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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钟书远之见


说着,杜欣萍拍了拍温歌的头,温歌歪头露出疑惑的表情。

        温歌的心里自然知道杜欣萍的意思,但知道的是现代来的唐之几,原来的温歌可不会不知道,自己终究不能表现得太聪慧,适当装一装傻,才能如履平地,这招就叫住以退为进。

        “傻孩子,你记住,这世间没有绝对的好,也没有绝对的坏,凡事都有正反两面。”

        杜欣萍自然不会笑话温歌,还是耐心地给她解释道:“这好官,首先是要通过我朝科举进行选任,上能忠于朝廷下能爱护百姓。清正廉明自然是好事,但问心无愧才是根本。

        就拿这杜县令来说,他虽为人圆滑了些,平日也是棵墙头草,但归根结底并未真正做过什么恶,也并无百姓说他的不对,自然不是恶官,只不过也算不得什么高洁的清官。

        你再看看你费奶奶,一生保家卫国征战沙场,长乐将军府上上下下几代人都献身给了朝廷,若论衷心,他们自是名列前茅的。但因为性情直率,不喜与他人为伍,而且杀人如麻,与她交战过的人,有多少都在咒骂她…

        嗐!怎么就跟你说这些了,总之,歌儿,不要通过别人的眼睛去看待这世间,要用你自己的眼睛去看,用心去感受。”

        “嗯,歌儿明白了,娘亲。”温歌点点头,心里对杜欣萍又有了新层次的认知。

        虽然她说的很大意,就是一般的官方术语式的教诲,但她总能不经意间给人一点苗头,你就不由自主地联想,哪怕是知道的道理,听她再说起,却好像刚领悟似的,瞬间醍醐灌顶。

        渭阳郡主,不光是一个才貌双全的贤惠妻子、慈和的母亲、明智的郡主,她还是一个人间清醒的操盘手,事事都看得真切,却喜欢坐山观虎,不是她不敢亲自下场,只是没有必要。

        再想到温锦,果然是有其子必有其母,个个都深藏不露。

        送别杜欣萍时,已是日落西山,杜欣萍原是想留下来和温歌一起用膳,但想着还有先回去和温涛聊聊今天发生的事,便没有留下,等出了院子,见东厢房的丫鬟上前来请安,这才想起费添卿拜托的事,但杜欣萍并不在意,让丫鬟带话回去,便说今日唐姑娘不在住所,改日再替老夫人问。

        丫鬟离开后,杜欣萍也没打算再去东厢房,直接回自己院子里去了。

        费添卿原是想让人去问问事情怎么样,顺便请杜欣萍过去一起用晚膳,但得知这个结果,也不好再让人去请了,心里有些无奈,但并没有多想。

        杜欣萍回到主院,问及下人温涛是否回来,才知温涛已去了书房,便让人去请过来,好一同用膳。

        饭桌上,杜欣萍描述了今日发生的所有事。

        “依我之见,这个李清也不过是面上一个幌子,真正的暗桩,可能另有其人。”杜欣萍说着放下筷子。

        温涛点点头,但没有要说什么,继续听杜欣萍的分析。

        “一个小小巡府,家里有个这么胡来的公子,之前却从没什么事情传出来。就李清那官职,可做不到这种地步。礼部…”杜欣萍说着说着,一手支起来下巴。

        温涛也放下碗筷,拉着杜欣萍的手说:“好了,派人去查查就知道了。放心,为夫绝对不会让事情脱离夫人的掌握,有些事情,必须回到正轨,为夫跟你保证。”

        “嗐!都老夫老妻了,还来这套…”

        入夜,一道身影翻窗而入,脚步轻盈地来到温歌的床榻,伸手就要去掀开帐纱,便感觉一道掌风从背后袭来,那人眼神一冷,迅速侧身避开,转身还来不及看清对方,迎面又是一记飞腿,那人心下一惊,感觉双臂交叉护住要害,但没想到这一脚力度之大,硬生生被踢地倒退好几步,一个不慎撞到了披风,赶忙扶住,但还是发出了些许声音。

        “七山,小云,住手,自己人,都是自己人。”

        温歌本就没睡着,只是躺到床上做做样子给下人看。所以小云进来的时候她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七山动作这么快,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就将小云打的连连后退,也怪自己忘了和七山说这事儿,不然自己反应再慢一点儿,小云今天估计就得交代在这儿了。

        听见温歌的声音,二人自是停下来,但七山还是目光不善地警惕小云。

        “小姐,她是谁啊,怎么会在这里?”小云揉着发疼的胸口,虚颤颤地来到温歌床前,此时的温歌已坐起身来。

        “唉,七山,我忘了跟你说了,最近我将小云安排在外面,她每晚都会回来给我汇报事务,这个就是小云,我的贴身侍女。小云,这是我的暗卫,今天刚上任,不认识你也正常,有了她,平时你不在我身边也不用怕我有什么危险,你们二人先互相认识一下,我先披件衣服。”

