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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狠


贺修明落在荀洌脸上的目光移向冷翡玉,  听她问候自己的母亲,眼中的笑意便真切了一些。

        “母亲出门时被一点小事绊住了,稍后晚一点到。”他温温柔柔的说,  不等冷翡玉回应,眼眸就再一次投向荀洌,伸出一只手道:“初次见面,荀先生,  我是贺修明。”

        见他这样,  冷翡玉眼眸微闪,  不得不放弃挡住荀洌的想法,不动声色的看着两人的互动。

        荀洌抬手象征性的和他握了握手,  一触后就落下,嘴里淡淡道:“久仰三公子慧名。”

        “荀先生抬爱了,  我哪有什么慧名?”贺修明嘴角翘起:“倒是荀先生,最近和大哥签了个大单,以后就是我们贺家的合作伙伴了,未来我也会参与集团事务,到时候还请荀先生多多指教。”

        荀洌挑了挑眉,  本能的觉得贺修明别有用意,平淡的打了手太极:“是么,看来商界名门内又要有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了。”

        贺修明轻笑:“哪里,比之早就独立掌控贺家半数子公司的大哥,和已经站稳脚跟,威名远播的荀先生来说,我连‘初出茅庐’都称不上呢。”

        荀洌暗中皱眉。

        这个贺修明,  言语之中老是把他和贺彰明扯到一起,  是为了什么?

        原剧情中,  贺修明发现了原主和贺彰明虽然有着同盟关系,但维系同盟的关键人物冷翡玉却是两人暗中争夺的对象,于是趁机在中间挑拨离间,原主和贺彰明最后一拍即散,互相对立到撕咬起来,贺修明可谓是功不可没。

        别的不说,这个疑似反派的家伙在把握人心一道上极有天赋,也不知是不是得到了薰夫人的全部真传。

        现在他这种表现,是已经看破了贺彰明和自己的合作关系下的隐患吗?

        荀洌瞥向冷翡玉,发现这个漂亮妹妹脸上虽然挂着得体的淡淡笑容,一双星眸却冷得吓人。

        想了想,他随意应付几句客套话,就对冷翡玉说:“这里似乎没什么问题,不如我去萧白那儿帮把手?”

        冷翡玉眨了眨眼睛,眼底冷意微缓:“其实一切都很顺利,不过阿洌你要去,便去吧。”

        荀洌冲贺修明客气的点点头,然后抬步便走。

        “哎,翡玉姐,我也过去吧。”贺修明眼波流转,立刻道。

        “修明。”冷翡玉寡淡的叫了一声他的名字:“等会母亲来了,还要麻烦你帮我招待她的朋友们。”

        贺修明却摇了摇头,露出一个孩子气的调皮笑容:“翡玉姐,我真的很好奇展览是如何筹划起来的,等会母亲来了,我自然会过来。”

        冷翡玉捏了捏悬在身侧的手,微凉的视线从他脸上掠过,半响,垂着眼睫,意味深长的说:“那么,修明可千万别忘了时间,不然——”

        贺修明蛇一般阴冷的双眼微微眯起:“翡玉姐,我做事,你就放心吧。”

        说罢,抛下冷翡玉不管,几步追上了已经走开的荀洌。

        “荀先生!”

        荀洌脚步一顿,面上没什么表情的转过身,与仍在原地望向两人的冷翡玉遥遥对了个眼神。

        冷翡玉抬起手臂,无声的在脖子上比划了个手势,又飞快放下,重新恢复了气质斐然,挑不出分毫不妥的优雅站姿。

        荀洌垂下眸,迎上比他略矮了半个头的贺修明的目光:“怎么了,三公子?”

        “荀先生,我有点话想和你说。”贺修明唇边噙着笑,脸上露出不符合年龄的成熟与淡定:“边走边边聊吧?”

        荀洌颔首,抬步向一个没有工作人员的地方走去。

        这是一条宽阔的斜坡通道,连接了美术馆一楼和二楼,通道的墙面上也挂着一排当代油画,荀洌一边扫过那些他完全看不出来到底有什么艺术的色彩涂鸦,一边漫不经心的说:“三公子有什么事情,要特意和我说?”

        贺修明顺着荀洌的目光,以欣赏的口吻赞叹:“横纵错乱的线条,浓墨重彩的笔触,菲利普森真不愧是当代最好的超现实主义画家之一,将当下城市化对生态环境的不断伤害诠释的淋漓尽致,翡玉姐能请到他今年的新作,真是难得。”

        荀洌:“……”

        真抱歉,他只能从这幅画上看到一团乱糟糟的楼房和楼房里惊恐的人脸,原来这是在批判城市化吗?没城市化这位大画家住哪里?是梭罗的瓦尔登湖畔,还是三毛的撒哈拉沙漠?

