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画符
——“妹妹背着洋娃娃，走到花园去看樱花，娃娃哭了叫妈妈，树上的小鸟在笑哈哈，娃娃啊娃娃为什么哭呢，是不是想起了妈妈的话……”
到安详屋打工之后，应星决过起了一种和从前完全不同的生活。
不久之前他还是个普通高中生，现在，他不仅在棺材铺打工，回到家还要包干各种家务，店里若是没有客人，大老板沈呈若还得手把手教他画符。
关于沈呈若的来历，应星决之前是好奇的，现在，他了解了沈呈若的脾气，知道沈呈若不喜欢人对他刨根问底，而且，很多事，船到桥头自然直，他虽然不聪明，但也不会笨到一而再再而三去挑战沈呈若的底线。
对于应星决而言，沈呈若的脾气用烂到爆来形容都不为过，可是有什么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棺材铺少有人来，应星决工作一段时间后，发现沈呈若说什么这行利润高都是骗人的，至少安详屋的生意根本不是他想象中那样，他曾对沈呈若提出质疑，是啊，现在人都火化了，干嘛还要开个棺材铺呢，关于这点，沈呈若只扔给他一句，所以我们还卖骨灰盒兼带看风水啊。
好吧，等于没问，反正老板都不操心生意，他一个小小员工，操心也是没用的，每个月有工资领就好了。
沈呈若住着大别墅，平日里花钱如流水，应星决想着他可能是个富二代，开棺材铺只是自主创业想要独立，要么就是找点事儿做玩玩而已，反正他对阴阳之术好像也很精通的样子，那他给自己的工资应该也不会太少。
这样想着，应星决便安安静静地在棺材铺里打工，这不，今日店里无人，沈呈若又在教他画符。
应星决画了几遍画不对，沈呈若对着他的脑子直接就是几个爆栗。
半个小时下来，应星决的脑门已经红了一片了。
而沈呈若则是黑着一张脸：“臭小子，这么简单的符都学不会，我很怀疑你是怎么考上高中的，重新画，画到正确为止！”
应星决顶着压力说道：“老板，别人画符都是画一些龙啊，或者神兽啊文字啊什么的，为什么我们的符就要画草莓呢？”
沈呈若有些好笑地看着他：“画草莓委屈你了是不是，画草莓难还是画神兽难？你看你画的什么玩意儿，萝卜不像萝卜，茄子不像茄子，你吃过这样的草莓吗？哪家草莓肥成这样，我给你钱，你去买行不行？”
“……老板，我错了，我重新画吧。”
应星决握着毛笔，在粉色符纸上又认认真真地画了起来。
沈呈若瞪他一眼，扔给他一个小袋子，“这个也是给你的，拿着。”
应星决抬起头，“这是什么？”
沈呈若坐在他对面，懒洋洋地开口道：“给你防身用的东西，全部由我亲自开过光，关键时刻，你拿出来用就对了。”
应星决把袋子拆开，只见里面躺着一颗颗粉红色的珠子，晶莹剔透，十分好看。
不过……
应星决的面部表情有些僵硬：“老板，你的驱邪之物都是粉红色的啊……”
“你别管。”沈呈若说道，“你画废的这些符纸上面都有我注入的力量，不能浪费，你得留着，虽然符没画好，效果可能比较一般，但对你，不能有太高的要求，这些符，你收着吧，以后多练练。”
“老板，我看别人用符都念了咒语，我们的符纸要念什么咒语来驱动力量呢？”
沈呈若又拍了一下应星决的脑：“你忘了我之前怎么跟你说的，他们念咒，是需要借道，我的符纸，全是我自己的力量凝化而成，需要念什么咒语？你直接打出去就行了。”
“可是老板，不念咒语就用符，没有气势啊。”应星决说道：“你看，要不怎么那些武侠小说里，大侠的一招一式都有名，而且杀敌时一定要喊出来，驱鬼也是一样啊，上次的那两位驱鬼师，他们都有自己的咒语。”
沈呈若笑了起来，看了看应星决说道：“想有气势对吧？行，老板成全你，本来这些符纸我没设咒语，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专门为你量身打造个。”
说着，沈呈若望着桌上那堆被应星决画得乱七八糟的符纸，他单手捏诀，心里默念了什么，很快收手。
“好了。”
“这么快？”应星决都没反应过来，“咒语设置好了？”
“又不是什么难事。”沈呈若悠悠地点起了烟，“以后，你用符，只要念对了咒语，符纸便可发挥出它最大的威力。”
应星决把符纸拿了起来，“咒语是什么？”
“太长的我怕你记不住，给你弄了个最简单的，你家祖坟掀了，恶灵，退散，气势强大吧？保证那些小鬼听了，屁滚尿流。”沈呈若颇为得意。
应星决：“……”
挣扎半天，他艰难地开口：“老板，换一个吧……”
沈呈若炸了：“你以为你设置手机密码呢，还能换，这玩意儿换不了，一旦设置，你只能用这个咒语了，而且你不念，符纸就是废的，哦，对了，那个驱邪珠，我也一同给你设置了，咒语就是，代表安详消灭你们！多好，又可防身，又替我们店打了广告，以后，我们一定会有很多顾客上门的！”
