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我不在乎。”戚施然随意开口，神情有些疲惫，似乎已经困了。
“我睡在外面的榻上，可以吗？”
戚施然瞬间清醒，红唇惊讶的微张，瞧着他道：“您现在可是陛下了，怎么可以睡在外殿？”
随后她低着头，反思着自己是不是做的太过，微微蹙眉纠结看着穆韶延道：“若是您愿意，要不然……要不然您就睡在侧殿吧。”
穆满意的看着戚施然内疚的神情，他走向她，拉起戚施然的手。
可是戚施然却眼疾手快地抽走，笼在宽袖中，侧过身不看他。
显然的，她现在依旧抗拒她名义上的丈夫，彦国的皇帝，穆韶延。
穆韶延只是苦笑出声，眼中涩然，说道，“我只是想离你近一些，并没有其他的什么意思，阿然。”
“其实……”戚施然缓缓转身，欲言又止的看着他。
“对不起，现在我给不了你想要的。”戚施然微微垂头，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形如天鹅，在暗沉的夜色中高贵圣洁又隐约显得诱惑。
她的语气哀伤，“我现在什么都不愿多想，对什么都失去了兴趣兴趣，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不占着你贤良妃的位置。”
穆韶延怜惜的目光瞬间冷下，严肃道。“阿然你这是在说什么话？”
戚施然抬起眼眸，双目盈盈的看他，“我的衣裳是你给的，贤良妃是你给的，栖颜殿也是你给的，我现在，一无所有了。”
穆韶延喉咙堵住，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
“我给你的，从来都是真心的。”他死死的看着戚施然，像是赌誓一般坚定却狼狈的开口。
戚施然沉默，也不知是信没有信，良久后，她才说：“我累到了，想休息了，陛下你也早点休息吧。”
穆韶延躺在陌生的床榻上，鼻尖似乎隐约传过来戚施然身上的玫瑰香，他满脑子都是戚施然双眸盈盈却哀伤的看着他，说‘一无所有’的脆弱模样。
他想，是不是自己真的走错了这一步。
……
留香楼内。
杨低轩一杯酒接着一杯酒的喝。
面前的舞女，腰肢款款，柔美动人。
这些激不起杨低轩的分毫兴趣。
其中最美的那一个站在中间，她杏眼桃腮，跳着跳着便缓缓的、轻轻的朝着杨低轩走过来，素手纤纤，动作优美的给他斟上一杯酒。
白相端着酒杯饶有兴致看着这幕场景，显然是乐见其成的
杨低轩接过去，放在桌上没有喝。
他尝过了喝酒误事的滋味的，对外人递过来的东西产生了警惕。
这位舞女……
宴无好宴。
杨低轩知道自己酒量并不好，与白相聊了几句，喝了几杯后，提出告辞。
“左相大人，子沉不胜酒力，我们来日再聚吧。”
“等等。”
这时白相叫住他，那位主舞女子低头走到白相身边，脸上带着上了羞涩的笑容，眼睛亮亮的。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
完全是倾慕他的模样。
杨低轩顿时升起不妙。
如他所料。
白相携着女子走到杨低轩面前，介绍道：“这是我的小女，今年正十五，见过那日状元郎踏马游街时的场景，所以托我打听，想认识认识状元郎。”
女子微微抬眸，眼中满是羞涩与期待的看他。
杨低轩瞬间就明白了其中的含义，忽然的，他脑海中瞬间浮现了杏花树下，戚施然巧笑倩兮望着他的模样。
他心湖涟漪四起，又懊恼自己怎么总是这般，想到那个女人。
定了定心神，杨低轩委婉拒绝道：“子沉出身贫寒，而小姐国色天香，高贵美丽，子沉着实不配与之相比。且如今子沉初为人臣，一心只为陛下分忧，实在是并无他意，多谢左相大人的厚爱。”
左相听罢，脸微沉，心中早已不悦，开口道：“杨低轩，你可是看不起我家的女儿？”
女子一脸心伤的看着他，眼雾蒙蒙的，噙着泪。
杨低轩头都大了，他实在不擅长这些事情。
慌忙的解释道：“不不，子沉并无此意，是高攀不上。”
他话音落下，又欲言又止。
似乎难以启齿，开口道：“其实，子沉心中早已有了爱慕之人，虽然她姿色平平但子沉却只钟情她一人。如此，实在是多谢左相大人美意。”
那女子脸色瞬间苍白，拉着白相的衣袖，祈求的看着他。
白相的神色依然是不瑜，但比方才杨低轩直言拒绝时，好上几分。
他尚且不想与杨低轩撕破面皮，杨低轩虽是初次入朝，但他性情沉稳，才华出众，又深得陛下的偏爱，是有前途之人。
虽然白家有一皇后，他又是白相之位，可要长久延续他们白家一族的风光，还需要长久的谋划啊。
“罢了罢了，是老夫牵错红线了。若待诏娶心上人那一日老夫定然要登府喝上一杯喜酒。”
“不敢，若有那日，子沉定然上门相邀，今日多谢大人。”
杨低轩再度低头拱手道。
白相挥挥手，让他走了。
等杨低轩出了门，娇俏的小女儿扯着白相的袖子，一脸幽怨的看他。
白相抬手拂开她的手，怒道：“你一个，你嫡姐一个，两个三个四个的，都不争气！都是债，是我倒了八辈子霉，欠你们的！”
气死我了！
说完，他转身大步入内。
杨低轩走在路上，晚风吹散了他身上的酒意。
他并没有想起今天站在高台之上惊艳了全长安城的女人，杨低轩满脑子只有那天在杏花树边上，轻轻的唤他喝汤的女子。
那甜汤，却是毒药。
多么狠毒的一个女子，心如蛇蝎。
杨低轩的脑子染上了醉意，昏沉沉的。
陛下心中的挚爱竟然是那样一个女子，一位明君，挑心上人的眼光竟然这样差，怕是瞎了。
看他杨子沉就不会，所爱之人，虽是相貌平平，但品德高尚，心地善良……
是谁去了……
杨低轩脑海里女人的脸不断的变化，最后定格的，还是杏花树下，那张朦胧又绝美的脸蛋，顾盼生辉，慢慢的在他脑海之中清晰。
他一头栽到床上，唇角微微的上翘。
……是的，这才是他善良而美好的心上人。
平时杨低轩心中眼中对圣上满是恭敬，只是一时间喝多了，便胆子大了起来。
不过，他的梦倒是香甜的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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