        贺修明似乎完全没有尽快切入主题的打算,一路点评展览作品,直到把通道走到头了,才蓦得回神,不好意思的说:“不好意思,我太入迷了,荀先生不会介意吧?”

        荀洌无语,他能说自己听天书似的听了这么久,其实很介意吗?

        不过显然贺修明这话也是表面功夫,二楼的露天平台才是他最终的目的,他扫视一眼四周,确认一个人都看不到后,才轻柔的说:“其实,我只是不想让翡玉姐知道接下来我要说的话而已。”

        他一顿,目光直直看向荀洌:“虽然这么问比较失礼,但是我还是不得不说——荀先生,你知道大哥正在收买其他理事,想要控制这个美术馆的事情吗?”

        荀洌挑了挑眉,眼中露出诧异的神色。

        贺修明审视着他的表情,转而抿嘴一笑:“其实不只是美术馆,包括翡玉姐的慈善学院,他都开始掺沙子了,只有私人会所因为受到了我母亲的庇护,让他无从下手,才逃过了一劫。”

        “不是吧?”荀洌蹙眉,不解的说:“小翡开拓的这几部分事业,并不影响他目前的地位,甚至,小翡如果谋求发展的话,未来还需要他援手,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贺修明摇摇头:“荀先生,你可能不了解我这位大哥,我是他弟弟,同一个屋檐下住了这么久,很清楚他的秉性。他做这些事,不是出于利益,只是单纯的想要捏住翡玉姐的痛脚而已。”

        他顿了顿,唇边噙着的淡淡笑意大了几分:“就像……捏住了荀先生您的痛脚一样。”

        荀洌心头一跳,脸上仍不动声色:“三公子,我不明白。”

        闻言,一直轻声细语,笑容不褪的贺修明终于露出了毒蛇的獠牙:“荀先生,你不是与大哥达成了一个协议吗?我想……”

        他微妙的停顿片刻,似乎有什么话已经到了嘴边,却蓦得改口:“一定是为了翡玉姐才这样做的吧?”

        荀洌定定的看着他,没吭声。

        贺修明意味深长的目光从他脸上划过:“我作为贺家人,本不应该让家丑外扬,可事关翡玉姐……荀先生,我知道你很重视她——”

        “行了。”荀洌突然打断他的话:“三公子,特意告诉我这些,你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贺修明的笑浅了些,微微颦着眉,有些疑惑:“我没有什么目的啊,只是想提醒你一下,和大哥合作,无疑是与虎谋皮。”

        说到这里,他像想起来什么似的,一拍脑袋:“瞧我这个记性,忘记说了,不知道消息传到荀先生公司没有,大哥的副手任承这两天正领着一堆人加班加点的重新审计新中心区那个项目,因为大哥想亲自定夺各种细节呢,这样一来,对荀先生的桎梏也会大一些。大哥工作起来脾气不太好,还希望荀先生能多多担待。”

        “哦?”荀洌这才真正有些诧异了。

        贺修明这些话,不过是对原剧情的重演,想要挑起荀洌对贺彰明不守规矩,强行掌控冷翡玉的不满而已。

        至于事情本身有多么严重么……说实话,那天贺彰明袒露对冷翡玉的忌讳,荀洌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了。

        以贺彰明的性格,怎么能容忍冷翡玉在他眼皮子底下搞鬼?

        只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现在的贺彰明哪里斗得过浴火重生,一心复仇的冷翡玉?

        贺修明搁这儿费尽心思的挑拨也是白搭。

        想到今天即将发生的事情,他暗暗摇头。

        冷翡玉一招就能把两方势力捞起来各打一棒子。

        倒是贺修明最后说的那件事,才是他预料不到的新变化。

        荀洌把这事记在心上,淡淡的说:“那就多谢三公子好心告诉我了。”

        贺修明眼睛弯了弯,又仔细的上下打量了荀洌一番。

        荀洌被他看得很不舒服,有一种被毒蛇盯上了的错觉,不由敛眉冷淡道:“三公子还有什么事么。”

        他看了看贺修明手腕上的表:“我想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吧?”

