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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倚老卖老


想通了,老夫人只得点点头,说道:“既然贵人这么说了,老身便只能劳烦诸位了。”

        众人一听,东家这是要带上这老妇人了?不过护送的几人也没说什么,好似这只不过是一件不足挂齿的事情。

        只见那马车的门帘被挽了起来,一只手递出了一方小凳,洪守阳接过放在地上,给老夫人垫脚,扶人上车,再将小凳递回去。

        一行人跟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又按之前的速度向前驶去。

        老夫人一进马车便见里面坐这两名少女,只不过左边那个穿着白衣头戴维帽,叫人看不真切,右边那个也着一身素衣,面上带着一条面纱,见人进来了,起身将人让到内侧去。

        老夫人感激地对她点点头。

        小云见了,直言:“你可别谢我,要谢就谢我就姑娘吧,我家姑娘心地善良,看不得老人家受苦,要是我,我才不带上你呢!”

        老夫人一听这声音,是之前拒绝自己的人,这才明白,帮自己的人是自己对面戴着维帽的白衣女子。正要开口道谢,却听那女子说道:“彩衣,不得无礼。”

        话音刚落,老夫人便见身边坐着的叫彩衣的姑娘,一挪屁股坐到了白衣女子身边,挽着对方手臂说道:“哎呀~姑娘,奴婢说笑的嘛!再说了,人家可是堂堂长乐将军府的老夫人,怎么会跟我一个小丫头计较这些。是吧,老夫人。”

        彩衣说着转头看向老夫人,老夫人和她一对视,细看才发现,这彩衣眼底清澈,不像是个搬弄是非的,倒像是生来便这般口无遮拦。

        而那白衣女子也并没有要多责怪的意思,只是伸手戳了戳彩衣的脑门,便没了下话。

        得,这婢女的性子不就是被这个当主子的惯出来的吗,也难怪这般没有礼数。

        不过自己上来半天了,也不见那白衣女子有要和自己说点什么的意思,估计还是不信任自己的身份,否则不得巴巴地和自己攀谈。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眼看马车离自己车队被劫的地点越来越,老夫人心中不知怎的又有些慌乱起来,要是一会儿匪人拦下马车,他们怕惹事将自己交出去怎么办…

        老夫人的心思大家都不知道,而此时的车外,又是另一番景象。

        领头的护卫不知从何处摸出一面小旗子别在腰间,远远便能让人一眼看见。

        而远处,山贼们已经放好了绊马索,就等一会儿马匹经过,给个措手不及。

        眼看着车马越来越近,匪人头子莫名兴奋起来,但旁边的一个小弟突然拉住他的手臂说道:“大哥,这些人我们不能动,我们撤吧。”

        匪人头子一听,扭头一看,是自己手下最机灵的一个小弟,虽然非常不满,但还是问了一句原因。

        那小弟回复说:“大哥,那领头的是顺安镖局的少保,小弟之前见过他,大哥你看到他腰间那面旗子了没,我之前跟着其他几位时见过,说只要有这旗子的都不让劫,说是跟上面有些关系。”

        匪人头子一听,得了,那还劫什么劫,这要是劫了,自己麻烦不就大了吗。

        其实他自己也只是个小头目,还是刚当上头目没多久那种,会听这个小弟的话,完全是因为他在其他几个小头目手里待过,知道的行情比自己多些,人也聪明,自己特意讨来给自己当狗头军师的。

        但出于好奇,又问了一句:“那顺安镖局怎会与上头有关系?”

        “小弟也不知道,但好像不是因为顺安镖局,是因为那旗子,有旗子的不能动,没旗子的就算是顺安镖局也照样劫。”

        匪人头子听了转头又深深看了那人腰间别的旗子一眼,便叫小弟去将埋伏的人撤回来。能当头领的人,多少还是有点儿脑子的,有些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抬头再看那队人马,已经走近了,匪人头子有些纳闷儿,在顺安镖局保的东西也普通了吧,就一辆普通得可以用寒酸来形容的马车,有什么好保的。

        如果不是他们骑着的马匹不错,这种队伍自己莫说打劫了,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原本想着就这么放人过去就行了,可总有人不按你的想法来,那些被绑着的丫鬟里,有一个突然吐出了堵嘴的麻布,大喊道:“救命,救命啊,杀人啦!”

        旁边的押守立马上前捂住她的嘴,但已经来不及了,行至眼前的人马停了下来,往这边看来。

        匪人头子暗骂一声晦气,但还是明目张胆地走出来。

        没有要上前打劫的意思,只是扯着嗓门吼道:“老子今天心情好,刚劫了一票大的,瞧你们这副穷酸样,老子都看不上。给你们个机会,识相的赶紧滚,别特囊的多管闲事。”

        众小弟们听了,虽然都不清楚自家大哥怎么突然不劫了,但都觉得大哥说的在理。便也没多问,跟着附和了两句。

        之几这边的人马自然不会多管闲事,毕竟自己也管不着不是?