        等温歌下了床,那二人还是各站一边,七山面上看不出什么,小云却是苦着张脸。

        见温歌出来,小云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小跑过去挽住温歌的手臂说道:“小姐,您是不是不要小云了,说好的过些日子就让我回来,您却招呼都不打,弄了个这么厉害的回来。您要是嫌弃小云平时太顽皮了,小云立马就改,一定不会再惹小姐您生气了,小姐,您别赶小云走…”

        温歌戳了戳小云的脑门说:“你呀!傻丫头,小姐没有不要你的意思,只是在身边添一份保障,要是再碰到那种事,也不必再担惊受怕呀。再说了,若是你平日里多用些功,本小姐这会儿也不用过得战战兢兢地。”

        小云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不满,但嘴上还是顺着温歌说,可摸着现在还疼的胸口,还是小性子地说:“哦!小姐,那这事儿您也得跟我说一声啊,可不能随随便便什么人的放在身边。”

        为了不惊动下人,温歌只点了一只蜡烛,灯光下若隐若现,是小云噘着嘴委屈巴巴的小脸。

        温歌只当是小丫头好胜心强,只道:“放心,七山的底细干净着呢,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好了,说说今天有没有什么要务?”

        小云想了想说:“昨日的戏本子可火了,小云今天上街,到处都在议论,茶楼里的说书先生一天要讲几十回,大家好似听不够,场场爆满,那些茶楼可真是占足了咱们的便宜。”

        温歌听了点点头,笑着让旁边的七山也坐下,然后说:“这没什么,不过是拾人牙慧,我们不过是互利互惠,犯不着生气。”

        “小姐何以见得?”小云不了解,哪来的互利互惠。

        温歌卖起关子,笑言:“以后你就知道了,还有没有别的?”

        “嗯…,哦!昨日阁前斗殴一事也有许多人议论,好像说,那李公子有些来头,之前犯过人命,结果后来还是什么事的没有。”

        温歌听了皱紧眉头,这是,草菅人命?

        “有没有什么细致的描述,比如他背后是谁?”

        “没有,小姐,这种事情,就算人家知道,也不敢拿出来说啊,要是被查到了,难保不会掉了小命。”小云耸了耸肩。

        “我就是问问,毕竟这种人还是要知道底细才好。小云,你找机会再打听打听,如果能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赶紧告诉我。”

        小云点点头,又说:“对了,还有一事,下午的时候,县衙放出告示,就是这件事,明天要开堂会审,夫人和费老夫人也会到场,想是夫人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些不安分的人。”

        难道,今天娘亲去县衙就是为了这事?温歌心里想着,不由再次感叹杜欣萍的聪明头脑。

        倘若私下将人治了罪,日后出了事,很难堵住悠悠之口。像这样将事情放在明面上来办,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之后有什么差错,也不会有人认为是这皇家郡主处事不周。既惩罚了恶人,又收获了民心,一举两得,妙啊!

        “嗯,小云你回去准备准备,我明日也去凑个热闹,用唐之几的身份。之前不是说拿走了腰牌,可对方没收钱吗?正好,等他们审完了,我们就把钱还回去,也好告诉百姓,我们戏座阁是明事理的,挣的每个铜板儿都是干干净净的。”

        “是,小姐,奴婢回去就让人准备。”

        漫天繁星,腐草为萤,山谷间,明灭的火光看不真切。才一走近,便看到一只土瓷碗被用力砸在桌上。

        “娘的,还真被他们破了,那老婆子还真有两把刷子,老子就不信了,他们破得了那些雕虫小技,还过得去老子这关?兄弟们,擦亮你们的刀,明天官府的人要是杀进来,咱们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把他们杀得片甲不留,叫他们知道,咱们也不是什么好惹的!”

        “杀,杀,杀!”

        “头儿,要不,军师让咱们和弓箭队那些个新人联手,这不是拖咱们的后腿嘛,你为什么要答应他啊?”这个小喽喽发出了疑问。

        有人回复小喽喽道:“那个老狐狸精着呢!那些人每天在寨子了随便拉拉弓就算完事儿了,老狐狸不可能就这么白养着他们,总要看看他们有不有吃这碗饭的能力。像咱们平时只是巡逻看守,有事能立马冲上去,老狐狸是放心咱们办事,也想试试他们的胆子。”

        头头点了点头附和说:“就是,那老狐狸可从来不敢亏本的买卖!”

        山匪这边聊得热火朝天,驻营那边也不遑多让。

        一名副将出口谏言:“程将军,今天发现的那条小路可能就是通向匪窝的,我们明日天一亮就冲进去,直接将山匪清扫一空,将人救出来。也好给费老夫人一个交代。”

        经过之前费添卿的严厉斥责,如今的程成也将心中的自大收敛了许多,平日里虽然看钟书远还是不怎么顺眼,但凡事都会带上他一起商议。这不,听了副将的建议,便扭头询问对着地图沉思的钟书远:“钟大人,你怎么看?”

