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还钱
杨静芳驱车到了众沃娱乐，众沃娱乐就是现在陈逆所在的公司。没有老东家那么有资历，是个新锐公司，不过是个潜力股。其次就是这公司是他叔叔开的，他也就顺其自然的来了。
到了公司后，杨静芳就拿起手机给陈逆打电话。大概过了半分钟，对面才有人接。
“喂？陈逆？”
“怎么。”男人刚醒，声音软绵绵的。没了平时的冷冽，而是有种邻家大男孩的感觉，倒还有点奶味儿。
“刚刚黎佳娜那边来电话了，说是不合作了。”
陈逆顺口的问道：“为什么？”
“说是身体原因。”
陈逆顿时清醒了，他坐了起来，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无力的垂着。
杨静芳见对面没了动静，还以为是信号不好。
“陈逆？还在吗？”
“在……我在。”男人说话时声音有点颤抖，有气无力的。
听见陈逆的声音，杨静芳心头一惊：“你怎么了？”
“没，我没怎么。她得什么病了？”
“没说，估计挺严重的吧，不然为什么会突然不接了。”
对面又沉默了。但这次只沉默了一会儿，就有了动静。
“好，我知道了。”
说完就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后，陈逆依旧保持坐在床上的动作。他早就把关于段芊安一切的信息都删了，他把所有社交软件都翻了一遍。但最后发现，自己也真的厉害，删的彻彻底底，什么都找不到。
陈逆失神一般，依靠着床头瘫坐着。
心里回想起那段时间段芊安经历的事情，是啊，她就算再坚强怎么能抵得过那些天的虐待。心里抱怨起自己，但很快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又没做错，是她先出轨的。
黎佳娜这边在吃早饭的时候随便编了个借口，告诉段芊安最近不接歌了。段芊安也猜到了黎佳娜的顾虑，她没辩驳，想着休息一段时间也好。
但转头就看见了坐在餐桌上吃饭的庚月染。
不留一点余地的问她：“你什么时候走？”
对面的女孩把头从碗里抬起来，“你们能……”
“不能。”段芊安毫不客气的回绝她。
她对这个女孩没什么好感，但也不讨厌她。她只是不喜欢看到这孩子天天只会嗯、啊、哦。她故意惹她生气，想让她多说几句话，不要变成……自己以前那副样子。
“好。”
答案在情理之中，这小孩一看就不会求人。
“你要是交房费，就给你住。”
“可是我没钱。”
“但是我会打扫卫生，还会做饭。”女孩补充着。
听到庚月染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段芊安也没强求再多说些什么，就答应了她。
不过她的学校离这里实在有些远，一开始段芊安提出去接她。但后来，庚月染拒绝的强烈。她也就没在强求。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段芊安已经在黎佳娜这里呆了一年了。
虽说黎佳娜很少会让段芊安在写歌了，不过段芊安自己愿意，时不时写个一两句。庚月染收拾桌子的时候，就会在草稿纸上发现一两句歌词。看到后她就带给黎佳娜，每次黎佳娜看到那些后心情都不大好。但却又嘱咐庚月染，只要看到了就带给她看看，然后再放回去。这段时间里，黎佳娜会把段芊安写的那些歌词都记录下来，但正当她想把这些都编成曲的时候，才发现她自己根本下不了手。
段芊安的每一句歌词都在描述着她所看到的这个世界，是残酷的，是悲伤的。怎么描述呢，就像是别人看到花开，会想到春天即将到来，花给人们带来芳香，是让人心情愉悦的。但段芊安不同，她看到的是这个世界的残酷，花的一生很短，再者它又是那么娇弱，一碰就落了。别人因为花而快乐，但花自己呢？真的开心吗。
黎佳娜亲眼见到有次在雨天的时候，段芊安跑到了后花园，那里种了不少花。段芊安跑的急，手上没拿伞。一开始黎佳娜是想喊她让她赶紧回屋的，但在看到段芊安在做什么时，却停住了动作。
女人穿着一身白色的睡裙，长发微卷，散落在脑后
她看着雨水一下下的拍打在花瓣周边的叶子上，雨稍微下的大了点后才落在花瓣上，花瓣被雨点击中一次就再站起来一次。直到雨下的太大了，实在支撑不住了，花瓣才就此落下。段芊安缓缓蹲下，裙子边落在泥土里，段芊安没注意这些，而是把地上的那些花瓣一一拾起，攥紧在了手里。
那天下的正好是场太阳雨，只下了十多分钟就停了。段芊安环视了一遍花园里还剩下的花，说来也是巧，那里正好只剩下了一朵。那朵花并没有其他几朵开的旺盛，也没有那么多绿叶保护，它唯唯诺诺的没有彻底展现出属于她的美。但她却挺下来了，活下来了，沐浴着雨后的阳光。