        听匪人头子都这么说了,也不再多顾及什么,扭头接着往前走,就当山贼们不存在一样。

        见人走远,匪人头子不可见的舒了口气,转身朝方才呼救的丫鬟走去,上去加上一个大耳嘴巴子,然后骂骂咧咧地带着小弟们和今天的收获回去了。

        这边走远的马车里,老夫人一直紧闭双眼,手里的珠串盘得那叫一个快,彩衣在对面看着,真怕她盘出火花来。

        半天,彩衣终是憋不住,对她说道:“还说自己是长乐将军府的人,这点儿镇势都能吓成这样,也不过如此嘛。”

        老夫人显然是听到了,手里的动作一顿,睁开眼看向对面的两人,两人跟没事人似的,好像方才外面的不是什么山贼,而是一些普通的路人。心中不觉产生怀疑,她们到底是什么人。

        但别人也不问自己的来历,自己开口过问,反倒真像自己是假的了。

        傍晚时分,众人来到了一家乡野客栈,地点是尉迟安给定的,之几便没什么不放心的。

        尉迟安便是今天为自己开路的那位壮士,顺利通过虎口山的事情其实之几也是有过疑惑的,于是之后让彩衣找洪守阳问了。

        这才知晓,一切的功劳,都要归功于顺安镖局的这位少保,尉迟安,至于他是使了什么法子,这便不得而知了。而洪守阳能请来这位,还是通过温锦的那些酒肉朋友的小道门路。说白了,还得多亏了温锦的交友广泛和他的恶名。

        光是这些,之几自是不信,但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便只得作罢。

        众人在客栈用过晚膳,便纷纷回房歇息去了,之几和彩衣一天的没怎么动过,这会儿正是精力充沛的呢,便说要出去散散步消消食,洪守阳要跟着,被彩衣劝了回去,只说在周围散步,走不远,没那个必要。

        “姑娘,你说,那个老妇人真的是长乐将军府的吗?我还是不信。”

        “我也不知道,但八成是吧,她说着一口京话,和娘亲很像,身上的衣饰也是价值不菲,就算不是长乐将军府的,估计也得是上京的大户。”

        “啊~,那要是这样的话,我今天说了她那么多难听的话,她以后回去了,会不会回来报复啊!”

        “所以我才让你少说几句呀!好了好了,放心吧,再怎么样也是我们救了她,她看起来不像那种斤斤计较的,你别杞人忧天了。”

        “哦…。”

        主仆二人在周围转了一圈,还是匆匆回去了,毕竟古代的夜晚黑灯瞎火的没什么好看,路也坑坑洼洼不平整,一点儿也不好走,再加上蚊虫太多,之几便没了走下去的兴致。

        次日,众人都下楼吃饭了,也不见老夫人出现,之几有些担心,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等众人用过饭食,还是不见老夫人出现,之几带着彩衣亲自上去查看,毕竟让洪守阳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去也不现实。

        敲了一会儿门,也不见开门,之几便扭头看向彩衣,彩衣点点头,只听“磞”地一声,房门便被大力踹开,惊动了楼下的店小二,彩衣趴在栏杆边指挥洪守阳和人协商赔偿,之几先进去了。

        只见那老妇人还躺在床上,刚刚这么大的声音也没对她造成什么影响,之几小心上前,探了探她的鼻息,好在,人没死,叫了好几声也不见醒来。之几又伸手摸了摸额头。

        呀,好烫!原来是发烧了,难怪叫不醒,都烧昏过去了。

        赶紧让彩衣去找大夫,结果店家说这一片连个赤脚大夫都没有,之几只能将人移到马车上,众人快马加鞭敢去县城。

        好在之几在现代生活了那么多年,很多必要的常识是知道的,临行前让彩衣买了坛烈酒,在前往县城的路上,用方巾一遍遍给老夫人擦拭露出来的皮肤。

        “姑娘,她出了好多汗啊。”

        “就是要出汗,出了汗才好得快,给她捂紧点儿,别吹着风。”

        ……

        等到了县城,已经快午时了,洪守阳还说花半天就走了一天的路程,可见赶得有多急,一路上之几二人也没少受颠簸,还要忙着照顾老夫人,这会儿都快累瘫了。

        众人一路问下来,来到了最近的一家药铺,也是赶巧,今日坐诊的先生正要离开去吃饭,让洪守阳给拦了下来,那先生有些不高兴,但见几人从马车里扶出来的人穿着不凡,也就没说什么,又给坐了回去。

        “呀呀呀,你家老夫人怎么烧成这样才送来,这种情况,没救了,回去准备后事吧。”

        说完,那先生似是怕被传染般,匆匆离开了。

        跑得那叫一个快,之几都来不及拦一下,便不见了你先生的人影。

        “这什么人啊,还大夫呢,真是侮辱了医师这个职业。”彩衣愤愤不平地说道。

        但现在不是说气话的时候,之几冷静之后让洪守阳派几人出去打探,镇上最好的医馆在那里,自己不缺那点儿钱。

        其实之几心里还是不忘狠狠吐槽一番,虽然说这些普通的发烧感冒在古代的确不好治,搞得跟绝症一样,但也不是真的治不好,还是得看大夫的医术。

        自己也是,运气也太背了吧,好不容易计划出门玩,还遇到这种事。自己倒是可以找找前世儿时生病,外公给自己用过的那些草药,但一来不知道能不能找齐,二来,自己记得并不真切,若是用错了药,提前将人送走了,自己不是害人性命吗。

        先不说她到底是不是长乐将军府的,就算不是,好歹也是一条人命,来日她的家人寻来,自己要如何交代?

