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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之几不见了


然而李昆话音未落,便听见杜县令那边令牌落地的‘哐当’一声。

        旁边的师爷立马喊道:“行刑。”

        不待李昆反应,只觉小腿骨肉被挤压带来的疼痛,竟是要把他疼死。嘴里还没说完的话,也变成了声声惨叫。

        然而在场除了站在一侧不敢有动作的李清,没有一个人觉得他可怜。尤其是中间那四个有冤的百姓,心里恨不得那夹棍当场将李昆的腿夹断了才好,连着李昆那刺耳的惨叫,落入他们耳朵里都觉得格外的动听。

        这边用着刑,那边,师爷已经将厚厚一叠纸张送到杜欣萍跟前,粗略一看,有二三十张之多,这上面记录的全是李昆所犯过的事。

        昨日杜欣萍一拍板,事后杜县令就去找师爷商议了,只是时间紧,这上面列的只不过是目前查到的,像那老叟说的事情,是不在这其中的,或许还有更多,一时找不齐全。也幸得此处是渭阳城的衙门,有渭阳郡主坐镇,洛南所有管辖内的卷宗,每季都会抄送一份到杜县令这里,不然洛南这么大,想拿到这些,还真不知道要多久呢!

        杜欣萍随意拿起两张看了看,又递给旁边的费添卿,费添卿也是越看眉头越紧。杜欣萍从费添卿手里接过纸张递还给师爷,师爷又端上去放在杜县令的桌案上。这些是昨夜杜县令和师爷一同弄出来的,自然知道内容,便没有动手去翻看,而是盯着下面的李昆,掐着时间让行刑的人暂停。

        “李昆,你可知错了?”

        李昆一时没缓过来,旁边压着他的衙役放手后,他便如一滩烂泥摔在地上,扭身想伸手去护住自己的腿,可手刚碰上去就疼的倒下一口气。

        李清想上去护着他,可却被对面费添卿一个眼神给定在原地,心里其实早将李昆骂的狗血淋头了。

        李昆稍稍缓过来些,就侧头恶狠狠地看着杜欣萍说:“你心虚了…,你,你儿子可没比我好,我今日所受之苦,他日必将加倍报应在你儿子头上!”

        眼看李昆执迷不悟,还说出如此要不得的话,李清简直要气得背过气去。杜县令正要让人继续用刑,却听杜欣萍轻蔑地笑道:“呵,那你便说说,温锦都做过哪些伤天害理之事?”

        百姓们听了也是纷纷议论起来,有的人觉得李昆说的好像有些道理,毕竟温锦的名声到底有多差,这是稚口小二都难以启齿的,只是因为背景太强硬了,不然确实也是个罪该万死的主。有人却觉得一码归一码,小霸王再怎么胡作非为,自然有人撑腰,和李昆这种明知斗不过还自己往上撞的相比,首先李昆脑子就没人家好使,更别说旁的了。

        当然,剩下的人便是站在中立,这些人没有因为李昆的话带跑题,而是仔细分析起小霸王的过去,这不细想没觉得有什么,可一旦细细回忆起来,还真回过些味来。

        这小霸王倒还真没干过什么烧杀抢掠的事,记忆中的小霸王,不外乎就是动不动听说他今天打了谁谁谁,明天砸了哪哪哪儿,后天又看某某某不顺眼,扬言要将其驱逐出城…,可不论过程怎样,最后温府都会送去一笔丰厚的赔礼,让对方无法开口拒绝私了。

        再看看这李昆,这才是真正的无恶不作,事后不想着赔偿,反倒仗着自己有后台,坏事做尽也不知悔改,这会儿还厚颜无耻想拿别人的丑事掩盖自己的,以为这样就能逃出生天了?

        看到杜欣萍这般正气凛然,李昆立马说出几个温锦以前打架伤人的事,说着还幸灾乐祸地起来,真不知道是傻还是怎的,竟还看不出来,这是他自己挖了坑往里跳。

        杜欣萍哼笑一声,开口说:“你说的这几件事情,敢问,如今还有哪家,我温府没做出赔付,又有哪一件,是闹到公堂上来的?”

        李昆立马就要开口反驳,但寻遍了记忆,发现好像确实如杜欣萍说的那样,温锦每每犯错,立马便有人去请温涛,温府家大业大,只要对方开口,总能让对方闭嘴。

        曾经便有听过这句话,叫‘没有钱摆不平的,如果有,那便是还没给到位’。当初自己觉得不甚在意,毕竟有人给自己撑腰,哪里需要再去破财消灾,如今看来,确实误入歧途了。

        但李昆不想承认,还是一口咬定地说:“哼,谁知道是不是你们仗势欺人后对他们再三威胁,这洛南有谁大得过你渭阳郡主,只有你不想让人说出来,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估计他也问不出来呢!”

        杜欣萍听了,只觉自己实在闲得慌,有的和这种人浪费时间,何不多陪陪歌儿。但面上仍是讽笑道:“你既知本郡主之尊,却还一意孤行激怒与本郡主,意在何为,莫不是,有人在指使你作恶不成?”

