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学校

进入第四关游戏后，楚玫还没来得及打量周围就感觉一阵阵困意袭来，眼皮无法抵抗地闭上了，她昏睡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她发现自己在一辆行驶中的面包车上，窗外是绵亘的青山。

        她支起身子向前望去，有五个穿着校服的学生，都还在睡，然后就是专注地开着车的司机，侧脸看着应该三十来岁。

        都是学生，那自己——

        她这才低下头打量自己这副身体，细胳膊细腿的，身上穿着的校服和前排的一个学生是相同的样式。

        楚玫想看看自己现在长什么样子。

        手边的双肩包里有文具本子、洗漱用品和一些换洗的衣物，没有镜子，外套的包里什么都没有。还好，裤兜里有一个小屏的智能机，没有密码，解锁后她发现桌面上只有两个app，“相机”和“短信”。

        她点开“相机”，切换成“前置”。

        出现在手机屏幕上的这个人，是初中生楚玫，准确说，是初二的她。

        当时再过几个月就要升初三，学习压力很大，她嫌洗头发太浪费时间，自己上手剪了个齐耳短发，当然效果不怎么样，看起来像小狗啃的。

        为什么会变成初中生的样子，这关游戏的设定是什么？

        正这么想着，司机缓慢地转过头，说：“你、醒了。”正常人想要尽量做到一百八十度转头的话，身子都是会跟着转过来的吧，而司机的身子完全没有动，还是保持着开车的姿势，但脖子直接扭了一百八十度。

        果然是恐怖游戏，才进游戏遇到的npc就不是人，那这些还在沉睡中的学生是玩家、npc还是鬼？

        楚玫倒是没觉得害怕，她只是突然想起来，游戏的异常自己好像摸着了一点规律。之前的每一关游戏都不只是以一个游戏为基础的，她暂时还不清楚这次的恐怖游戏会和什么游戏或者说故事结合在一起，也不知道游戏会变得更恐怖还是更有难度，但系统在她进入游戏后没有动静了，她放慢呼吸，更加谨慎了。

        楚玫沉浸在自己的思考里，这才反应过来还没搭理人家，便点了下头，略表歉意地轻声说道：“您好，麻烦问一下，我们这是去哪里？”

        这在司机看来就是这女生被吓傻了半天才敢说话，他把脑袋扭了回去，心想自己可太厉害了，真是个可怕的鬼，可当他从后视镜里看到楚玫一副明明很害怕却还是望着自己、等自己回答的样子，就没办法做到视而不见，“人都、都……醒了，我、我……再说。”

        楚玫忍住笑意，原来是个善良的结巴鬼。

        “好的，谢谢。”

        虽然楚玫有刻意小声讲话，但司机说话的音量实在不小，除了有一个小胖墩还在睡，其余的学生们都被吵醒了。

        楚玫小声试探：“我叫楚玫，玩家？”

        “嗯，我叫小黑，这什么鬼地方？”寸头小男生黑着脸暴躁地掰着手关节，把脑袋伸到车窗外观察着。

        别着粉色蝴蝶结发卡的长发小美女也点点头，表情却是和年龄不符的成熟：“我是尤小美，楚玫，我们俩还挺有缘。还有多久到学校？”

        其他学生翻着自己的包没有说话，看来他们都是npc了。

        加上楚玫自己就三个玩家，会不会太少了？

        司机这次没转头，怕自己把两个小女生吓着了，他本来还想吓吓那个说话不客气的小男生，算了算了，“离九、九年山村学校，还有……有半个小时。”

        “结巴啊你是？”小黑噗嗤一笑，毫不掩饰。

        “是啊。”司机倒是没生气，因为他本来就是结巴鬼，结巴鬼不结巴才奇怪了呢。

        没意思，小黑本来还希望这结巴能和自己吵起来，反正结巴说话不利索，肯定吵不赢自己，那场面一定会很好笑，直播间肯定很多人打赏，谁知道这结巴不接茬。

        “这肥……咳，这小胖子，怎么还在睡？喂，醒了醒了。”小黑拿着圆珠笔去戳小胖墩的脸。

        “唔还想吃……啊，你们是谁？”小胖墩还砸吧砸吧嘴，看来是刚从美梦里醒来，应该不是玩家。

        “是你爸爸，”看着小胖墩嘴角的口水痕迹，小黑嫌弃地移开视线，对着其他人说，“你们是不是和我一样，是被家长押着来的这个鬼地方啊？”

        小胖墩倒是不生气，乐呵着说道：“是啊，我妈说我太贪吃了，本来是说的让我来这里体验几天穷苦生活就行，后来又说还得减掉二十斤，成绩也得提高才能回去，怎么可能做到嘛。那个各位哥哥姐姐，你们叫我小胖就行，我读初二。”