段芊安盯着那朵花发愣，站在一边的黎佳娜却是红了眼。
那朵花就像是段芊安，没有人保护，一次又一次的被生活击倒，但她却站起来了。站在大众的视野里，即使并不被被别人喜爱。
之后的几天都很平静，但在一天里，段芊安提出要出门。
那天下午她收到了高涵的短信。
“妹妹，这段时间大舅已经很少喝酒了。我不知道你跟他说了什么，这一年感觉他又有了以前那股劲。我倒是觉得他很快就可以像以前一样了，最近他也忙。我知道你还不想见他，但他手上有点东西想给你，他不方便就让我来了。”
段芊安斟酌了一会儿，回复道：“好，哪里见？”
“就在大舅家吧，他说东西都放在屋子里，东西还有点多，搬来搬去的也麻烦。”
“一会儿见。”
段芊安提出要出门的时候黎佳娜还有点意外，但知道她要去做什么后，就让她一个人去了。但就在段芊安快出门的时候，黎佳娜提出要跟着一起去。
不跟着一起去，黎佳娜心里总有点不踏实。
去的路上都很平静，什么事情都没发生。黎佳娜那颗悬着的心才微微放下。
但当两人到了地方时才发现了不对劲。
段芊安家楼层高，住在32楼，是顶楼了。两人到门口的时候却听见了有东西摔碎的声音，还隐隐约约的人声。
黎佳娜心里有点怵，往段芊安身后缩了缩。但在看到段芊安那如同湖水一般平静的眼睛后，她才意识到，该站在前面的难道不是自己么？
段芊安倒是没注意到黎佳娜的那些小心思，径直走到门前，识别指纹后直接就进去了。
当黎佳娜进去，看见里面惨不忍睹的景象后，她心头一颤。连忙扭头去观察段芊安的情况，段芊安表现的很淡然，仿佛早就看过了几百遍。但黎佳娜经过这么久的观察早就知道了段芊安这是又在逞能。她的注意力放到段芊安颤抖的手上，她轻轻附上去，用力握住。
屋内站着五个男人，五大三粗的，各个身上都纹满纹身。
地上还倒了一个，现在已经昏迷过去了。精致的脸上被人打的又青又紫，那人正是高涵。
五个男人听见门外的相声后纷纷扭头看向门口的段芊安两人，五个人身高魁梧，眼神凶狠。段芊安和黎佳娜本就长得不算高，五人站在她们面前妥妥的压迫感。
站在后面的黎佳娜不停的发抖，但此时段芊安的眼神早就从一开始的平静变得波涛汹涌。导致现在黎佳娜有点更怕段芊安。
“你们……是谁啊？”段芊安紧拧眉毛，语气听不出来有什么感情，
五个男人被她的淡定给震住了，再加上他们几个看到这姑娘一身厌气。眉眼间还都是不耐烦的意思，姐，你确定以前不混□□吗？
其中一个身高最魁梧的站了出来，上前一步，“你谁啊？”那人语气不算好，看得出他也挺烦的了。
段芊安伸手指了指地上的高涵，“我是他妹妹。”
原本表情有点纠结的五人，听到这个回答后，脸上顿时表现出幸灾乐祸和兴奋的表情。
那个男人接着开口，“那正好，你的大舅，几年前欠了钱，现在还没还。你哥说没钱，现在已经被我们打晕了，那就你来说说。”
“哦。”
那男人愣了下，“说啊！”
“说什么？”
“什么时候还钱？”
段芊安思考了一会儿，斟酌开口，“欠钱的那人是叫段鸿吗？”
那男人不假思索的就说，“是啊！就他。”
“哦，那是我爸才对。”
对面五个男人沉默了一阵，怎么？你爸欠了钱，怎么感觉你还挺骄傲的？
“你爸现在已经被我的人抓走了，你赶快说！什么时候还！”
“我没钱。”
段芊安没撒谎，她手头的确没什么钱了，要是一开始的话她还是有的。但这一年间和黎佳娜做音乐花了不少钱，手上的积蓄也就只有卖歌挣得那点了，现在又没接单了，手上也是真没什么钱了。
那男的可能也是被段芊安的耿直给噎住了，缓了半天才开口，“我管你有没有钱？你就说你到底什么时候还钱？再不还你那个爹就要被我们打死了。”说着那人就要拎起一边的棍子向这边挥来。
看见那男的像是要来真的，段芊安这才害怕了点，“那个……礼貌的问一下，我爹欠了多少钱啊？”
对面的男人搁置下手里的棍子，不屑的哼了一声，“不多，就两个亿。”
“……”
段芊安忍住了已经到了嘴边的脏话，之后了解了一下情况后，就带着高涵离开了。
说来这些人也是离谱，那么多年前借的钱，当时不找着要，现在跑来了？两个亿？上哪儿整那么多钱啊？把自己卖了也没两个亿啊，段芊安把高涵送到医院后，就坐在凳子上冥思苦想。
她突然苦笑一声，真是啊，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要还债。
去做什么？就凭自己现在这个精神状态？已经是一个废人了，还能做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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