        说完,杜欣萍好像意有所指地看向李清,李清哪里还不明白,渭阳郡主一直没动他,原来是在这儿等自己。

        自己声称是礼部派来的,渭阳郡主向来已贵贤才德闻名,不可能轻易薄了礼部的面子,但若是李清他自己要撞上去,渭阳郡主便可轻描淡写将事情处理掉,同时礼部还不能对此有异议。这一番下来,可谓是心思缜密,将所有过程都算计的滴水不漏。

        李清不由回想起曾经,自己也是对杜欣萍不屑一顾的,如今看了,到底是自己太自负了,就不该小瞧了她去。

        李昆不理解杜欣萍的意思,但刚受了罚可还疼着呢,哪怕仍然嘴倔,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杜欣萍朝杜县令扫了一眼,这一番下来,杜县令也是明白了这渭阳郡主的意思,想除掉李清那个她不认同的巡府,又不想得罪任何人,那就让李清自己犯错好了,这样就是渭阳郡主将人灭口也无人有二话,大家只会觉得她公正严明,哪怕是自己的手下也不徇私枉法,除掉了不快还收获了民心,手段高明啊!

        想通之后,杜县令哪里还敢迟疑,立马对李昆说:“李昆,你若将身后之人从实招来,本官可就案件从轻发落,你若仍要嘴硬,便休怪本官不留情面了。”

        李昆压根没几人的脑子,哪里玩儿得过杜欣萍,只听出了杜县令的意思是让他将给自己撑腰的人说出来,但给自己撑腰的李清不就站在这儿了吗,他们到底什么意思?

        见李昆不答话,杜县令便下令继续用刑,李昆还没疼过劲儿,一听这话立马喊叫,说自己背后是李清。

        “李清,原来这背后都是你在作祟,你还有何话可说?”杜欣萍不咸不淡地问道。

        李清心里有气,可又狡辩不得,只能走到李昆旁边跪下,口中说道:“郡主,下官冤枉。”

        “你可真是好大的胆,你那舅亲都如实招供了,还有什么可狡辩的?本府绝不容忍我的管辖内有你等这样的蛀虫存在,李昆仗着你的势欺压百姓无恶不作,你身为朝廷命官不以身作则,屡次给他撑腰,还要挟到本府头上来。今日本府便有当着郡主和在座乡民的面,将你就地正法。”杜县令一拍惊堂木也加入到战斗中

        知道了杜欣萍的用意,杜县令这狗腿立马开始给围观百姓带思路,百姓们很上道,听杜县令的话便当了真,立马认定一切都是李清的错,各种破口大骂,好似他们自身的那些不幸也都是来自李清一般。

        但这种情况下,没人会给李清说话,大家都执着一个目的,给恶人定罪。

        唐之几和温锦来的时候已经挤不进去了,温锦原本想凭武力给唐之几开一条路出来,但唐之几不想太过招摇,便将人拦下,最后是温锦悄悄带她飞到墙上才看了热闹。

        大局已定,杜欣萍是不会容许任何事情偏离自己的掌控,见发酵得差不多了,扭头看向费添卿,费添卿没有将事情的因果往杜欣萍身上想,又被百姓们吵得头疼,只说让杜欣萍自己看着办便可。

        杜欣萍见此,便让杜县令按照律法定罪即可。

        一侧跪着的曹公子看了半晌戏,见李昆已经定罪,想来接下来就该到自己了,不过想想自己平日恪守本分,反而不那么害怕了。

        李昆坏事做尽,身上背了几十条人命,再加上不敬皇室这一条,就是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他,定了三日后斩首示众。李清被罢了官职,收押大牢听候发落,那些仆从也是不得善果,个个都很刑,曹公子因为没有作恶,冒犯当时也及时道歉,念在态度良好,打了板子也就算了了。

        之几让温锦带他下去,见百姓们还围着,要看那些仆人被行刑,没打算走,只得将钱袋交给温锦,让温锦帮忙送进去,温锦自然舍不得之几去和那些人挤,将之几带到一旁的馄饨摊位安置好,让之几在那坐好乖乖等自己,这才大步流星地挤了进去。

        前面人感到后面有人在挤,不爽地扭头想呵斥对方,扭头一看是小霸王,到嗓子眼的话立马咽回肚子里去,往旁边挤,尽量避开小霸王,有一就有二,温锦没费多大劲就来到了最前面,此时曹公子正在受罚,突然打在臀部的板子就停了,而自己眼前出现了一双黑靴。

        忍着后面传来的疼痛,用手撑着前身慢慢往上看去,待看清是小霸王,原本将冲红的脸当即白得没了血色。

        温锦撇了他一眼,冷着脸对着旁边的衙役说:“这就打完了?”