        贺修明一惊,抬手看了下时间:“啊,糟糕,我得赶紧下去了。”

        说着,他便要转身,忽的又停下脚步:“其实我一直很仰慕荀先生自尊自爱的品性和出类拔萃的手腕,早就想近距离和您这么聊一聊了,只是总是找不到机会。今天能亲近你,说起来还要谢谢大哥呢。”

        “呵呵。”

        荀洌抿着唇,皮笑肉不笑的道谢:“三公子过誉了。”

        贺修明点头,目光还落在荀洌的脸上,幽幽的叹了口气:“哎,像您这样的人品,可千万不能被这个吃人的圈子玷污了,荀先生,哪怕是为了翡玉姐,你也不要误入歧途哦。”

        说完,又像个少年一样腼腆的笑了笑,脚步轻快的转身离开。

        荀洌看着他的背影,眉间深深皱起。

        这家伙纵使要挑拨离间,也不至于说一顿云里雾里的废话。

        是在暗示贺彰明在合作项目上埋了什么后手,准备把自己投进去的资金套走?误入歧途又是什么意思?

        把他的话记在心里,荀洌面无表情的走向一楼。

        预展即将开始,美术馆里已经陆陆续续有衣着光鲜,一看便是非富即贵的vip观众在走动。

        荀洌甚至看到了一两个熟面孔,无一不是商界有名的人物,不得不停住脚步与对方简单寒暄几句。

        直到从更深处的礼堂传来代表开幕式即将开始的悦耳音乐,这几个拉着荀洌不断探寻是否能在贺家项目里参上一脚的同僚们才察觉时间的流逝,连忙请着荀洌先一步进去。

        无奈的被人环绕着走进礼堂,已有礼宾迎了上来。

        “哦,我们与荀先生是一起的。”同僚见礼宾似乎有把荀洌和他们分开的意图,连忙出声。

        礼宾面露为难之色:“荀先生是冷馆长亲自邀请的嘉宾,坐席的位置和众位的不在一起呢。”

        几个同僚各个面露不快之色,荀洌垂下了眼帘:“王总,这里是冷小姐的主场,我实在不好辜负她的美意,先暂时过去。等会展后午宴,我再亲自和您讨论讨论咱们以后的合作。”

        领头的那位王总也是个四十多岁的老油条了,知道这件事本就不能随自己的心意来。

        可一听冷翡玉的名头,就这么轻易的放荀洌走,那可有点丢面子了。

        何况两个人都是比他小上一轮还要多的小年轻,一个个的坐到自己的前面,真是让人不爽。

        现在荀洌识相的递了个台阶,又承诺以后能有合作,王总当即面子里子全有了,很有风度的拍拍荀洌的肩膀,一脸老成持重的说:“说的也是,客随主便嘛,听说你和冷小姐私交不错,难怪一定要你坐到前面去,嘿嘿,嘿嘿。”

        脸上带了一丝暧昧的笑容,与其他几个中年人对望几眼,一幅又感概又欣慰的模样:“年少有为啊!”

        荀洌眼中微冷,绷着表情尽量不露出厌烦,礼节性的向几位“老总”点点头,跟着礼宾走了。

        这些混迹商界染色缸多年,心黑眼歪的老家伙们明明碍着权势不得不屈尊,却非要嘴上带黄找补回来。

        如此心胸,也难怪凭着几十年的经验和诡计,都玩不过不到而立之龄的贺彰明和宋澹然,现在还要腆着老脸向荀洌寻求合作。

        荀洌在礼宾的指引下落了座,先看到自己距中间主席不过几座的位置,再瞥到左手边座位铭牌上提着一个比自己地位高出不少的商界大佬,心中便有一道暖流流过,驱散了那几个同僚带来的不适感。

        在这么讲究的排位上,冷翡玉却尽可能的提高了自己的待遇。

        真是个贴心的好妹妹。

        坐下后,他抬眼望去,看到冷翡玉正和贺修明一左一右的扶着一身贵夫人打扮的薰夫人进来。

        两人视线心有灵犀的对上,冷翡玉朝着贺修明那边飘了一眼。

        荀洌微微摇头,冷翡玉便荡出一个微不可查的放松微笑,然后继续和薰夫人亲昵的说些什么,引着她做到了最中间的尊位上。

        荀洌心中有点儿感概。

        这女主还真不是什么好混的职业,冷翡玉可比他这个把人设崩的裤子都没了的家伙敬业多了。

        正这么想着,忽然看到礼宾又引着一个五官浓颜立体,气质冷冽摄人的英俊男人走过来。

        一看过去,便撞进贺彰明那双如子夜一般深邃漆黑的冷戾凤眸里。

        不动声色的移开目光,做出一副生人勿扰的冰山模样,余光就瞥见贺彰明目标明确的朝着他直直过来。

        荀洌:“……”

        怎么,这是一见面就要过来寻衅的节奏吗?