        小黑挑眉，这还挺像变形记的，除了没摄像机拍一直对着拍，接着便痛快地把系统告知他的自己的设定全部说出来，毕竟这关是合作关卡。

        “我是因为打架背了处分，我爸让我到乡下这个破学校改造来了，但我不觉得我能改造成功哈，我揍的都是该被打的人。不过走之前我爸也说了让我成绩提高了才能回去。我呢，江湖人称一声黑哥，我也是初二。”

        尤小美不自在地咳了一声，开始念自己的设定：“我叫尤小美，和一个渣男……”小胖打断了小美，连声道：“我知道我知道！”

        接着又说：“我俩一个学校的，她和年级第一那学霸早恋！”

        尤小美连忙摆手，回忆了一下自己的设定解释道：“我们没在一起，算是暧昧吧，周末他会给我辅导一下功课，但是他妈妈到学校闹，认定是因为我他的成绩才下降了，其实这次考试老师说了题目比较简单，分差拉不开，他从超第二名三、四十分变成了只超了几分，他什么都不说，总之一切就是我的错。我爸让我换个环境放松一下，也可以看看大山里的孩子学习环境有多艰苦。”

        戴着眼镜的瘦弱小男生看大家都在介绍自己，便也说：“我叫小高，玩老虎机上瘾，成绩不好，我妈让我来这里戒赌。你们是不是也被收了手机，我包里多了个这个，但是拍照功能好像只能当镜子用，拍了照保存不下来，没有相册，有短信功能，但是发不出去。”

        小高和楚玫穿着一个样式的校服，应该是同一个学校的。他观察得还挺仔细的，楚玫都注意到照片无法保存这一点。

        还剩楚玫和另外一个男生没有发言了，楚玫看着那个男生，眼神示意他先说，那个男生点了点头，“我打游戏上瘾，来戒游戏的，有点偏科，英语特别差。叫我，小牧吧。”

        楚玫这才认真打量这个男生，和上一关自己的npc队友小牧是很像，不对，这不就是缩小版的小牧吗？她又看了看小高，小高和上一关的高姐也有点像，像高姐的弟弟。不过，npc还能重复利用的？应该重置了，没有上一关的记忆，看起来就是初中生的样子。

        小牧，也就是牧阳，此时心里打着鼓，他一进这个游戏什么都不知道，现在他只知道自己和这些学生的设定就是犯了错，来这个山村学校学习的，暂时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但不知道楚玫这关的任务是什么，不好明面上直接帮她了。

        小黑突然问道：“我看你这校服也是北一中的？我俩一个学校的，你见过我没？”小黑以为小牧这个npc会给出什么特别的信息。

        小牧很冷静，说：“不好意思兄弟，我不认识你。因为我才转去你们学校，然后因为旷课打游戏，被我爸打了，之前一直请假在家养伤，好了之后我还去打游戏，我爸就把我送这儿来了。”

        小黑拍拍小牧的肩膀，“兄弟，牛逼！你玩啥游戏？”

        小牧反应很快，装作一副无语的样子，“你说现在男生都玩啥？”

        小黑有点懵，我怎么知道这关游戏故事背景的设定啊，“刀塔？”

        小牧连连点头，“那不就是了。”

        楚玫本来也想说自己是玩游戏上瘾，但是见这五个人都是不同的原因，那还是找个其他理由吧？啊对，可以从她以前的同学里找个例子。

        “我叫楚玫，初二，我喜欢看小说，而且是喜欢熬夜看小说，上课就会忍不住打瞌睡，所以我成绩不好。”这个理由应该可以吧。

        没想到小高说：“你是五班的吗？我是七班的，我知道五班的女生好像在写小说，全年级都在传阅，你也写吗？”

        楚玫想到刚才书包里翻到的本子，封面上写着“初二（五）班”，这还挺巧的。

        “我是五班的，但是我不写，我只是喜欢看。”

        聊着聊着就已经到目的地了。他们背着自己的包，下了车。

        到校门口还得走几步路，这山里的路确实很烂，刚才那一路颠簸得厉害，楚玫下了车赶紧伸展了下四肢，舒服了。但奇怪的是，明明是大晴天，而且快中午了，这阳光晒在身上却不觉得暖和。

        尤小美吸吸鼻子，从包里翻出来一件外套穿上。

        楚玫正想对司机说声谢谢，这一回头却发现司机靠在车旁，身体逐渐变透明，原来这结巴鬼没有脚，那他怎么开车的？

        小牧也注意到了，但是他没有说话，而是等司机彻底变透明，看不见了之后他才对大家说道：“司机不见了。”

        “管他呢，他应该就是这个村子的人，直接回家了吧。”小黑毫不在意地说道。

        校门关着，保安室里有一个人趴在桌子上睡觉。

        “喂，保安，帮我们开下门呢。”小黑不耐烦地“哐哐”拍着玻璃窗。

        保安倏地抬起头，整张脸贴到玻璃窗上，“马马……上。”

        这明明就是刚才那个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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