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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翩翩仪公子


因为温锦的识别度太高,走在一起特别扎眼,所以温歌要求分开走,到时候温锦远远看着就行,毕竟演戏要演全套,唐之几可是不知道铂巾的真实身份的。

        等到了常剑华榻下的客栈,已是巳时了。

        因为有温锦跟着,小云便被自己派去戏座阁办事了,好在这会儿客栈里还没什么人,唐之几便直接去了常剑华的房间。

        没敲两下门,常剑华便开门了,看着打扮是整装待发,该不会是要出门吧?

        “义妹,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常剑华见来人是自己的义妹,顿时面露喜色,忙将人迎进去。

        “这不是,昨夜义兄去戏座阁寻我不见,今日回来后红姨便跟我说了,我担心义兄是有什么要紧事,连衣服都没换,便匆匆赶过来。”之几边进门边说着。

        “啊,让义妹劳心了,不过是好些日子不见义妹,所以有些想念,之前听说你在戏座阁做事,便想起看看你,结果不凑巧,我还说一会儿再去一趟,看能不能碰碰运气,可巧你便来了。来,喝水。”说着给之几倒了杯水。

        之几接过并没有立即喝,而是放在手边,将帷帽取下放在桌边,看向常剑华说:“如此便好,这些日子我都在练习新的曲目,过不久就会登台,所以有些忙昏了头,竟是冷落了义兄,真是该罚!”

        “唉,无妨,我本就闲着,还要叫义妹分心来顾及我,倒是我这个做义兄的不是了。”

        “…你方才说要再去,这会儿是白天,戏座阁正歇业呢,义兄,你莫不是又要去做那梁上君?”

        “这…,义妹,我保证再也不这样了,你别生气。其实我还是担心你在那种地方做事,要是有什么危险怎么办?我昨夜见了你说的那个叫红姨的,一看就是一肚子弯弯绕绕,义妹你还小不懂,这种人最是表里不一,她恐会对你…”

        还不待常剑华说完,之几便打断他:“义兄,你放心好了,红姨这人待我是真心实意的,毕竟她若是看起来就好相处,哪能在那种地方撑起那么大一座阁楼。”

        “行吧,义妹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义兄可还有别的事?”

        “呃…,我确实有件事想找义妹商量。”常剑华犹豫了片刻说。

        之几方见他犹豫,便知里面一定有事,只是和常剑华并不十分熟,一时倒也猜不出来。

        “昨日我瞧见城里来了好些官兵,我虽不曾同他们打过交道,但毕竟我身在江湖,一看便知这是有事发生,只是没能打听出只言片语。”常剑华娓娓道来,这话之几立马就懂了。

        自古以来,朝廷视江湖中人为草寇蛮夫,实则是恨其不能为己所用罢了。记得之前在嵩山,和尉迟安几人偶然聊天时提起过,就在前几年,有一桩灭门惨案,是朝中某位元老的偏房之亲,矛头直指江湖中某一帮派,闹得沸沸扬扬,后来查断是官场阴谋,其中真真假假谁能分辨,不过是上位者的野心勃勃罢了。

        而如今常剑华才刚随着自己来渭阳城没几天,便来了这么多官兵,他不敏感才有鬼呢!

        之几又想着,虽然常剑华不会往我身上想,可若是让他那门派知道了,还不知道要如何编排。而常剑华在发现这件事时没有立马跑路,还跑去找自己,想来是已经对我十分挂心了。

        这样也好,就怕他不上心,以后遇事就没影。

        “义兄不必担心,他们不是冲着你来到,我昨夜受一户权贵之邀,旁坐时听了一耳。”

        “如此说来,义妹晓得一些,可否说给我听,好叫我彻底放心才好。”常剑华说着又往之几面前凑了几分。

        “也不是什么大事,自是说得的。听说是那虎口山的山匪,打劫了一位厉害的权贵,那权贵将事情捅了上去,上面这才派兵前来清剿。”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好叫我带你快些离开这里才是,既如此,我这心也落下来了。”常剑华说着顺了口气,显得有些憨厚了。

        “原是义兄在关心我,倒是叫我心中一喜,自那人去后,我已不知多久没感受过这般关怀了。”唐之几说着,头微微低下,好似陷入了沉思。

        这便叫常剑华有些不知所措了,常日里师门里的师姐师妹们伤心了,自己也会关怀几句,到这个义妹面前,嘴却不会说了。

        “义妹,你莫要伤心,有义兄在,定不让旁人伤你分毫,你若有什么难处,只管来找义兄,义兄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为你办到。”哄人的话不知如何开口,表忠心的话倒是说了一大堆,之几听了也没显得多高兴,只装做被取悦了,不再是刚才的低沉。

        “义兄,这快要到饭点了,你去叫些吃食来,我在你这处用了午饭再走,也好多陪你一会儿。”

        “好,我这就去,你且在这里等一会儿。”常剑华说完便出去了。

        确定常剑华下楼后,这就走到窗边,朝两侧看了看,便见温锦在左侧的窗边依着,刚才二人的所有对话他都听到了。

        “你怎么还要在这儿吃饭?这里的饭食哪有府里的好,赶紧打发了他和我回去了。”温锦见之几伸出头了,立马抱怨起来。

        “我得稳住他,他虽不如阿兄这般睿智,却也不好随意怠慢了,你且放宽心,只是吃个饭,吃完饭我就走,大不了,你去雇个人了,便说红姨有急事唤我回去,我也好脱身不是?”

