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偏不戴这绿帽08.
“妈你怎么知道我不能让这狠话变成真呢？”晏风眠问。
先进家门的姚娴娴回头看他，眼里有他看不懂的怜悯，但她到底什么没说，转头往楼上去了。
这一晚上的情绪起伏让她身心疲惫，无法再同天真的儿子说更多内情。
而身为老婆奴的宫沛更是看都没看他一眼，追着老婆脚步匆匆上楼。
徒留下他一人在偌大的客厅里发呆，几分钟后晏风眠收到他爸的提前告知。
-放狠话前要先看清当前局势。
晏风眠仔细回想他当着姚谦智和姚老爷子面说的那两件事，确实处在大劣势，加上梅家退婚后需要面对的艰难处境，他心事重重上楼了，未来路估计真不好走。
第二天到公司，晏风眠初次直面到路不好走的暴击。
研发部新出一款非转基因菜籽油，需要他们带着样品去各大有合作的超市做调研，这是个基础步骤。
一般来说长久合作的超市很乐意帮忙，毕竟有一款深受广大消费者喜爱的商品能固定一众消费群体。以往他们家有新品，打个电话会有超市人员专门上公司来取。
这次宫沛考虑到和梅家解除联姻因素在内，小心行事，就让晏风眠和销售部金牌销售员贺理带着东西上门，一来是真心想磨炼儿子，二是想当敲门砖试试看合作方的态度。
万一碰上个冷钉子，有些事不用说得太明白。
现代人见风使舵的本事相当高超，晏风眠和贺理都到超市负责人办公室门前空等半小时，还是没见到人。
入秋的天不说特别热，闷在楼道里，还是止不住的烦躁。
贺理拽拽领带，随口抱怨：“这要搁以前，哪里用得着我们跑啊？一个威信，屁颠屁颠上门，一口一个亲哥叫着。”
晏风眠垂眸看着袋子里的菜籽油和准备好的礼物没吭声。
“哎，世态炎凉，人心不古，真就见风使舵这么厉害，退个婚而已，又不是被始乱终弃，犯得着这么做吗？生意都不想要了。”
贺理抱怨完才想起来身边这位是正牌太子爷，也是他们落败的祸首，顿时尬得要抠出三室一厅。
晏风眠又看眼腕表，下最后通令：“再过半小时等不到人就去下一家。”
明明他第二天上班还是个奉命出来长见识的新手，做起事来仿佛是个游历商场的老手。
贺理碍于他的身份，除开点头哈腰也没别的法子。
半小时眨眼而过，晏风眠站起来拎着东西就往外走，贺理跟在后面瞠目结舌，片刻后慌慌张张跟上来。
“真不等了？”
“一个小时够他去超市来回好几十趟，不想见的意思很明显，继续赖着见到人还是没好结果。”
与其耗着不如去别的地方看看，当然，晏风眠也没抱太大希望。
这么个在区街道的中型超市都懂得趋利避害，更别提更大的超市商场，不得不说梅家的影响力。
尽管在他认知里，像梅震那样每天接不同层次国际会议电话的人不会把他一个小人物放在眼里，但架不住底下想讨他欢心的人使绊子。
都说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现在他切身体会到这件事。
接下来大半天，晏风眠和贺理跑遍了全市有过合作的超市商场，没有一家有合作意向的。
有的是像第一家避而不见，有的则是见面就把话挑明。
这其中不见他们的是往后不打算继续合作，见面的是不接受他们提出的推出新品，愿意继续选购先前的产品，但提出了压低价格。也算是一种趁火打劫。
贺理让这等不要脸的人震得说出一长串精妙的国骂来，晏风眠则是冷静地说他做不了主，要回去向上级领导汇报。
如此夕阳西下，两人早上出门带出来的东西还牢牢提在手里。
贺理买了两瓶水，和坐在废旧楼梯上看火烧云的晏风眠谈感受。
“没想到人这么现实。”
贺理工作这几年没少见这种事，早就想到的，还是抱有一丝希望出门，被事实抽肿了脸，他看着走神的太子爷，心叹，别是被打击崩溃了吧。
“等会你把车留给我，打卡下班吧。”
贺理听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愣了愣：“你干嘛去？”
“我去别的地方看看。”晏风眠把菜籽油及几个新品拿出来，将还在袋子里的礼品递到贺理面前，“拿去，就当你这几天陪我四处跑的谢礼。”