        贺彰明不仅走过来,还直接在荀洌的左手边坐下。

        礼宾小心翼翼的弓腰低声说:“贺先生,您的位置在薰夫人和冷馆长之间呢。”

        贺彰明冷冷的睨了她一眼,铺天盖地的气势压过去,就把这位可怜的礼宾妹妹瘆的倒退两步,连忙去和冷翡玉汇报此事。

        冷翡玉遥遥看过来,双目一凝,却碍着开幕式将要开始,不好再说些什么,只能低声对礼宾吩咐:“不用管他了,依次调整一下铭牌。”

        她脸上淡淡的,手指却狠狠的掐进了掌心,满眼冷意的收回目光,把注意力放到了薰夫人和开幕式上。

        贺彰明一落座,荀洌就闻到了他身上那种若有若无的烟草香与麝香。

        像是有生命力似的,故意往他鼻子里钻。

        他木着脸坐在位置上,一眨不眨的注视着一切都准备好了的舞台。

        萧白作为策展人兼主持,握着手麦走上台,然后含着笑宣布美术馆首展开幕式正式开始。

        掌声响起,荀洌也举起手拍了拍,就听到左侧传来贺彰明低沉磁性的嗓音。

        “荀先生,好久不见。”

        荀洌:“……”

        好不合逻辑的搭讪台词哦。

        荀洌在心里“呵呵”两声,垂着眼敷衍的应了声是。

        贺彰明也没看荀洌,只是一边做出倾听萧白演讲的认真模样,一边低低的说:“荀先生,有个消息,不知道你的下属和你汇报过没有?”

        荀洌挑了挑眉,刚想问一句“什么?”,贴着大腿的手机就开始疯狂震动起来。

        进馆之前,他就把手机调成了振动模式,也不知道这会儿是谁给他打电话。

        考虑了一下场合,荀洌伸手摸进裤袋,按掉了震动。

        可下一秒,手机又开始疯狂的“嗡嗡”起来。

        贺彰明撂了撂眼皮看了眼他腿根,淡淡道:“荀先生,可能是有急事,还是接一下吧。”

        荀洌抿了抿嘴,拿出手机看了眼,发现来电联系人居然是秦雨侬,不由皱了皱眉,又掐掉了电话。

        他的行程都是秦雨侬一手安排的,她应该知道这个时间段他有事,怎么还会接连打了两次?

        掐了来电,他转而编辑起了消息,一句“在忙,什么事?”还没敲完,秦雨侬一串不带任何标点的句子率先发了过来。

        秦雨侬:「老板大事不妙  任承发函质询我们的设计图纸和方案书」

        荀洌皱眉,不及回复,屏幕上又接连跳出两段话加三个大大的感叹号。

        秦雨侬:「确实存在一部分漏洞但按照惯例  这些都是无伤大雅的小问题他这么做纯粹是要卡我们的脖子」

        秦雨侬:「而且他递过来的资料很详尽肯定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搞出来的老板我怀疑他们是故意拖着拉长项目周期以便拉断我们的资金链」

        秦雨侬:「!!!」

        荀洌把聊天栏那句没用的废话删掉,重新敲出几个字发出去。

        荀洌:「我知道了。」

        荀洌:「不要急,我来解决。」

        秦雨侬秒回。

        秦雨侬:「好的,谢谢老板!」

        荀洌轻轻叹口气,把手机塞回裤兜,整个人靠在了座椅上,面色平静的目视前方,没有说话,也没有往贺彰明的方向递出任何眼神。

        贺彰明跗骨之蛆似的低沉声音在他耳边沉沉响起。

        “看来荀先生已经知道了,你那位秦秘书反应很快,不错。”

        台上,萧白的演讲已经结束,冷翡玉走上了台。

        她接过萧白递来的话筒,一个馆长,一个策展人,两个亲密无间的合作伙伴相视一笑。

        荀洌注视着这和谐一幕,淡淡道:“贺先生,你这样做,损害的可不只是我的利益。”

        “利益?”贺彰明嗤笑一声,语气冷的像极寒之地化不开的冰壁:“荀先生,你误会了。从你选择与我合作开始,就不存在什么利益之说。”

        他一顿,唇边泛出一个刽子手似的冷酷微笑:“剩下的……只有‘以身饲虎’四个字。”

        荀洌:“……”

        好家伙,刚才贺修明拿“与虎谋皮”来威胁他。

        这会儿贺彰明更厉害了,直接换成了“以身饲虎”?

        这两兄弟还真是有意思哈。

        他微微侧头,便看到贺彰明那张希腊雕塑般标志硬朗的侧脸。

        正如刚才他一直没看贺彰明一样,贺彰明也从未把目光从台上移开半分,仿佛两人之间压根就不存在什么刀光剑影的敌意。

        可他那张线条分明,唇瓣微翘的嘴边,却含着一丝再清楚不过的浅笑,似是讥讽冷漠的嘲笑,又似意得志满的傲慢。

        看的荀洌……真想狠狠咬上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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