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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第 88 章


虽然因为夏山迎的及时出现,  打断了桑月被降谷零审问地后续过程。

        但是这件事显然没有那么轻易就会蒙混过关,降谷零的警惕性可要比任何人都要强烈,连自己的幼驯染都不放过,  啧啧啧,  可恶!

        桑月回头打量着夏山迎,她这几天的埋头苦读,  整个人的气色看起来都非常不好,就像是马上要被熬干了的人条一样。

        又瘦又瘪。

        夏山迎在回警校的时候跟风见裕也说过,  接下来的一个月都不会再出去的全身心备考公安。

        风见也表示支持和理解,并愿意等待和夏山迎在公安部见面的日子。

        桑月心里称赞。

        不错,很有男妈妈的潜质。

        桑月听着夏山迎一路上跟自己念叨着风见裕也、风见裕也、风见裕也,  满脑子都是刚才降谷零在休息室里面说的那句——上次的那个太小了很不舒服,你应该知道我的尺寸吧?

        她看着夏山迎的眼神都开始不对劲了起来。

        夏山迎正念叨着,  忽然察觉到桑月凉飕飕地表情在死死盯着自己,  后脊有些发麻:“干嘛用这幅见鬼的表情看着我啊?”

        “没什么,  我就是挺欣赏你这种开放性的女孩子。”桑月由衷地表示。

        为什么她就做不到呢?

        每次都害羞地不知道该怎么好,  像个木头一样被警校第一摆弄来摆弄去。

        夏山迎更听不懂了:“什么啊?”

        见桑月暗含深意地看着自己笑,夏山迎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薄薄的信封递给桑月:“又是你的信,  这是第三封上面写着siegar的信封了吧?”

        一听到siegar这个字眼,桑月就开始胃疼难受。

        随着呆在警校的时间越来越短,  桑月感觉这种与世无争的乌托邦生活也越来越短暂。

        这次不出意外又是约桑月去昆虫馆会面的事,  上次降谷零已经追到了昆虫馆楼底下,  这次恐怕……

        关键时候,桑月又要请外援了。

        她跑到心理咨询室跟百田陆朗讲这件事,百田陆朗点点头,  一副放心交给我们的态度:“到时候我让鬼塚教官给他安排点事情,  把他留在警校里就好。”

        桑月高兴的拍手:“那再好不过了。”

        偶尔算计一下自己男朋友还挺让人心情愉悦的。

        百田陆朗这几天状态也不是很好,  他不仅要忙着自己妹夫去世的葬礼,还要顺带帮忙接手一些妹夫留下来的工作。“被公安逮捕的那几个‘moitres’成员,昨天晚上遭遇了毒杀,死在了监管室里。”

        桑月被这句话彻底惊到了。

        什么?!

        在警察厅里,堂而皇之的下(xia)毒?还能瞒天过海的来去自如?

        也太恐怖了吧?

        居然连被公安监管着的犯人,都能做到杀人灭口。

        那个内鬼……到底何方神圣?!

        从这里也能看出来组织对这方面的态度,凡是跟“moitres”沾边的人,几乎全部被杀。

        不愧是组织里面“小心驶得万年船”的性格,不仅小心谨慎而且出手毒辣。

        桑月点头:“我明白了,我会尽力问出那个内鬼的情报。”

        必须要早点清理掉,否则就像蚂蟥一样在警察厅里疯狂吸食着警察的血液。

        只几天葵医生给她做了一些浅催眠,稍微回忆出了一点和gin生活在一起的细碎片段。

        桑月的要求也不多,只要能大概了解一下和gin之间的相处模式已经足够了。

        纱月爱丽丝喜欢gin,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但是gin对纱月爱丽丝的感觉却莫名有种淡淡的,他对纱月爱丽丝的所有关心,都建立在纱月爱丽丝对他有用的基础上。

        如果非要说喜欢,gin对贝尔摩德所表现出来的态度倒更像是喜欢。

        在最近的一次被催眠当中,桑月看到了gin和贝尔摩德的调(tiao)情现场。

        贝尔摩德可能也有点故意的因素在里面,很喜欢当着希歌尔的面去暗搓搓的给gin递交某种成人才懂的暗示。她会用脚尖去戳桌子腿下面gin的脚踝,还很喜欢跟gin抽同一根烟。

