的妖元，此物比妖的内丹更为重要，妖没了内丹尚还有活着的可能，只是打回原型，而一旦没了妖元，整个人都会神魂俱灭，湮灭于尘世间，不复轮回。
看着空中被魔气浸染成黑色的妖元，姜宁并没有任何不适，反而真如人说的那般，倍感亲切。
一旁的齐绪一开始神情还好，但伴随着姜宁取人妖元吸其妖气的操作，他的神情一滞，人不由得慢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莫问名被魔息折磨了近千年，这会儿眼看着魔息越来越少，缺了妖元的他虽然虚弱至极，嘴角却是挂着笑的。
魔息入体，姜宁能明显的感受到自己的力量瞬间充沛了许多，她闭上眼睛，快速调息了一□□内奔涌的气息，再睁眼时，一道腥红于她的瞳孔中一闪而过，姜宁看了眼自己的手，只见原来苍白的毫无血色，如今竟也红润了起来。
没了魔息影响，再加上姜宁也未阻拦，莫问名的妖元逐渐飘回了他的身体。
看着人肉眼可见的变化，莫问名笑了笑，“我没骗你吧？”
姜宁抬眼，对上了莫问名的目光。
“前辈的气色，看起来好了不少。”
莫问名点了点头，“这是自然。”
“魔族之所以被三界忌惮，有很重要的一点便是魔族的魔息。”
“魔息是魔族生存之本，供养着魔族的魔嗣，没了魔息，魔族气数就会大减，此物于魔族的重要程度，不亚于江海于鱼，草木于阳，可对其他三界而言，任何一界只要沾染上魔息，就会如我一般，无法自救，折磨而死。”
姜宁也是第一次听到魔息的事，她有些疑惑，“魔族既有如此厉害之物，为何会被三界联合绞杀？”
莫问名闻此一言，冷笑道：“若非他们提前毁了魔息之眼，魔界会败？”
既已为魔，便没有后路可走，姜宁想了想，继而继续问道：“前辈可否多予我说说，当初四界大战的事。”
“怎么，你想振兴魔界？”莫问名好奇的看了姜宁一眼。
姜宁不卑不亢道：“既已为魔，一些事情总归是无法避免，与其被动，不如主动。”
若是细品，不难发现姜宁此番其实并未正面回答莫问名的问题，好在莫问名也没去计较那么多，“我在四界大战前便被关押，知道的东西并不多。”
“魔界实力最强的人乃是魔尊，魔界圣女乃是万魔之眼的看守者，这两人相辅相成，通常情况下，魔尊会迎娶圣女，但千年前，魔尊和圣女却都各自心有所属。”
“圣女是与前辈你，那魔尊呢？”
莫问名想了想，“苏明愿。”
“苏明愿？”姜宁有些意外，“是为诛杀魔尊与其同归于尽的三界第一奇女子苏明愿？”
莫问名嗤笑了一声，“她也配称三界第一奇女子。”
“不过是道貌岸然之辈。”
“此话何解？”
莫问名眼神冷了一冷，“知道魔族不好攻破，为了能够达到目的剿灭魔族，修真界便派苏明愿去故意接近魔尊，后来妖界知晓我与圣女两情相悦，为了保证事成，便出面来说服于我，我不应，便从中作梗。”
“最后更是为了防止我报信，砍了我的双腿。”
“魔族为何会败，羲和为何会死，这一桩桩一件件，若没有她推波助澜，何至于此！”
“就这样，那群人竟还想我替他们炼丹？！”
“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以上这些事，莫问名越说越气，若非他双腿残疾，又受魔息影响被困妖狱千年，那些曾经害了羲和的人，他怎会容其活到现在！
尽管莫问名说自己知道的东西不多，可姜宁还是从寥寥几语中，听出了一个大概的轮廓。
姜宁沉吟道：“前辈现在魔息已解，可还打算继续留在此处？”
这个问题，因魔息解除的太过偶然，莫问名还真没想过，他垂下眼帘，思索了片刻，紧接着便笑了，“以我这幅残躯，能去何处？”
“你不是要我替你炼化冰灵芝？”
“东西放下吧，三个月后再来取。”
“那就劳烦前辈了。”姜宁倒也没有和人客气，直接把装有冰灵芝的盒子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我不问你后面要做什么。”说话间，莫问名重新看向了齐绪，“倒是这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姜宁一顿，“前辈以为，此人如何？”
莫问名回忆了一下两人相识的过程，点评道：“本质还行，单纯好骗，但报复心重。”
“莫要被他外表所骗。”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莫问名突然滞了滞，话音一转道：“不过——”
“这小子是妖族少主，你若想重振魔界，或许可以利用一二。”
“控制了他，也就控制了后面的妖族。”
他说着说着看了姜宁一眼，“妖界和修真界既然能借用男女之情瓦解魔族，我看你也可以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听说他这一族还算忠贞，你要不要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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