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摸摸头

北落璃这一次没有急着阻止，反而是平淡地看了沐云一眼，“你要回去我不拦着，只是我需要提醒你，朔月皇宫不是东靖皇女府，可以任你来去自由，而你一旦被抓住了，到时候君人的所有谋算都落空了，甚至还会被凤帝怪罪，这一切你可都要想好了。”

        北落璃的提醒让沐云有些沮丧，“可我若是不亲眼看到父亲——”

        北落璃默了一会儿，试探着伸手出去，落在沐云的脑袋上，他的头发很柔软，带着微微的体香。

        沐云一怔。

        “放心。”良久，北落璃开口，只是手没舍得从他头上挪开，“我已经让则凌派人去探查了，要不了多久就能回来了。”

        廊下，少年与女子相视而坐，若是再近一些只怕沐云就直接栽进北落璃的怀里了。

        沐清越来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这气氛有些奇怪，最起码沐清越是不知道北落璃喜欢沐云的，她看着这一幕，只觉得自己养了多年的儿子要被一个女子带走了一样，而事实上确实如此，自从沐云借故离京，一直都是沐清越在养着他。

        “咳咳——”她咳嗽了一声，打断了这两人之间的宁静。

        “小姨。”沐云的脸上微微发烫，他也不知怎得，鬼使神差的也没有组织北落璃，而北落璃之前一直是对他发乎情止乎礼的，他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会如此情不自禁。

        沐清越没说什么，她从怀中拿出书信，“太女之师亲自回了一趟朔月，这是你父亲给你的回信。”她揉了揉沐云的脑袋，“你去看吧，我与太女还有事情相商。”

        沐云的注意力已经在那封信上了，其他的话也不知听没听进去，只是点了点头，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沐清越敛了脸上的笑意，看向北落璃，“太女殿下，我们去书房吧。”

        北落璃自然无异议，只是在听到方才沐清越话中的意思，她为愣了愣，沐月熙的身份她自然知道，如今她竟愿意主动回到朔月去，那么——

        “师傅是否已经和君人相认？”

        沐清越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笑意，“差不多是吧，这是那家伙心里惦记她的忠，只怕没那么容易与姐夫相认，只是以姐夫的聪慧来看，怕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北落璃点点头，“师傅为国尽忠，确实辛苦，等到来日本宫还朝，自是要好生弥补师傅与君人。”

        沐清越叹息一声，随后便道，“不说这个了，此番朔月皇宫之中并不太平，因着先帝的遗诏，凤帝不能封自己的女儿为太女，我听说最近又在皇嗣身上下功夫，凤后与皇贵君接连有孕，焉知不是如此的缘故，还是要早做决断。”

        “她的女儿会越来越多的。”北落璃笑了一下，意义不明，“前辈以为，当凤帝的女儿越生越多，但皇位却只有那一个，到时候又当如何？”

        “自然是皇女相争，天下难安。”沐清越叹了口气，“只是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继位者一定是凤帝之亲女，可太女横在这中间，身份尴尬，难保她们不会因为争位而做出什么事来。”

        “这一点本宫早有打算，前辈无需担心。”北落璃甚至可以说是胸有成竹。

        凤帝的女儿如今也快成年，各自都有自己的母家，且实力不弱，而她答应远去东靖为质，便也是这个道理，自己不在，别说是凤帝，就是那几个皇女怕也会松懈许多，不如就让她们自己先斗个你死我活，到时候她再回去坐收渔翁之利。

        “还有一事。”看到北落璃的脸色，沐清越突然一拍额头，想起一事，“此时也是长姐要我告知殿下的。”

        “什么事？”

        “先帝当初的遗旨是留了两份的。”沐清越说道，“只是另一份不知是交给了左相还是大司马，长姐此番回京便是发觉了此事，她才要留下探查，而据长姐的猜测，这第二份遗旨很有可能关乎朔月皇室未来的继承。”

        北落璃皱眉，“有这种事？本宫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师傅别是被人给骗了。”

        “应该不会。”沐清越摇了摇头，“长姐做事一向谨慎，她今日既然愿意相信有第二份遗旨，便兴许真的有，何况——”

        说到这里，沐清越忍不住冷笑一声，“她谨慎到与夫郎同在一城却十年未见，如此慎重，实在是也没有别的小心了。”

        北落璃点点头，至于沐清越的最后一句话，则是被她主动忽略了。

        沐云看了江泠然的信，知道他没事，整个人轻快许多，正暗自高兴间，撞见了才送走沐清越的北落璃。

        “太女殿下。”北落璃已经免了他的跪礼，是以他只略微低了低头，“小姨已走了么？”

        北落璃的目光落在了他的头发上，袖下的手指动了动，仿佛这会儿还能够感受得到那柔软的触感，她笑着点点头，“自你来了这里便一直没有出去过，今日我带了你出去逛逛如何？”

        沐云眼前一亮，“真的？”但不等北落璃回答，他的眸色就又黯淡了下去，“还是算了吧，小姨说殿下如今身在东靖，身份尴尬，若是无事最好不要随意出来走动，免得被人抓到了机会，暗中使坏。”

        瞧着沐云的一双大眼睛都失了神，北落璃失笑，手掌下意识地再次糊了上去，小心地揉着，“无妨，权当是供你一展笑颜，只怕被人也乐意看到我如此，何况你这般懂事，想来也不会给我惹什么事情出来。”

        沐云想了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殿下身边明面上只有则凌和葑苑，若是出府便是要大张旗鼓的，暗卫又不好露面，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也是不愿的。”

        北落璃轻笑一声，“那就谁都不带，只你我如何？”

        沐云一愣，抬头看北落璃的眼神里多少有些不可思议。

        片刻后——

        沐云眼中有些惊叹，本以为要做好足不出户的准备，没想到北落璃说话算话，竟真的带他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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