        在香烟上留下唇痕之后,再递到gin的唇边。

        而且这些举动,在希歌尔在的时候,尤为刻意。

        gin没有拒绝,但也没有完全接受,好像贝尔摩德做的这一切十分平常。

        作为一个男人。

        一个各方面功能都很正常并有需求的男人。

        当然明白贝尔摩德的意思。

        这种不拒绝的态度,基本上就相当于是默许了。

        从纱月爱丽丝视角来观看这一切的桑月就很难受。

        因为这不会遗忘的大脑,贝尔摩德对gin所做的一切她都会深深的记在脑海里。

        如果她能跟当时的纱月爱丽丝对话的话,一定会非常痛心疾首的劝纱月爱丽丝。

        孩子,看到没有gin他没有心!他根本谁也不爱!

        但是纱月爱丽丝并没有因为贝尔摩德的存在,对gin的态度有任何改变,依旧对gin的任何话都保持着顺从态度、每一次都会站在gin的身后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抓着他的手。

        就像这十年里面,每一次纱月爱丽丝因为并发症失眠,gin抓着她的手陪她坐在床边抽烟的样子。

        桑月每一次从纱月爱丽丝的回忆当中醒来都会唏嘘不已,今天是去跟组织的人会面的日子。桑月站在自己宿舍里面的衣柜中开始翻找,纱月爱丽丝很喜欢穿一些纯色的衣服,可能也跟超忆症的并发症有关,不喜欢太花哨的颜色。

        但是她喜欢啊,她的衣服基本上全部都是一些颜色卡哇伊的小裙裙,只有一件偏黑色的polo衫可以穿,下面随便搭了一条黑色的包臀裤服帖组织的颜色。

        一切准备就绪,桑月给自己打了个气准备出发。

        今天的校门开放日没有多少警校生外出,或许是因为大家都在忙着面试自己心仪的岗位,在进行各种准备。

        没有人注意到桑月的离开,她飞速钻出校门,看着门口的大叔只看到了一个残影掠过,然后就不见了该人的踪迹。

        这一次降谷零被鬼冢教官留校,不会耽误她去跟组织的人会面,桑月到的非常早。

        街道上的汽车像是一个个挪行的小盒子,在一条条纵横交错的道路上朝着不同的方向前行,有一辆黑色的古董型号保时捷停在了昆虫植物园门口。

        桑月看着三个人从里面走下来,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依旧是那副傲然于世的模样,把自己的五官藏在大的夸张的黑色帽檐下、长长的银发里、和立起来的黑色高领。

        他好像要把自己完全隐匿在黑暗中,却又因为过分高大的身型无法让人忽视自己的存在。他的身上没有温度,即使嘴边咬着的那根烟在冒着火星,但是缕缕升起的烟丝也是冷到极致的白。

        哒、哒、哒……

        专属于gin皮质鞋底地脚步声从身后传来,越来越近。

        烟丝的味道也越来越浓烈,他很喜欢抽这一款像苦茶叶一样的烟丝,在爱丽丝的记忆里面桑月记得,gin说这款烟最能提神。

        当初会一晚上不睡陪着爱丽丝的阵变成了gin。

        而那个只要他出现目光就会跟随着gin的爱丽丝也变成了桑月。

        gin径直在桑月旁边的凳子上入座,他没有抬头,伸手捏着口袋里的打火机准备再续一根烟:“你在看什么?”

        桑月也没有回头:“看世界的另一头。”

        贝尔摩德在身后嘁笑一声:“你怎么忽然这么伤感啊希歌尔,我以为你是个只有见到血才会有情绪变化的木头呢。”

        她抱着胸坐在gin的对面,这次来不是为了欺负这个动不动就会发狂的小怪物,而是兴师问罪。

        “你之前为了考入警校杀过一个人吧?”贝尔摩德吊着语气,饶有兴致的问着桑月。

        桑月回过头来,心尖乱抖,但还是绷着一张脸没有任何表情隐藏自己的慌乱:“嗯,怎么?”

        桑月真要感谢爱丽丝是个很少会有表情的人,她只需要摆着一张冷脸就可以。

        贝尔摩德嘴角拉长上挑:“杀干净了吗?”