“老板，我可以辞职吗？”
“对了。”沈呈若看了看手表，道：“快傍晚了，我今晚想吃鱼，家里没有，你去市场买条回来。”
沈呈若把钱放到了桌上。
“老板，我可以辞……”
“对了，再买把芹菜，鱼没芹菜不好吃。”沈呈若继续抽着烟说道：“你小子画符不行，但做菜的手艺不错，就冲这个，钱有剩的话，你自己留着吧，算老板给你的小费。”
“……”
应星决默默地把钱收下了。
临走时，沈呈若还不忘提醒他一句：“把符和珠子带些在身上，我怕你走出去就回不来了。”
应星决硬着头皮，把符纸和珠子装进了包里。
如果可以，他希望这些东西永远都不要派上用场……
那种咒语，实在是……难以启齿……
为了赶时间，应星决一路放着小跑，他拐出偏僻的街道，一会儿就到了比较热闹的地方。
天还没黑，路上还有很多行人，应星决走路目不斜视，忽然，他听到一个热情的声音喊他：“啊决哥哥！啊决哥哥！”
这个声音很熟悉，而且会喊他啊决哥哥的，只有一个。
“安白？”
缓缓行驶在他身侧的车子，车窗摇下，坐在副驾驶上朝他不停招手的小萝莉，不是安白又是谁？
自从李嘉豪的事后，他们再没见过面，此时遇到，安白倍感惊喜。
她本就是个自来熟，这会儿看到应星决，高兴得恨不能从车子里飞出来：“啊决哥哥，好巧啊，在这遇到，你去哪儿呢，我们送你。”
应星决笑了笑，摆摆手道：“谢谢你，可是不用了，我前面就到市场了，我要买菜给老板做饭。”
安白皱起了眉：“沈老板吗？他这人怎么这样啊，让你一个人去买菜，你是他员工，又不是他佣人，赶紧的，上车，你要是不上，我就下来拖你了啊。”
“……啊？”
“你上不上啊，我真下车了，尘年，停车。”
顾尘年点了点头，安白真的开始解安全带了。
应星决见状慌了，急忙说道：“不用下车，我上来就是了。”
安白绽开花一样的笑脸：“这才对嘛，我就知道啊决哥哥人最好了。”
应星决上车之后，他坐在后座，有些奇怪地问道：“安白，今天不是周末，你都不用上课的吗？”
开车的顾尘年突然笑了出来。
安白娇羞状：“啊决哥哥你讨厌！”
“……”应星决一头雾水，“我怎么了？”
顾尘年笑着解释道：“安白已经毕业很久了，我跟她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
“青梅竹马？”应星决愕然，但渐渐，他好像明白了什么，“所以，安白不是十五六岁的中学生吗？”
安白更加娇羞：“啊决哥哥，人家已经二十五了，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才十五呀，你怎么可以凭外貌判定一个人的真实年纪呢？”
“……”
应星决还能说些什么？
“二十五了，为什么还喊我哥哥……”
应星决嘴角抽搐。
安白娇滴滴地道：“因为喊哥哥显得人家比较萌啊，不过你比我小，按理说，你该喊我姐姐，我该喊你决决。”
“……那还是喊哥哥吧……安白，呃，不，安小姐，我要到了，就在前面让我下去吧。”
“哎呀决决你太见外了，咱们可是一起捉过鬼的交情，那玩意儿可是玩命的，我网上的粉丝都知道我是靠真本事赚钱，既然咱们有缘，以后都是朋友了，你别喊我安小姐，和尘年一样，喊我安白吧。”
“好吧，安白，我……”
应星决的肚子突然叫了一声。
车里的人都听见了。
应星决有些尴尬，安白却捂着嘴偷偷一笑：“决决没吃饭就出来给沈老板买菜了，那个沈老板老板真是的，不就是人比较帅吗，哪能这么欺负你，走，决决，今晚跟我们一起去联谊，姐姐带你吃个饱。”
应星决一愣：“联谊？”
安白点头：“是啊，说是联谊，其实只是一个同学会，我们只是去凑个热闹玩玩，这不，碰巧遇到你了，走吧，我们一起去玩，决决每天围着那个沈老板，大概认识优秀女性的机会都没有，跟着我们，说不定今晚还有好的邂逅哦！”
“不行啊。”应星决有些头疼地说，“我要是不按时回去，我老板要杀人的，他会扣光我全部工资。”
夏婉儿哈哈大笑起来：“这样吗？薄老板真是太有意思了，我最喜欢这样有脾气的男人了，他上次不是不给我电话号码吗，那我就绑了他的员工，想把人要回去，就主动来找我吧，卿桑，加速开车！”
“你呀。”
顾尘年弯起唇角摇了摇头，几分无奈几分宠溺。
应星决心中有不好的预感，果真，下一秒，顾尘年踩下了油门。
那瞬间，应星决仿佛看到了贫穷在向自己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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