        温锦哪舍得她真在这儿吃饭,听她这么一说,立马就要去雇人,之几没辙,只能嘱咐他别和常剑华碰到了,若是遇见了就避开些。温锦草草应了两句就关了窗,之几只得坐回凳子上,等着便是。

        果然,不一会儿便有一名小厮进了客栈,在柜前询问一番,恰巧常剑华在旁边,听他的描述,立马认出是自己的义妹,便将人带了上去,小厮见到之几,便将温锦教他的话一说,便退去了。

        那小厮用的便是之几刚才说的借口,这样一来,之几便假装面露难色,但犹豫片刻还是辞了常剑华,戴上帷帽离开了,才出门又折回来,将身上的钱袋子塞给常剑华,说道:“义妹平日里的用度戏座阁都给供着,用不着什么钱,现下身上只有这些,义兄出门在外少不了使银子打点的地方,这些先拿去用着吧,若是不够,便去戏座阁找我,我想法子给义兄凑,我就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常剑华推辞一番,出门匆匆离开。常剑华握着手里的钱袋,看着之几离去的身影,自己在那儿感动的不行。而离开的之几,此时已经坐上温锦派的马车,往别宛方向去了。

        等回到温府,温锦立马蹭上来,阴阳怪气诉说着自己的不满。

        大致意思还是埋怨她莫名其妙认了个义兄,还对其态度极好,温歌知道,他这是吃过料水,醋了。

        “你方才给了他多少银子?他哪配使歌儿的银子,我今夜就叫人去抢了,哼!”说着温锦还撅了噘嘴,瞧着怪委屈。

        “哎呦,我的好哥哥,歌儿知道阿兄最是疼我,哪里舍得给歌儿徒添烦恼。阿兄放心,在歌儿心里,阿兄是唯一的哥哥,旁人都比不得丝毫。那常剑华花了我的钱,以后是得翻倍拿来的。若是阿兄想要,我的便是阿兄的,我们兄妹之间何须分这些。”温歌抱着温锦的手臂可劲儿地撒娇,哪里还有面对外人时的泰然自得。

        而对于温锦,这种方式便很是受用了。

        留温锦在自己的碧宝居吃了午饭,才将人哄走,倒不是有什么事要避着温锦,不过是嫌他烦了,这正太的脾气,不知是谁给惯得,如此傲娇的人,今后谁受得了啊?

        话说,温锦早过了弱冠之年,身边却不见半个女人,温锦虽恶名在外,却从未做过和男女之事挂钩的勾当,这点倒比旁人家的纨绔子弟强上几百倍。

        可都这个年龄了,在古代就算是没有正室,偏房暖床也不知有多少了。温锦却是实实在在的,一个也没有,便是他院子里伺候的人,也全是男仆。

        关键作为亲爹亲娘的温涛夫妇,也不曾因为此事提过只言片语,像是温锦找不找媳妇,给不给他们抱孙子并不重要,所以他们完全不关心。

        这种情况若是放在别的家里,估计都得闹翻了吧。

        莫不是,自己这个哥哥是个‘同志’不成?

        不不不,自己都在想些什么啊!温锦再怎么看,也不像那种人呀。

        非礼勿思,非礼勿思。

        想着,温歌猛摇了摇头,将此事抛之脑后。

        再来说说山匪这边,不出寨主所料,程成带着人从虎口山前山开始地毯式搜索,搜了半天也不见半个山匪的影子,却又时不时被各种机关攻击,若非知道此地是山匪的地盘,会让人以为是某个猎户设下的。

        等午时原地修整,已经有三分之一的人中招,气得程成那叫一个暴跳如雷,杜大人等几个本地官差吓得缩成一团,生怕一句说错丢了小命。反观钟书远,一直是旁观者的态度,好像这清剿一事与他无关一般。

        虽然这些机关不致命,都是些捕兽夹空飞刺之类的,但有一个受伤就得要两个人来抬,一个上午的时间,还在林子里搜寻的人已经寥寥无几,如此损招,也难怪程成气成那样。

        若是堂堂正正地正面交锋,哪怕输了,程成也只能自认技不如人,像现在这样,山匪还没见着就快成光杆司令了,谁不气。

        “程将军,要不,还是让钟大人前去说合,将这帮山匪劝降了便是,那山林常年没人敢进去,还不知后面有什么机关呢!”杜大人畏畏缩缩地提议,像挣功劳就得敢于出头,虽然怂得很,但有些东西,就是在不停地勾起人的欲望,叫人欲罢不能。