        桑月心里又咯噔一下,糟了,这是露馅了。

        gin没有说话,咬着一根崭新的烟丝,打火机燎出来的火星点亮了他额前的银发:“希歌尔,那个人还躺在icu呢。”

        “是么。”桑月心慌地发紧,看着gin从怀里拿打火机都感觉害怕,生怕他下一秒掏出一把枪来对着自己的脑袋。

        可是没有。

        gin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报纸,递给桑月。

        桑月松了口气,从gin的手里拿过报纸上显示的还是渡边来岁被捅伤昏迷不醒的讯息。

        渡边来岁在醒来之后被收纳到了警察厅的间谍学校进行培训,朝着“樱”的方向发展,所以外面的人根本就不知道渡边来岁已经没事了。

        gin现在拿出这个报纸来,目的只有一个。

        “不能让她醒过来。”他咬着烟丝,右眼露了半截在帽檐下。

        瞳孔里面被火星燎亮,带着湿冷的寒气。

        他说:“她见过你的脸,希歌尔。”

        桑月内心的荒芜布满苔藓,gin的声音是再用力碾碎的不留余力。

        对组织有任何威胁的不管任何人,都会用这种雷霆手段直接处理掉。不愧是你啊,gin。

        但是这次明显没有之前那么简单能够蒙混过去。

        桑月要是不把渡边来岁的头拎过来,可能都对付不了gin和贝尔摩德这个架势。

        痛定思痛·打算先入为主的桑月蕴含了一下情绪,死死地盯着gin用非常柔弱而又悲戚的声音反问道:“难道你觉得我是故意放她一条命吗?gin?”

        gin没有说话,可能对她这么大的反应有些没有料到,反倒是贝尔摩德又正了正身子,满不在意地说:“故不故意的谁知道呢?”

        桑月冷笑一声:“好啊,那我就把她的尸体带过来。”

        说完,她的小手紧紧攥着报纸,好像要把报纸当成贝尔摩德的笑脸揉碎似的。

        贝尔摩德拿出自己的化妆镜,一边补着口红一边说:“你瞧你,生什么气呢?一会儿gin又要跟我吵架了,他可舍不得让你去做这种事。毕竟未来,你可是要做‘公安’的人,背景得干干净净。”

        公安,这两个字被贝尔摩德带有调戏意味的说出来后,很让人心惊动魄。

        桑月稳了稳心神,学着爱丽丝的腔调,把声音咬得发狠:“就算我做的不好也轮不到你来说。”

        爱丽丝不喜欢贝尔摩德,尤其是贝尔摩德黏着gin的时候,最让她讨厌。

        因为gin从来都没有用那种性(xing)爱的眼神看过她。

        “尤格里今天怎么没来?”gin忽然换了一个话题,打破了两个女人争论的场面,他的牙尖把烟丝咬出了一个痕迹。

        gin是有点强迫症的,以前少年时期就很喜欢把家里的东西全部都归类放置在一个位置,不允许有任何变动。哪怕每次爱丽丝发狂砸坏了东西的时候,也会买一个一摸一样的再放到原来的位置上。

        他到底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习惯,纱月爱丽丝跟他生活了十年都不知道。

        贝尔摩德放下手里的化妆镜,镜面相贴的时候发出清脆的一声“啪”:“说是今天的形象不佳,不宜出门。”

        gin冷哼一声,鼻尖里满是不屑:“就让他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去处理掉那个躺在icu的尸体吧。”

        这句话一说出口,桑月和贝尔摩德都不乐意了。

        贝尔摩德:“为什么?尤格里这几天杀了不少人,已经引起警方的注意,我打算让他消停几天……”

        桑月:“gin你是不相信我的能力吗?那是我第一次杀人,出了点意外,但这次我不会再脱手了。”

