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坠落深崖

惜别了马有财，服了止血散，秦小飞心中暗道晦气，酒席没蹭上就算了，还受了伤，不就笑一下吗？有必要打打杀杀吗？也不知青云宗晚上酒席会上哪些好菜？辛子剑那老头见到我后应该觉得我天赋异禀，哭喊着要收我为徒才对，不收我为徒也就算了，还一剑伤了我，别人能忍，我小飞不能忍，等我修成元婴，一定杀上青云峰，拨光山上的花花草草，在青云宗四处撒尿，在青云峰刻上“秦小飞横扫青云宗。”八个大字。

        秦小飞边想边行，太阳巳渐渐下落，胸口伤疼也渐渐平复，年少力壮，脚下也甚迅捷，走出十余里，已经到青云峰的后山，只听得水声叮咚，前面有条山溪。他正感口渴，寻声来到溪旁，刚伸手入溪，忽听得远处地下枯枝咯的一响，跟着有两人的脚步之声，秦小飞忙俯伏溪边草丛，不敢稍动。

        只听得一人道：“这里有溪水，喝些水再走吧。”趁着落日远远瞧去，似是络腮汉子，秦小飞更加不敢动弹。只听两人走到溪水上游，跟着便有掬水和饮水之声。过了一会，络腮汉子轻声道：“红红师妹，已赶了十几里路，你走得累了，咱们歇一会儿再赶路。”一个女子声音轻嗯一声。溪边悉窣有声，想是二人坐了下来。秦小飞心想：“原来这就是那络腮汉子亵裤上五个大字写的红红，这也太巧了吧，自己胡乱走的路，居然也会遇上他俩。”

        只听那女子道：“你说万一被师尊发现了怎么办？”语音微微发颤，显得很是害怕。络腮汉子安慰道：“你放心。这条山道再也隐僻不过，连我宗弟子知道的也没几个，再说师尊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想起我们的。”那女子道：“你怎么知道这条小路？”络腮汉子道：“师尊每日要求弟子除了吃饭睡觉，就是打坐练剑，实在无趣的紧，有时假装要大解，便出来四处走动，才发见了这条小路。”

        那女子轻轻一笑，道：“原来你经常不用功修炼，偷懒逃学。在众同门之中，该属你最偷奸耍滑的了。”络腮汉子笑道：“师妹，三年前青云宗比剑，我有幸败在你剑下之后……”那女子回道：“可别说你败在我剑下，当时你假装闪避不及，故意中剑，别人瞧不出来，我心里可跟明镜似的。”

        只听络腮汉子道：“我一见你面，心里就发下了重誓，说什么也要跟你结成神仙道侣终身厮守。”那女子轻轻一笑，柔声道：“正如师兄所愿。”络腮汉子喜道：“师妹，你我结为道侣后，我一生一世，永远只听师妹的话。”

        那女子叹了口气，说道：“都怪师尊，严令禁止我东西宗互通婚姻，咱们这番背师私逃，这一带是不敢呆了，该当逃得越远越好，总得找个十分隐僻的所在，悄悄躲将起来，别让咱们师父与同门发现了踪迹才好，想起来我实在害怕。”络腮汉子道：“那也不用担心了，我留了字条，说家中突发巨变，下山就回，到时找个理由拖着不回就行了，咱俩又不是宗中重要弟子，时间长了咱俩都不知在哪逍遥自在了。”

        秦小飞心想他二人私奔，刚才自己又嘲笑了络腮汉子，自己若给他们发觉，说不定会给杀了灭口，当下更是连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

        络腮汉子道：“自今而后，咱二人再也不分什么东宗西宗东峰西峰啦。我俩东宗西宗联姻，合为一体……”只听那女子鼻中唔唔几声，低声道：“别……别这样。”显是汉子有甚亲热举动，那女子却在推拒。络腮汉子道：“你跟了我，若是我日后负心，就天打五雷轰，变成大王八。”那女子掩嘴娇笑，腻声道：“你变做王八，可不是骂我不守规矩吗？”

        秦小飞听到这里，暗自好笑，暗道如果汉子做了王八，青云宗就要变绿云宗了，正好笑着，一只七彩雉鸡咯的一声从自己身后的草丛中跳了出来，左右扑腾，秦小飞一看不妙，立即跳起身来，发足狂奔。只听得背后络腮汉子大喝：“什么人？”跟着脚步声音，急步追来。

        秦小飞心中叫苦，舍命急奔，一瞥眼间，西首红光闪动，那个女子装如其名，一身大红衣裙，全身肥大手执长剑，人胖速度倒不慢，波涛汹涌地从山坡边奔来，显是要拦住他去路。秦小飞只好折而向东，耳听得汉子不停步地追来，过不多时，秦小飞跑得气也喘不过来了，只听汉子叫道：“师妹，你拦住那个路口！”

        秦小飞心想：“这该死的雉鸡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这时候跳出来，我这回可没有笑出声。”一边埋怨，脚下却毫不停缓，慌不择路，只管往林木深密之处钻去。又奔出一阵，双腿酸软。只听得背后汉子叫道：“你再向前数丈，便是悬崖，你是想寻死吗？”秦小飞心想：“你当我三岁小孩，这么好哄骗。”脚下加紧，跑得更加快了，可没跑几步就听到溪水汇流倾泻而下的声音，无路可走，已到崖边了，往下一看山中迷雾，也不知有多少深度。

        这一停顿，络腮汉子和红红师妹已先后赶到，左右两边堵住了秦小飞去路，秦小飞故作镇定假装疑惑地问道。道：“幸会，幸会，英俊师兄和漂亮师姐，小弟我只是饿了，就在草丛里打打飞机，不是，是打打野鸡，准备烤了吃，不知两位为啥一见到在下就穷追不舍？”

        络腮汉子还未开口问话，红红师妹红色衣袖一抖，挥了挥手中长剑，大喝一声：“你打那个飞机时有没有听到我们说话？”秦小飞心想：“你才打飞机，你全家都打飞机。”却不敢迟疑答道：“我打飞机，不，打野鸡时很专注，什么也没听到。”

        就在红红师妹红色衣袖抖动瞬间，三人身后树丛中传来一阵急促的哗哗声音，一只不知什么品种重约千斤的黑牛突然蹿出，瞪着铜铃般火红眼睛，两只粗大牛角直往红红师妹身上撞去，络腮汉子一见不妙，猛一剑全力刺去，长剑直没黑牛庞大身体，黑牛吃疼痛苦地长嚎一声，身体猛地一扫，崖边空间太小，距离又近，汉子和秦小飞无处躲闪，一下子被一起扫落山崖，见汉子跌落山崖，红红师妹眼神一愣，身手一滞，被发狂的黑牛粗大牛角一顶，地下一滑，也顺势坠落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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