        洪守阳带出来的人效率就是快,不出片刻便带回来好消息,众人又一窝蜂赶去这里最好的医馆,馆中的医师之前已经听人说过情况,便没有多问,让将人移到内屋榻上,看了脉象便立马写下药方,将药方教过学徒去抓药,自己这边便开始施针。

        等那边学徒将药熬好端过来,这边老夫人的烧明显退了些,迷迷糊糊有了些意识,睁眼便看见之几正在和大夫说话。

        彩衣发现人醒了,立马提醒大夫,大夫又把了脉,将施下的银针收回,便让之几将药喂给老夫人,多歇息,不出意外明日便可退烧。

        之几谢过那大夫便出去了,学徒将药碗端给之几,彩衣见了立马端过来,嘴里说道:“这种事情怎么能让姑娘做,还是我来吧,姑娘上午也累了,快坐下歇息一下。”

        之几起身也累了,点点头出去了。

        彩衣见之几离开,才走到榻旁,就要给人喂药,抬头看向老夫人时还不忘说:“老夫人,您是昨日受惊,夜里着凉发烧的,这会儿可好些了?”

        老夫人没说话,见勺子递到嘴边也没有张嘴,只是看着人。

        “您怎么不说话,可是有什么不舒服?您先把药喝了,我去给您叫大夫。”

        可好说歹说,老夫人就是不张嘴,彩衣心里原本的些许内疚也荡然无存,很不客气的说:“你这人怎么回事,我还想着昨日对你说话语气差了些,今日便好好与你道个歉,但你看看你,什么态度啊。我告诉你,今天早上要不是我跟我家姑娘发现得及时,你以为你还能在这里气我吗,你…,你不会是烧傻了吧?”

        彩衣心里有些毛毛的,自己又拿不定主意,转身出去叫了大夫,之几见了也跟着进来,随便让彩衣先去吃饭,有事自己会叫她。

        大夫又是一顿操作下来,没发现什么问题,还是让之几先将药喂下,喝完药在找自己,自己再来看看。

        之几应下,亲自端起碗来到榻便坐下,伸出勺子,道:“老夫人,您还是先将药喝了吧,有什么事,等你身子好了再说。”

        老夫人还是没喝,但却开口说道:“不,我要你现在去衙门报官,只有你报了官,我就喝药。否则,我便是死也是在你手里。”

        “老夫人,我可曾告知与你,我不是什么好人。”

        “你…。”

        “我将你从虎口山带走,没人知道,哪怕中途有人见过你,我也有的是法子,让他们闭嘴,谁会知道,我们之间有任何关系?”

        “不管你是谁,我身后的长乐将军府一定会找上你。”

        “那可未必,老夫人,您可要弄清楚了,这儿不是上京城呐!”

        之几说完又将勺子在碗中打了个转,盛了汤药递过去,老夫人眼中暗了暗,终是将药给喝了。

        原想着,救自己的主家便是这个弱女子,单拿捏住了她一人,便无需再操那份多余的心。不曾想,对方虽是个弱女子,却这般心性坚定,威逼利诱对她也是无济于事。

        一碗药很快就见了底,之几递上丝绢让她擦拭嘴角,便起身端着碗出去了。

        走到门口时停了一下,侧头说道:“我还有事在身,便不能在此照看您了,我会给您留些银钱,医馆这边也会打点好,老夫人便好身在此修养吧。对了,衙门那边儿我已经差人去过了,过会儿应该会有衙役过来,您且安心罢。”

        说完便出去了,而榻上听到这话的老夫人睁大了眼睛看着门口,不知怎的,干涩多年的眼角也润湿了起来,选中更是各种五味杂陈。

        是了,虽然那姑娘嘴上十分正气,但人家不仅救了自己两次,还贴心地帮自己报了官,而自己方才还倚老卖老想对她威逼利诱,怕是真的寒了那姑娘的心了…。

        正想着,便见是那丫鬟进来了,彩衣没好气地将手里的荷包往老夫人怀里一塞,说道:“这是我家姑娘让留给你的,你也别嫌少,本来我们出门带的也只是刚好够我们自己用,还要匀些出来给你。瞧你穿的也似个大户人家,还是早些联系家里吧,我们还有事在身,实在耽搁不得了,就此别过。”

        彩衣说完又深深看了老夫人一眼,便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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