        “让他去说合?这大半天了连个人影都没看见,他去说给谁听?”程成不为所动,仍旧坚持要用武力将人逼出来。

        “程将军说的是,等你们将人找出来,我再去劝降,这样再好不过。”钟书远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竟然赞同地附和程成的话。

        杜大人几人听了,便不好再说什么。

        等到了午后,程成亲自带队进山搜索,只是机关不见少,还是不见人。就这么忙碌一天也没半点收获,让程成颇为沮丧,但除了这样还真没什么好的法子寻到这群山匪。

        就这样空忙碌了两天,程成终于要谢了的时候,一个小乞丐送了一封信,信竟是山匪送来的,上面大言不惭地写着,让程成带着自己的人滚回上京去,不要再白白给他们看戏了,因为他们已经看腻了。

        此时的杜大人几人早已不看好程成多时了,毕竟给那些带伤的官兵医治所花费的这笔不小的开销,可全从他们这些人身上出,百八十人还好,这可是好几百号人,简直比割他们的肉还难受。

        这笔账原应该走官家的户头,到时上报国库便是,但洛南这般富饶之地,他们这些城役便是有一个郡主在头上压着,也能捞到不少好处,除去每年充公的数量,其他全进了他们的腰包。这次这么大的损伤量,得花多少钱啊!

        当初便是知道,虽然陛下对这个郡主极好,但是封地的管辖赐下的实权不多,也不会专程盯着这里,才抢着来这里做官。

        所以不看好渭阳郡主一介妇人,他们经常送礼讨好自认为的上头人,是直接越过了渭阳郡主去,以前他们那么干是上头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次不同,引了皇帝注意,要是一查下来,他们没一个能脱得干净。那些人为了不被拉下水,定不会顾及他们的死活,到时候遭罪的只有他们。

        于是杜大人便把希望寄托在了钟书远身上,只求赶紧清剿了山匪,快快将这些人送走,不然要是谁突然心血来潮,到时候可就不是破财消灾这么简单了。

        可钟书远是什么人,猴精这呢!从山匪用那些捕兽夹就看出了,那些山匪是在戏弄程成,但程成心气重,他便不好去劝,想着让他吃些苦头,谁想这会儿山匪还猖狂地送来信,对朝廷里里外外一顿嘲讽,这是将钟书远也骂了进去,钟书远哪里还能置身事外。

        但他清楚,这些山匪冥顽不灵,只凭自己嘴皮子上下一搭吧,根本不顶用。其实他是不想接这个差事的,他是皇帝在选人的时候被推出去的,由此可见,文臣大多都知道这不是什么好差事。

        来之前他便派人查过了,当初渭阳郡主来这里,也是派兵清剿过几次,只不过都没成功罢了,后来不知为何也就不了了之了。

        渭阳郡主那般心思活络的人,都没将山匪拿下,自己又如何能当此大任呢!

        之前以为渭阳郡主不参合这件事是陛下的意思,如今看来也不全是,这差事还真是一只烫手的山芋啊!

        为保名节,自己必不能出马,让程成闹腾了这两天,也差不多了,想来,自己来时便放出去的密函,这会儿已经到那位手里了。

        “几位大人也不必太过惊慌,这帮山匪虽猖狂至极,却也不敢轻易踏足这府衙之地,我等这两日多有疲惫,大家先回去休息,我一会儿便写信,上报陛下,请陛下加派兵马,好助我等清剿山匪。”

        次日

        山寨里

        “燕公子,仪公子,寨主有请。”一名看守推门行礼后说道。

        而他对面,有两人正在对弈,正是昨夜一同回来的那两个人。

        仪公子今日已经换下了那身书生扮相,穿了一件青雾色的常服,更显得翩翩公子了,而那燕公子仍罩在他的黑色斗篷之下。二人穿着鲜明,如太极两仪,站在一起却不显得违和,反倒有种说不出的美感。

        “那我们快过去吧,别叫他等急了,一会儿又来人挑刺。”仪公子挥手让人退下,这才撑着棋案从垫子上起来,随意整理了一下衣皱对着燕公子说着。

        而那燕公子却只盯着棋盘,大有要盯出个洞了的意思。

        “行了,快走吧,这个布阵我可是想了好久的,岂能让你片刻功夫便给我破了,一会儿回来我再告诉你怎么解。”说着仪公子对着燕公子摇了摇头,也不等人家,转身便走了。

        燕公子无法,看了看他的背影,又看了看棋盘,还是起身追了上去。

        等到了寨主面前,还是昨夜那地方,不过这次多了不少人,看见燕公子二人并行而入,便有一道不是很和谐的声音传来:“这燕仪二位公子可真是把自己当客人了,一个只知读书,没事绝不回寨子来,另一个也是三天两头往外面跑,也没见给寨子带了什么好处。让我们这些兄弟在这儿干等着也就算了,寨主亲自派人去请还请不来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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