        钟书远听了也转头看了看他,又回头去看地图,半晌才说:“依本官之见,此事恐怕有诈,还需从长在意。”

        副将听了不乐意,反斥道:“哦,不知钟大人有何高见,不如说来听听,让我们这些五大粗也长长见识。”

        “之前这些山匪一直跟我们玩儿小动作,捕兽夹、木刺、陷阱,每次我们前脚才排除,他们后脚连夜又设好,这才使得我们一再损失人数。老夫人提议,向行军打仗一般排除到哪儿就歇在哪儿。可老夫人忘了,咱们带的这些可不是她在沙场上带的那些将士,这不过今日功夫,将士们多少都有些体力匮乏,这时候突然出现一条也不知是通往哪里的小路,这难保不是山匪又想跟我们玩儿些新花样。”

        “可是,陛下给的期限已经没几天了,再是陷阱,我们也得搏一搏!”

        程成搭腔道:“是啊,钟大人,我们没时间了,如今只能放手一搏了。”

        钟书远不紧不慢地说:“那程将军认为,我们没已完成任务,和我们不仅没有完成还被杀得片甲不留,哪一个会让陛下更加震怒?”

        这话让程成哑口,但副将仍然不依不饶道:“钟大人,你不要太小瞧我们的战士了,他们虽然没上过战场,但也不比那些上过战场将士逊色多少,钟大人莫不是瞧不起我等?”

        “我可没这么说,副将莫要自己胡思乱想,诬陷于我。”钟书远也懒得和他争执,便也不在出言。

        程成自然站在副将这边,于是几人便开始商议明日的进攻计划。

        等到众人满意离去,钟书远只是盯着他们的身影摇了摇头,便也会自己房帐去了。

        帐中,一名布衣小卒已经等候多时,见钟书远回来,立马迎上前说:“大人,您回来了,这是刚送来的,请大人过目。”

        说着,小卒从怀中掏出一只小竹管,有半截蜡烛的样子。钟书远闻言拿过来,打开取出一卷宣纸,上面龙飞凤舞地不知写了些什么,白纸黑字密密麻麻。

        片刻,钟书远将目光从纸张是移开,左手压着放在桌上的纸张有节奏地轻敲着,微皱着眉不知在想些什么,然后抬手将纸张用桌上的烛火引燃,看着纸张完成烧成灰烬。

        钟书远问:“上面还有别的意思吗?”

        小卒拱手回话:“上面只说大人您看了就知道了,并没有多余的交代。”

        “本官知道了,你替本官带话,就说本官一定会照办,让各位大人们放心便是。”

        “是,那小的就先走了,大人您一个人在营中,可要保重身体。”

        小卒又恭维了两句,这才转身离去,轻松离开驻营,消失在夜色中。

        清晨,瑠霞刚推门进来,便看见温歌已经穿戴整齐了,这会儿正支着脑袋坐在桌边儿。

        瑠霞疑惑地赶紧上前道:“小姐,你怎么起这么早,也不叫奴婢进来服侍。”

        温歌没有回答瑠霞的疑问,只是揉了揉眼睛说:“唉,瑠霞,你可算来了!呃~,快帮我打些水来,我得洗把脸,醒醒神。”

        “小姐,奴婢这就去。”说着瑠霞便跑开了。

        温歌今日起的甚早,就为了能赶去看开堂会审,毕竟还有去别宛和戏座阁绕一大圈,可不得早一些。昨夜商量好之后,自己先送走小云,然后让七山去给温锦送信,毕竟此事没有告诉爹娘,到时候肯定要碰上,有温锦在,也好给自己打个掩护。

        事情非常顺利,七山带回来温锦同意的答复。

        考虑到各方面的元素,温歌不打算和温锦一道出府,所以得先走一步。

        梳洗完也没来得及用早膳,便从后门摸出府去了。来到别宛,小云已经等候多时,饭菜也是按照温歌的口味备着。等温歌吃饱喝足,换了一身专属唐之几的行头,才和小云坐上马车,往戏座阁而去。

        今夜戏座阁要开门,所以早早便有姑娘们在后院吊嗓子,唐之几来的时候,大家还没去吃早膳,唐之几知道她们平日也十分努力,便慰问了几句,让姑娘们平日里也要注意身体。然后去了自己的房间,也就是暗轴,就在这里等温锦来找自己。

        之几刚坐下,红姨便闻着声过来了。

        人还没到便听见声音飘进屋子道:“一姐,这么早过来,怎么也不事先通知一声,红姨我这边也好前去接您呀!”

        彩衣从一边站出来说:“姑娘来自己的地盘还需要通报?怎么,你莫不是背着姑娘干了什么,怕姑娘发现不成。”

        红姨自然不会和彩衣较真,玩笑着说:“嗐!彩衣姑娘,瞧你说的,红姨我可干不出那种事来。这戏座阁是一姐的地儿,一姐自然是想来就能来,何须跟谁通报,我只是怕哪里伺候不周,惹得一姐不满,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哼!”彩衣高昂着头,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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