贺理莫名觉得烫手，推托道：“我上班拿工资理所应得，这种无缘无故的东西不能收。”
“不算，我说了是你陪我四处跑的谢礼，今天才第一天，后面还有几天呢。”晏风眠又往前递了递。
太子爷都发话了，贺理不好继续反驳，伸手接了。
“明天九点公司门口准时见。”晏风眠接过车钥匙对贺理摆摆手，把人撵走了。
空荡的街巷，废弃的烂工厂，在快要跌入黑暗的夕阳和满天火烧云照射下呈现残红一片。
晏风眠抬起手挡在眼前，快要消失的夕阳彻底被藏住了，他挪开手，夕阳又出来了。
关于新品推广这件事，拖不得。
他弯腰把面前包装精细的油瓶拎起来，唤醒系统。
“你感觉还好吗？”
系统一听这问话就有种不祥的预感：“您有事吩咐。”
“真客气，我就想问问我凭自己的本事赚钱不违法吧？”
系统：“不不不，您随心就好。”
“不用那么害怕，我是个遵纪守法的人。”
系统更怕了：“晏老师，关于你提的强制读档重来这件事，我有向总部反馈。”
说到正经事，晏风眠来了精神：“怎么样？”
“暂时还在研发中。”系统回答，没告诉他，开发的研究员因为拒绝修改太多参数设定被总部解除劳务合同，花了大价钱送走，将整个项目打包给专业团队处理，目前在积极复刻中，一旦有进展，他的生存环境会逐渐改善。
当然了，这些都需要时间，系统不想在事情没落实前说出来让他白高兴。
每个研究员编写手法和习惯不同，创造出来的东西不同，有时候一个编程节点会耽误很久。
晏风眠没它想的那么急切，就目前来看，自由已经拿到了，接下来就是如何获得长久自由。
一步步来，生活总得有点挑战。
“帮我预测下这几款新品有没有一个成为爆款的。”
莫名开始兼职当预测器的系统很茫然，这也是我该干得活？
太子爷上班的第三天，贺理陪他跑遍全市交通不太方便却有个人斥资修建大超市的地方，还蹲在门口看超市每个时间段的人潮，一连持续好几天。
贺理揽镜自照，自觉黑了好几圈，他龇着口白牙，估摸着晚上关了灯牙比人更亮眼，心里委屈快淹没了自己。
最近公司业绩频频下滑，销售额集体惨淡，氛围颓败。
像贺理这样闲着的非常多，今天还是他借口身体不适才避免了跟晏风眠继续在外面野的命运。
和贺理关系非常好的邻座滑动椅子凑过来，小声八卦：“你和太子爷跑出去这几天干嘛呢？”
“啥也没干。”贺理板着脸，“太子爷人仗义，请我晒日光浴。”
邻座一下子被逗笑了：“哎呦，难怪我看你黑了好几个度，老大不是让你们想办法推销新品吗？”
“诸多合作方因为他被退婚的事甩脸子，连面子都不留，你觉得新品能推出去？”贺理问。
“这事儿真不能怪他，软饭吃不上还能硬吃？”邻座为晏风眠打不平，“不过这天他在外面跑什么呢？”
贺理能做到销售部金牌销售是有点脑子的，就这几天跟着跑的地方和晏风眠收集的信息，他心底隐约有个猜测，却不敢说出来。
主要是他觉得那么做意义不大，一件商品的成功小部分取决于实力，大部分受运气决定。
就目前公司状态不断下滑，各个部门人员减少来看，运气属实算不上太好。
更有受梅家影响力所制衡，搞不好几个月后纷纷把家还。
贺理一想到他堂堂金牌销售落得吃灰地步就心酸：“谁知道，你说……”
“想找后路啊？”邻座小声说。
“不然等着被裁吗？”贺理问。
邻座沉思数秒：“被裁还有赔偿金呢，再等等，我觉得咱们老总不是甘愿等死的人，肯定会有办法的。”
不知为何，贺理脑海里浮现的是那天傍晚英俊青年坐在破旧楼梯上被夕阳笼罩的画面，他甩甩脑子：“或许吧。”
就在这时，他手机震动了起来。
太安静的办公室里突然来这一手，把偷偷闲聊的两人吓得够呛。
邻座捂着心脏看向他屏幕，看清那瞬间瞪大了眼睛。
贺理看清楚后也有些面色古怪，还是在电话挂断前接通了：“喂，小宫总。”
“哎？”贺理一改颓色，稍显古怪，不太确定地问，“你没说错吧？”
“好好好，我知道了。”贺理神色凝重，挂断电话后对好奇不行的邻座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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