        衙役反应过来,立马继续刚才的杖责,只是这次落棍明显比之前重了几分力,没两下便见裤子上有了红印,曹公子疼得下意识咬住了身下的木凳。

        见此,温锦才扬起嘴角,提步走开。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来到杜欣萍面前,将手里的钱袋抛到杜县令的桌案上说:“这是曹公子之前买名额花的钱,既然说了要退还,大人便做个见证,待曹公子受完刑,转交给他。将来可莫要说戏座阁贪了他这几两碎银。”

        说完,温锦又走到杜欣萍身边耳语了几句,杜欣萍点点头让他先站到后面,一会儿一起走。杜县令自然不敢对此有任何不满,不说也杜欣萍这个郡主在,就是单温锦一个人,自己也不敢得罪。

        要说为何,先不看温锦的身份,就是单他今日腰间佩戴的那块金牌,乃是当朝陛下亲赐,若遇到急事,可凭此金牌直接面圣,若见官,可免除一切繁文礼节,功能虽非免死金牌却胜过免死金牌,杜县令曾经有幸被这块金牌砸过,所以印象尤其之深。

        待惩罚差不多了,杜欣萍才又开口:“既然此事已告一段落,之后的事便还要劳杜县令多费心了。”

        这话一听就是要走的意思,杜县令哪里会挽留,恨不得几人快些离去,自己也好退堂,去看看自己那可怜的干侄。

        “不妨事,这不过是下官的分内之事,担不起郡主之言。”

        “县令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本郡主与费老夫人都有些乏了,且先告辞了,之后若有何事,便请差人到府上知会一声。”

        杜欣萍也懒得和杜县令拉锯,起身和温锦一起搀着费添卿离去。

        送走渭阳郡主几人,将最后几个家仆杖责之后,杜县令匆匆退堂,百姓没也纷纷离去,只道是又多了一个饭后闲谈的话题。

        杜欣萍几人出来,马车已经等候在门口了,温锦说了一声便折身去馄饨摊子找唐之几,唐之几之前落座的凳子上,哪里还有人。温锦以为是她嫌晒,在附近找了阴凉处等候,可都找了周围好几个铺子,也不见之几的半个影子。整条街上除了铺子里留守的一些小二,都跑去看行刑去了。

        不知为何,温锦心下升起一丝不安,捉了几个看铺面的小厮询问,却都未见到人,温锦心中的不安越发扩散开了,当下高喊了两声,也被长长的街道吞掉。

        温锦不敢多逗留,立即朝杜欣萍的马车跑去,唐之几这么大个人丢了,可不是什么令人发笑的事儿。

        这时,杜县令已经退堂,挤在衙门看戏的人群纷纷返回,但见小霸王都纷纷避让,看其脸上不太好,可不要冲撞了。

        温锦很快越过人群,来到马车前,敲了敲门框,倚霞弹出头来,温锦挥了挥手,倚霞立马靠边,将门帘挽起,露出里面端坐的杜欣萍。

        “娘,之几不在那儿,没人见着她离开,我得去找找,她是不是等急了先离开的,您和费奶奶先回府上,我找到人再带来见你。”

        杜欣萍一听赶紧催促温锦去找,渭阳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歌儿若只是一时无聊,走到哪个巷子里倒未必能走出来,若不是自己走开的…

        当然,杜欣萍不会放心让温锦一个人去找,回到府上问过管家,知道歌儿没有回来,立马派家丁出去悄悄寻找,并且叮嘱切勿流露了消息,惹外人察觉。

        温锦第一站便是戏座阁,歌儿出门不多,最多去的便是戏座阁,所以人在这里的几率最大。

        温锦到的时候,彩衣正和红姨对今晚的节目单,见温锦风风火火进来,立马见礼。

        还不等二人说话,温锦先开口问:“之几回来了吗?”

        彩衣和红姨二人满脸问号,彩衣回答:“姑娘不是和您一同出去的,又岂会自己回来,莫不是您将我家姑娘弄丢了不成?”

        温锦听了,眉头紧皱,转身便往外走。

        彩衣没想到自己会一语成真,看温锦的样子,貌似姑娘是真的不见了。可她不敢多问,交代红姨照看好戏座阁,便急急追了出去。

        之后,天匠阁,乐器坊,所以街道温锦都飞速地找了一遍,但仍然没有之几的半点消息。若非守城门的城役再三保证没有见温锦描述的女子出去过,温锦都要找到城外去了。

        时间过得很快,等温锦托着有些疲惫的身躯回府时,天已经暗了下来,杜欣萍在房里来回踱步,等待着有人进来和她汇报搜寻的进展。

        此事没有告诉费添卿,所以回府后便让人带她会东厢房休息去了。

        “咯吱”的开门声传来,杜欣萍立马看过去,见是温锦进来,迎过去正要询问,便见温锦低沉着眉眼,对着杜欣萍摇了摇头。

        杜欣萍到嘴边的话只得咽了下去,失落地坐到桌边。

        “娘,您放心,我立马加派人手,绝不让歌儿落入危险。”温锦没有上前安慰,只是冷漠地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倚霞随后进来请示,希望杜欣萍能进食,若是小姐找回来,夫人却病倒了,那可如何是好。杜欣萍知道倚霞所言有理,但她就是没有心思吃,只摆手让人退下。

        温锦也是除了早饭,一天未进食了,再加上一天的奔走,此时自然多了些疲惫。回到殇竹宛,死寂地坐了一会儿,抬手招出自己的暗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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