        桑月想的很明白,她出手的话还能搞点什么手段翩翩gin;但如果让那个叫尤格里的组织成员去杀渡边来岁,渡边来岁的脑袋可能就真的保不住了。

        桑月非常严肃地走到gin的面前,学着爱丽丝的样子蹲在他的脚边,像一只小猫咪似的把手搭在他的膝盖上。

        他身上有着非常浓郁的苦丁茶味道,似乎因为有烟气的存在,而让gin整个人都弥漫着一种生活了几百年的废墟感。

        “我要证明自己,gin。”她端详着gin的表情,可是他把自己隐藏的太深了,高高的黑领遮住了他的下颚线和嘴角,只有帽檐下的银发微微转向她的位置。

        他的眼睛太过凌厉,少了一些人气,里面藏着无人的深夜和桑月晃动的心。

        “嗯。”他答应了。

        轻飘飘的一个字节,让桑月悬着的心稍稍归位了一半。

        贝尔摩德没有留太久,她跟gin闲谈了一些最近组织里发生的琐事之后,就给自己涂抹了一个很亮的烟粉色口红起身准备离开。

        桑月在旁边没有听到什么实质性的情报,无非就是哪儿哪儿哪儿又进新人之类的。

        boss的手下有七个心腹,除掉她知道的这四个人之外,还有三个成员,各自都有自己规划的领域。组织现在是起步阶段,自然要招兵买马,但是因为现在组织引起了公安们的注意也不能太大张旗鼓。

        所有的新人都需要进行层层筛选,以及核心成员们的再三观察才可以获得代号。

        桑月很想开口问一问跟“moitres”有关的事,但是按照纱月爱丽丝的性格,她是对组织里任何情报都不感兴趣的一个人,只有gin告诉她你要去做什么事,她才会按照gin的指使去行动。

        这种寡淡的个性,完全做不出任何主动的行为啊。

        喔,除了对gin很主动之外。

        那就只能等gin开口跟她说了。

        等贝尔摩德走后,gin没有要走的意思,伏特加心领神会的下楼给他们两个人望风。

        桑月第一次面对面和gin单独相处,他们二人的过去随着纱月爱丽丝的死亡已经烟消云散,现在坐在gin旁边的这个人对他没有一点爱恋。

        “还在生气?”他忽然开口。

        桑月怔了一下,没明白gin在问什么。

        二人之间沉默少许,桑月看着他微抬的下颚,和那没有任何温度的眼睛,忽然想到好像是在说杀纱月真一郎的那天晚上。

        桑月低头,没有说话。

        但是gin朝着爱丽丝开的那一枪,确实对爱丽丝的影响非常大。

        说不生气肯定是假的,这个时候沉默就是最好的回应。

        gin站起身来,朝着桑月走来。

        他太高大了,站在桑月的面前就像一座乌泱泱地大山般具有侵略性。

        gin蹲在她的面前,一只手撑在膝盖上,平整无痕的裤腿包裹着他的腿型露出一点点折痕。他掐掉了手里的烟,烟丝在桑月的脚边滚到旁边的桌腿处,还冒着没有燃尽的白色烟丝。

        他的手覆盖在桑月的脑袋上,迫使桑月正视自己。

        gin真的很帅,是充满危险性的帅气。他的眉眼没有任何裂口,却又好像布满了伤痕。

        是这个世界留在他心里的伤痕,不为人知。

        “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朝你开(kai)枪。”他的手比了一个枪的手势,食指抵在桑月的太阳穴处。“优秀的猎人是不会被猎物抓伤的,这个道理很小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

        “可优胜者也不是完全的胜利……”她学着爱丽丝的语气倔强地反驳。

        “你要做到完全的胜利,你、我,我们。”gin咬着最后几个字,目光沉淀着决绝和冷漠。“我们不能输,一次都不可以。”

        “为什么?”桑月问。

        以前的纱月爱丽丝不会这样问,gin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但是桑月很想知道,这也是纱月爱丽丝一直想知道但是没有问出来的话。

        gin看着她,眼睛里面没有活物应该有的生机,只有寸草不生的毁灭和坍塌之后的萧疏。

        “因为,我们不配。”

        桑月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无垠的黑暗和恐怖的世界。

        这个孩子,从15岁的时候起,就这样暴戾而又极度冷静,他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并会为之行动。

        他的可怕建立在不为人知的过往。

        像gin这样高傲的一个人,是怎么样说出了“不配”这两个字?

        抵在桑月脑袋上的那根手指,微微用力,戳在她的太阳穴处好像要让她把自己说的这番话牢牢记住似的。

        “希歌尔,输的代价,就是这样。”

        他戏虐的吐出一个音节:“啪。”

        手指模仿开(kai)枪之后的后坐力,点在桑月的脑袋上。

        他的指尖很冷,点透了桑月心里的阴暗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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